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面无表情地怼了一句：“应该是民不于官斗吧？没事，在他那里行得通更好，否则，我们就直接找他女儿。”
刘三愣不再说什么，把车开到警务处大楼前，他们下车之后，直接朝余督察长的办公室走去。
余督察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仪表堂堂，据说曾经在法国留学，一看就是个一身正气的人。
菊子细心地观察发现，虽然他认识刘三愣，但目光里流露出的，却是一种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而在菊子看来，在眼下的这个时代，越是表现的洁身自好的男人，反而越容易打交道，何况他还是替法国人工作。
不管在余督察长心里如何瞧不起刘三愣，但表面上还是挺客气，刘三愣见到他时，也收敛起了暴戾之气，一脸堆笑地首先跟他打招呼。
余督察长从办公桌后面起身，招呼着刘三愣和菊子在沙发上坐下，开口对刘三愣说道：“听说黄爷昨天遭遇不幸，由于余某身份特殊，不便前往吊唁，还望刘科长转达余某对黄夫人的慰问之情。”
刘三愣心里非常有数，毕竟黄爷是江湖大佬，作为租界华人巡捕最高职务的余督察长，当然不便亲往黄公馆吊唁，以免外人说闲话，即便是黄爷在世，余督察长和黄爷的交往，通常都是黄爷派手下的人过来联络感情，两人很少直接互访，就更谈不上什么应酬聚会之类的了。
作为警务处的督察长，余督察长在治安问题上，也需要江湖大佬黄爷的配合，而黄爷在租界的各种生意，不说需要余督察长的帮忙，至少不希望巡捕找麻烦。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多少有些交情。
刘三愣赶紧笑道：“我先替干娘谢谢督察长。另外督察长公务繁忙，我就长话短说，其实刘某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请督察长帮忙。”
“请讲！”
刘三愣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余督察长：“督察长请看，这张报纸上面刊登了杀害黄爷凶手的素描像，而据我们了解，这张像是令爱所画。今天我们前来，就是想从令爱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余督察长一愣，拿着报纸看了半天，无可置否的笑道：“刘科长，谁说这张照片是我女儿画的？就算我女儿昨天亲眼看见了这个杀手，也不可能一下子能画出他的肖像吧？”
刘三愣解释道：“刘某的想法与督察长不谋而合，我也纳闷，杀手在杀死黄爷之后，肯定是仓皇逃窜，如果令爱之前并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在偶尔看一眼之后，就能画出这么像的肖像画来？所以......”
余督察长反问道：“是谁告诉你，这幅画是我女儿画的？”
“报社的主编。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开始还保密，最后向巡捕房报了案，等到巡捕赶到报社，那个总编才向巡捕说了实话。”
余督察长心里很清楚，刘三愣过去不仅是黄爷的司机兼保镖，后来还成为黄爷的干女婿，现在又在特工总部任特务科长，是个十足的地痞流氓加汉奸。
他今天能登门拜访，开门见山地询问此事，还是因为黄爷名下的许多生意需要余督察长照顾，否则以刘三愣的手段，恐怕早就背后下黑手，直接去对付自己的女儿了。
余督察长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要不这样，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先问问我的女儿，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给黄公馆打电话，把......”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女学生一边喊着“爸爸”，一边从门跑了进来，看到刘三愣和菊子坐在沙发上，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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