当看到范质点头的时候,范杲简直傻了。
当初范质是因为拿不出办法,想要用柴守礼以谢天下,结果落了个离间骨肉之情,被赶出了京城。
所谓伴君如伴虎,范质逼柴荣当不孝之人,的确是犯了大忌,没有丢脑袋,只是被贬出京城,已经算是走运了。
居然还能被重新启用,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叔父,小侄没有听说谁上书了,到底是何人谏言,陛下才答应启用叔父的?”范杲非常好奇,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有这个威望的人不多,首推就是冠军侯,难道又是侯爷帮的忙?
假如真是这样,侯爷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啊!
范质笑着摇头,“还真不是叶华,是一个我都猜不到的人!”
……
转眼十天的光景,范质终于动身,离开了邺城,向京城进发。
范相公咸鱼翻身,这次进京,是轻车简从,只带了十几个人。可是他刚出城,就遇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足有好几百人,浩浩荡荡,比他威风霸气多了。
这一支队伍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太傅柴守礼!
“哈哈哈,真是巧了,范相公,愿不愿意带着老夫一起进京啊?”
范质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施礼,“太傅在上,下官有礼。”
柴守礼年纪不小,可腿脚挺灵便的,他抢先下来,迎着范质走了过来,伸手拉住了范相公。
“你是朝廷栋梁,我不过是闲散野人,哪能让你给我施礼呢!”柴守礼笑道:“我正好有些事情,范相公愿不愿意跟我同乘一车,咱们好好商量?”
“我求之不得!”
范质迈步,要去上柴守礼的车。
柴太傅经营有成,舍得花钱,马车又宽又大,奢华而舒服,自然是上他的车。可范质刚走出两步,柴守礼就拉住了他。
“范相公,还是做你的车,我客随主便!”
范质吸了口气,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柴守礼跟以前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脱胎换骨!也不知道是有人教他,还是他浪子回头?
范质不敢怠慢,只能请柴守礼上车。
两个人一路南下,聊了一路。
这一聊就更不打紧了,柴守礼所谈,让范质都大为惊讶,这家伙真不是吴下阿蒙了!
柴守礼在叶华的指点之下,跑去幽州投资,他们柴家本就是大商人,又经过叶华的指点,再重新经商,柴守礼的见识自然和以往不同了。
“范相公,眼下地方上的官吏都换了一遍,原来的人固然不好,可他们都是肥鸭子,现在却换上了一帮空肚子的鸭子……地方上分了田,暂时没什么油水可捞,当官的可不会饿肚子,他们会朝商人和作坊下手的。”
范质点头,“太傅所言极是,不过我大周虽然重农,却不抑商,太傅大可放心!”
柴守礼连连摇头,“范相公,老夫一把年纪了,如果只顾着自己那点生意,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跟你这么说,我之所以还经商,就是想真正体会一下,商人所思所想,还有遇到的难题,我把这些事情,如实上奏陛下,也算是老夫为这个江山尽的一点心了!”
“哎呦!”
范质不由得深深一躬,“太傅见解高妙,更兼身体力行,实在是让人钦佩。”
柴守礼哈哈一笑,“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以往老夫懵懵懂懂,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险些坏了江山,误了大事……所幸遇到恩师,他可教了我不少东西!这工商发展好了,一样能强国,比起农耕还有用哩!”
柴守礼拉着范质,聊了一路。
他给老范提出了一个最重要的要求,那就是整顿吏治,管好百官,尤其是地方官吏,更是要防止他们四处捞钱,破坏经商环境。
这些建议范质都听进去了,等到进了京城,两个人分开,柴守礼带着庞大的车队,没回自己家,直接来到了叶府。
到了叶家,他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一点都不见外。
招呼着手下人,从车上搬礼物,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把叶家的院子给堆满了。
“师父,这可都是好东西,光是人参,我就弄了一车,还有鹿茸,海狗肾,全都是滋补的好东西,怎么样,老夫这个徒弟没白收吧?”
叶华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奶奶的,老子还是单身狗一枚,你给我送这些玩意,摆明了是让我犯错误啊!
实在是可恶!
叶华真想暴打柴守礼一顿,可见他胡须花白,风尘仆仆,就心软了,罢了,把东西送给陈石算了,那小子能用得着!
“你能不计前嫌,把范质推出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柴守礼谦逊道:“师父,我以前的确是错了,老范也是被我牵连,让他起复,应该的!只是他有本事镇得住贪官吗?”
叶华哑然一笑,“大周的法令都是他定的,你说他能不能?关键还是这颗心!已经失去一次了,我相信范相公会让咱们惊掉下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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