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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满非常宠爱义嗣,因此义持和义满之间的关系不好。由于偏爱的缘故,永乐六年,足利义满在死去之前曾向后小松天皇引见自己的爱子足利义嗣,试图让义嗣获得天皇的支持。

此时的足利义持则被义满支出府邸,负责京都的警卫事务。但足利义满死后,已经22岁的足利义持掌握了实权,14岁的义嗣和叔叔足利满隆一派的势力受到打压。

足利义持知道北山第是足利家族的老巢,他的嫡母日野康子势大,所以进行了迁都。

在政治上,足利义持有担任管领一职的幕府宿老斯波义将等人的辅佐,一改义满的开放政策,恢复了“武家政权”在政治上的特色,变得较为保守。

他辞了后小松天皇给足利义满所上的“太上天皇”的追号,并且停止了对明朝的贸易。还自封为后小松上皇的院别当。

同时,他又让弟弟法尊出家于皇族的寺院仁和寺,以增强幕府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这个寺庙相当于宗庙,非皇室人员不能出家。法尊也是继镰仓时代九条道家派儿子法助出家于仁和寺后,第二例非皇族成员出家于该寺。

在东瀛王权神化的过程中,出家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任何将军,包括所谓的天皇,他们都是必须要出家的。

从平安时代的宇多法皇开始算,到江户时代的灵元法皇为止,一共有几十代的所谓天皇,全部都必须在掌权一段时间后,选择出家,让后代继承王位。

当然,这些大权依旧还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足利义持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权力得到更强的放大。

因为跟大明的关系强硬,足利义持就必须笼络国内的强硬派,而这些强硬派也是倭寇的最大来源地。

现在大明要对这些家族动手,那就是直接削弱足利义持的势力。在内忧外患的局势下,足利义持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跟大明继续强硬,笼络这些大名,维持自己的势力。

在信件中,纪纲详细分析了东瀛如今如此强硬的主要原因,也将东瀛各大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分析的清清楚楚。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派出去的探子,拿到了东瀛防御的兵力大致布置,这也让大明一方知道哪里的兵力多,哪里的兵力少。

另外还有一项更大的功劳,则是朱瞻基的幼军派出去的数十个绘图员。

他们以考察茶山的名义,描绘了大量的东瀛地图。而这些地图,将会在未来的登陆战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让朱瞻基没有想到的是,纪纲派回来送信的竟然是镇抚使庞瑛。

他进入这间不大的房间,就单膝跪拜了下来。“微臣庞瑛见过殿下。”

朱瞻基的眼神在李亮的脸上扫过了一圈,才轻描淡写地说道:“起身吧,来跟孤亲口说说,这段时日东瀛的情况。”

庞瑛虽然是酷吏,心术不正,但是这样的人往往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都具备很强的务实能力。

在他的汇报下,再综合纪纲的信,朱瞻基对目前的东瀛局势,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末了,他温和说道:“去年夏末秋初出门,这一去就是小一年的。先回家去休息几日,待大军出征之日,等候听召。来人,赏庞镇抚使一把百炼横刀!”

刘万立刻将身上系着的一把横刀取了下来,递给朱瞻基。

朱瞻基抽出横刀看了看刀刃,又将刀插入了刀鞘,把刀递到了庞瑛的面前。“你们在东瀛是有功劳的,孤都记在心里,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来找孤为你做主。”

庞瑛眼眶微润,双手高举接过了横刀,拜伏在地。“殿下厚爱,臣感激涕零。今后自当为殿下看好东瀛这条恶狗,若让臣受了委屈,就杀他个天昏地暗。”

“很好,孤这里为你记下一功,待大胜之日,一同为你赏赐。”

打发走了庞瑛,李亮有些心虚地谄笑着凑了过来,朱瞻基啪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李亮一声也不敢坑,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头紧紧地抵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朱瞻基手一伸,刘万递过来了一块丝巾。朱瞻基用丝巾擦了擦手,这才说道:“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一个普通小兵,自然不可能有机会见到朱瞻基。但是庞瑛是从四品的镇抚使,守卫城门的大汉将军也是锦衣卫的人,自然不会阻挡他觐见。

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纵使恶名在外,对內监来说却不算什么。因为內监只受皇室管辖,也只有皇室的人才有资格处罚。

不用多想,朱瞻基就能知道庞瑛回来是受了谁的刁难才进不来宫。

李亮不敢辩驳,也不敢隐瞒,可怜地说道:“殿下,奴婢错了,不该有私心……”

“私心?”朱瞻基将丝巾扔在了他的头上,厉声说道:“难道不是你跟杨章德已经形成了同盟吗!杨章德如今初登高位,眼界有限,想要稳固自己的势力还有情可原。可是你跟在我身边,满朝文武大臣,大明内外之事都不瞒你耳,你难道不知道如今东瀛的情况关系到战局的结果,竟然还将庞瑛挡在宫门外!试图遮挡孤的耳目,此乃诛心之举!”

李亮浑身一震,抬起头来低声叫道:“奴婢不敢,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请殿下恕罪……”

朱瞻基的眼睛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这才说道:“尔等都给我听明白了。孤要杨章德做孤臣,你们也是一样,想要做八面玲珑之辈,就给我从孤的身边滚开。来人,将李亮拖下去重打十大板,降职一等,以儆效尤!”

李亮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严重,却又不敢求饶,怕会被惩戒更重。

虽然这些人大半都是李亮的下属,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徇私,直接将李亮架了下去,就在窗子外面拔下了李亮的裤子,行起刑来。

朱瞻基这才又跟孙林说道:“这些时日,你就多辛苦一些,在我身边服侍。”

孙林依旧面无表情,应偌道:“为殿下效劳,苦些累些也是荣耀。”

安排下来了这些琐事,朱瞻基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人心啊,是这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

哪怕李亮他们忠心耿耿,也避免不了会有自己的诉求,而且这些诉求还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这一点,不由人的主观意志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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