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大事糊涂,但是胆子太小,不敢越了朱棣给他画的线,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至于小事,作为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太子,他其实比谁都精明,别人也忽悠不了他。
因为要去北平,他心情高兴,脱离朱棣的阴影,酒席还没有吃完,他就有些喝多了。
让两个侍妾伺候了他回房,朱瞻基也准备回自己的兴庆宫。
张氏却叫住了他,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竟然直接杀了杨士奇的儿子?杨士奇如今备受你祖父和父亲看重,此人据说也颇具才华,你就这样杀了他儿子,不怕与你离心离德?”
这个话题是父子俩在酒桌上谈到的,张氏也是刚听说这件事,所以有些担心。
朱瞻基笑道:“母亲勿忧,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因此坏了规矩。我杀杨稷是按规矩办事,杨士奇要是不按规矩来,其他人就不会认可他,他再有才华也不值一提。”
“所以……没事?”
朱瞻基坚定地点了点头。“没事!”
对杨士奇,朱瞻基也的确没有放在心上。三杨的名气再大,也没有一个能像后面的杨延和,于谦,张居正那样是治国全才。
如今皇权集中,大臣们根本没有跟皇帝掰手腕的能力。杨士奇要是不听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就乖乖回家去。
他现在最重视的,还是赶紧在下西洋之前,赶快把银行的架子搭起来。
回到了兴庆宫,这一夜,偏殿的灯光又是半夜才灭。
秋高气爽的季节,一串长长的亲王仪仗拱卫着一辆四轮车驾缓缓进入了彰德府。过往之处,万民避让。
马车中,晋王朱济熿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彰德府的城郭,就没了兴致。重新窝回了身后美女的怀中,扯开了她的衣襟,在她乳上亲吻了一番,丝毫不顾此女的感受。
“还以为赵王封了一个好地方,却还不如我的太原府。”
车驾外,王府长史李能笑道:“太原乃九边重镇,如何是这彰德府可比。如今边军北上,以后的太原,更是王爷一人说了算了。”
朱济熿哼了一声说道:“不过那知府秦和甚是多事,这次到了京城,看我不奏他一本,最好将他贬谛到北地荒原最好。”
这朱济熿原本是晋恭王朱庶三子,晋定王朱济熺之弟。
因自幼狠戾,不受父亲朱喜爱。长大一点以后,明太祖召秦、晋、燕、周四世子及庶子之长者,教于京师。
朱济熿与燕王子朱高煦、周王子朱有爋品行不端,狼狈为奸,经常欺压百姓,不为太祖所爱。
洪武三十一年四月,朱济熺袭封晋王,朱济熿受封平阳王,朱济熿不喜欢父亲宠爱其兄,又得知兄长对于明成祖篡位心怀不满,就借机在明成祖前不断诋毁朱济熺。
朱济熿教唆其弟庆成王朱济炫等不断诋毁朱济熺,罗列罪名,经年不止。
永乐十二年九月初一,晋王朱济熺废,朱济熿遂袭封晋王。
此人袭晋王后更加顽劣残暴,向嫡母晋王妃谢氏下毒,为了逼出晋王府银钱,用铁锅蒸了父亲的侍女吉祥。
虽然不敢杀了自己的哥哥,但是却把朱济熺及侄子朱美圭圈禁了起来,虐待不止。
上位两年,他父兄以前的侍从,宫人大多为其所害,却无人敢言。
如今,他已经将晋王府收拢手中,却又觉得无聊了。
这次皇上下旨,令各地世子进京,随太孙出海,经历世面。
天天呆在王府中无聊的他,本来其子还小,不用进京,但是他却贪恋京城繁华,就自己亲自走一趟。
在他心里想来,哪怕不能随太孙出海,也能在京城享受一番。
皇上圈禁了朱高煦,颇令他有唇亡齿寒之感。
这次进京,他有两个目的。一是撇清他跟朱高煦的关系,与太孙拉拢关系。二是眼红赵王跟着太孙海贸赚了大钱,也想分一杯羹。
赵王朱高燧原本从北平迁封彰德府,修建奢华赵王府,日子过的紧紧巴巴。但是上个月却得知,因为跟太孙海贸,这一年多他就赚了数十万两银子,这在王爷们之间已经传遍了。
现在哪个王爷不是将太孙看做是送财童子啊!
他的好心情到了赵王府就变的差了起来,因为这个赵王府虽然规制与其他王府一样,但是比他的晋王府可要光鲜的多了。
晋王府是洪武年间就建成的,早就破旧不堪。他虽然现在篡了王位,但是手里也没有多少余钱,无力修缮。
今日赵王府中门打开,赵王朱高燧亲自到大门处迎接,将他迎进了府内。
一进大院,最显眼的就是王府后院一座数十米高的土山,在土山上,还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家庙。
看到朱济熿有些看傻了眼,朱高燧得意地说道:“晋王兄,看我这家庙气派如何?”
朱济熿比朱高煦小一岁,却又比朱高燧大两岁。幼时在京城,朱高燧总是跟着他们身后玩,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朱济熿收回了目光,讶然道:“耗费不小吧?”
朱高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哈哈笑道:“十万两银子啊,光是庙里那个送子菩萨,就花了我两百斤黄金。”
朱济熿一听更难过了,现在的他连两百斤黄金都凑不出来。
“海贸真有如此利润?听闻你大赚数十万两,也都是真的?”
这一次,朱高燧只是笑,不说话了。不过朱济熿也能理解,毕竟太祖爷亲令诸王不得从事士农工商,虽然现在已经打破了规矩,但是这些事都是能做不能说的。
实际上,打破的规矩远不止此。就好比这次皇上下令,允许诸王结伴进京,减少沿途百姓的负担,这就打破了藩王二王不能相见的规矩。
要不然,哪怕朱济熿进京经过赵王府,也不能跟朱高燧相见。
当晚,朱高燧摆下盛宴,款待朱济熿一行,这又让朱济熿大开眼界。
因为餐桌上,一些蔬菜,瓜果,包括海鱼,都是朱济熿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问,才知道这些竟然都是从东瀛,南洋转运回来的,蔬菜,瓜果还好说,那些海鱼,竟然全是用冰镇着运到彰德府,才能保证不腐烂。
朱济熿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了。
他也有意多套一些话,详细询问了关于太孙的一些消息。朱高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当晚的气氛非常热闹,朱济熿也不知不觉喝多了。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留宿的别院一墙之隔,还有一队人马跟他相对而向,今晚也留宿在赵王府。
这一对人马只有二十人,相对于晋王的近千人马就不值一提了。
杨章德与褚松跟在朱高燧的身后进了小院,先向朱高燧告罪,回屋脱下了赵王府的侍卫服。
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换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这才又重新施礼,坐在了赵王的下首。
杨章德抱拳说道:“多谢赵王今日行此方便,待来日回到京城,必向皇上说明。”
朱高燧笑道:“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只是……这晋王当真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杨章德正容说道:“下臣尚未抵达太原查明此事,不敢随意猜测。不过,这件事既然被人举报到皇上那里,显然不是无中生有。”
“弑母禁兄,天理难容啊!不过若说他与汉王勾结谋逆,这未免有些牵强。汉王这两年心性大变,连我都不搭理了,岂会与他谋合?”
杨章德笑道:“下臣此去太原,定当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冤枉好人。”
朱高燧看了看他,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既然是不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两年他跟太孙走的比较近,当然也知道这个杨章德实际上就是太孙的人。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太孙的人,为什么在太孙登基之前不收敛一点,急着对王爷动手。
这些王爷包括他自己虽然没几个好东西,但是皇上削藩未尽,每家王府的势力还不小。
即便是成不了事,也能坏事啊!
想不通,朱高燧也就不想了。他算是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父皇认定了太孙,其他人就老老实实当个安分王爷,享清福好了。
现在他的日子过的悠哉悠哉,每年大笔银钱收入,就是给个皇上他也懒得干啊!
第二日一早,锦衣卫的一队人又换上了边军的服饰,骑马离开了彰德府。
但是朱济熿却在彰德府住了三天,把朱瞻基的性格,爱好问了个清楚,才离开了彰德府。
他跟朱瞻基还是七年前见过一面,那个时候的朱瞻基才十二岁,在他看来还是个小孩子,没有定性,所以也懒得搭理。
两年前他告倒了自己的哥哥袭爵,当时皇上在北征,在北平接见的他。当时太孙在忙着研究煤窑,跟他也没有碰上面。
现在有了赵王他这个亲叔叔的情报,他自认为,已经摸清了太孙的底细,可以迎合他的爱好行事了。
喜欢美女,好办,这次他就带了六个破瓜年纪的太原俊俏少女。她们虽然没有江南少女的灵秀,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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