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订几间房?”宾馆前台服务员,很温柔的声音。 “两间。”陈诺拿出身份证,转头看向宋千里,“你的身份证。” 目光从陈诺的脸上一扫而过,宋千里直接走到前台,问服务员:“有两间挨着的房间吗?” 陈诺转头,满眼不解。服务员在电脑上查找了一番,抬头,依旧笑得很好看:“不好意思,今天住宿的客人太多,已经没有相邻的房间了。不过有在同一楼层的。可以吗?” “那就同一楼层的。谢谢。”宋千里应得不假思索。回头就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陈诺眼中的不解变成了疑惑。迟迟地递过身份证,余光可见处,宋千里一脸波澜不惊,在她看来,这事很大众,就像进餐馆吃饭,遇到志同道合者,那就拼个邻桌。就这么简单。所以不需要不解,更不需要疑惑。 前台还在办理着入住登记。一首《旧情绵绵》在耳边响起,宋千里的来电铃声。拿出手机示意了一下,陈诺点点头。宋千里就往大厅角落走去。陈诺靠着前台,看着不远处的人儿,若有所思。 “先生。这是你们的房卡,房间都在3楼。电梯在旁边。” “谢谢。”陈诺点点头。 接过服务员递回来的身份证和房卡。见宋千里还在讲电话,陈诺也就走到前台一旁,等着。收回的目光,移到了手中的身份证上,翻了翻,陈诺止不住嘴角上扬。 还真是18岁呢。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人,陈诺无奈摇着头,小丫头一个。视线扫过姓名处:“宋千里。” 轻声念道。一切就都发生在了当事人的意料之外。手指从那3个字上轻轻拂过。目光最后停在了身份证上的那张照片上。 “都办好了?” 听到宋千里的声音,陈诺匆忙收回自由散漫的意识,一抬头,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宋千里不经意侧头看了下前台,又转回头看着陈诺。 “好了。”把身份证递给宋千里,陈诺翻了翻手中的房卡,接着说,“都在3楼,你要住哪间?” 宋千里也不在意,随手从陈诺手中抽走一张房卡:“都行。”说完,转身往电梯走去。 电梯里,陈诺看着楼层显示的跳动,嘴角一扬:“果然是送君千里。” “......”宋千里疑惑,侧目。不是很明白陈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出发点是什么。 目光从前方转向一旁,看着宋千里有些茫然的脸,陈诺笑开了:“宋千里。送君千里。” 这么一说,宋千里立马反应过来,刚才陈诺应该是看了自己的身份证。懒懒地瞟了他一眼:“难不成还有假?” “没假。确实不是千里之外的千里。” “你......”听到这句话,知道陈诺又拿刚才那事打趣自己了。宋千里很是不乐意。脑海里盘旋着的文艺粗句还没说出口,“叮”的一声,3楼已到。无视宋千里甩过来的锋利眼刀,陈诺径直走出电梯,回头见宋千里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里,瞪着自己,满眼“杀意”。 此时,陈诺把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发挥得淋漓尽致,好男不跟女斗。伸手挡在电梯门旁边,笑得完全无公害:“3楼了。不出来吗?” 对视3秒后,宋千里一咬嘴唇,走出电梯。见这个小丫头还是一副面对阶级敌人的姿态,那小眼神,如果眼神带着刀刃,此刻陈诺应该已经浑身刀伤了,血流不止了。伤就伤吧,流就流吧。陈诺选择了对宋千里那□□裸的眼刀视而不见,任你千刀飞过,奈何本公子我刀枪不入。陈诺藏好了眼底的笑意,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房卡,走到宋千里面前,抽走她手里的房卡,看了下房间号。 冲着眼前还在量产眼刀的人儿,晃了晃两张房卡:“都在这边,走吧。” 这就是女子的特权。就算怒气顶了天,面子和傲气依旧不是关键性问题。这演唱会要听,宾馆还是得住。此时,宋千里就顶着满腔怒火,甩出更多眼刀,然后一声不吭地跟上了前方阶级敌人的脚步。 被视为阶级敌人的陈诺左右查看着门牌号,依旧能感觉到,身后无数眼刀,一刻不间断地冲着自己的背脊飞来。被怒火趋势的人,以为所有眼刀应该都扎在了那个该挨千刀的阶级敌人的背上。可是从始至终都没动摇过的阶级敌人,却全当眼刀都扎在了背包上。没事,背包质量好,承受不住风刀,小丫头的眼刀还是能抵挡的。 看着那笔直的身影,宋千里脚步渐缓,眨了眨眼。可能眼疲了,也可能四周静得过于彻底,连脚下踩在地毯上的细微声都能听到。一直被怒火灼烧着的侧脸线条,此时也开始圆润出了一道弧线。忽明忽暗间,宋千里就产生了一种,这条走廊没有尽头的错觉。 瞬间,心情回暖,表情舒展,眼神慵懒。 “这间是你的。”那笔直的背影终于停止了晃动。站在一个房间门口,陈诺回转身,把房卡递向宋千里。 宋千里又眨了眨眼睛,视野清晰。 “你的呢?”宋千里接过房卡。 陈诺往走廊深处偏偏头:“我的还在里面几间。” 顺着陈诺的动作方向看过去,宋千里顿了一下,说:“去看看。” “看看?”陈诺不解,转念间又似乎明白了宋千里的意思,“同个价位的房间应该都是一样的。” “我又没说要换。就是看看是哪间。”经过陈诺身边,宋千里往走廊深处走去。 在应该恍然大悟还是应该莫名其妙的问题上,矛盾了半秒钟。陈诺跟了上去。最后陈诺选择了似懂非懂。因为,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又过了几个房间后,陈诺指着一个门牌:“这间了。” 宋千里顺着陈诺的手看过去,311。 “我知道了。”说完,宋千里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千里......”陈诺叫住了几步开外的人。 晃了晃手中的房卡,陈诺继续说道:“我住哪间都可以。你要不要换?” “同个价位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换的。”宋千里摆摆手,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回身:“那个......谁......” 刚打开房门的陈诺,听到宋千里的声音,回头,看着她:“陈诺。” 宋千里皱了皱眉:“你年龄比我大,直接称呼你的名字,不好吧。” “没关系。”陈诺笑了。 宋千里没理会陈诺的“没关系”,站在原地,皱着眉。 陈诺见宋千里真的开始愁这个问题了,半开玩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你觉得怎么称呼好?” “......”其实,宋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她觉得陈诺应该比自己大好几岁,那,陈哥?陈诺哥?好像什么地方有点奇奇怪怪的。哥?那就更奇怪了。除了亲戚,截止目前18年的人生中,宋千里还真没直接称谁“哥”的时候。 看着宋千里的两道俏眉快揪到一块儿了,陈诺轻笑出声,几步走到宋千里跟前,说:“我比你大10多岁,你叫我‘叔’吧。” “啊?”俏眉不过舒展了1秒,又挑了起来。宋千里的目光在陈诺脸上来来回回好几圈。 “我说,你就叫我‘叔’吧。怎么?觉得亏了?”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陈诺满头问号,“......我,比你大10多岁?” “对。就是这句。”宋千里满眼诧异,直勾勾地盯着陈诺的脸。 看着宋千里几个表情在脸上瞬间转变,陈诺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难不成你觉得我不止大你那么多?好像我还没那么老吧。” “你怎么可能比我大10多岁?” 你在逗我吧,5个字在宋千里的脸上闪着金边,滚动循环。 “那你觉得我比你大多少?”陈诺好奇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千里。 “最多就7.8岁吧。”宋千里表情很认真,语气很诚恳。 “哈哈哈。千里,谢谢你。我还真希望自己那么年轻,只比你大那么7.8岁呢。”陈诺乐了,“我今年都30了。” “30?那......你比我大12岁?”宋千里低头开始掰手指,掰完以后,发现手指不够用。抬头开着陈诺,满脸写着“你又在逗我吧”,6个字。 “嗯。12岁。”陈诺也很认真地点点头,语气也很诚恳。 “一轮?”宋千里还在挣扎。 “嗯。刚好一轮。”陈诺忍着笑,又很认真地点点头。 宋千里抬手摸了摸额头,又抬眼看了看陈诺,开始嘀咕:“怎么看都不像30的人。” “你难道像18岁的人?” 宋千里扔給陈诺一把眼刀,没头没脑地嘟囔了这么一句:“难不成这个属相的人都自带抗老技能?” “这个问题,有待考证。”陈诺收敛了一下想笑出声的念头,见宋千里真的侧头开始琢磨起这个自带技能的问题,浮在嘴角的笑,收也收不住。 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回过神,看着眼前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的陈诺,宋千里无声叹了口气:“那就叫叔吧。” 又暗自叹了口气,宋千里转身就走,还不忘摇摇头。这个属相怎么就抗老了呢? 宋千里小丫头,难道抗老不好? 宋千里因苦无解答,然后若有所思。还没迈出脚,身后欣赏她“变脸”了无数次的陈诺,开口叫住了她:“你刚才是有事要说?” “啊。对了。差点儿正事給忘了。”宋千里一怕额头,赶紧走到陈诺眼前,“房钱多少?”说着,就去拉背包。 陈诺伸手拦着:“押金要退的。” “房钱也要退?”斜了陈诺一眼,宋千里继续翻背包。 “房钱也不贵。” “不贵那也是钱。”宋千里头也不抬,翻出了钱包,“多少?” 瞧着宋千里一脸认真,陈诺知道这事过不了,脑海里灵光一闪:“那等会儿你请我吃饭好了。” “请你吃饭?”宋千里又被整懵了,这两个话题有关系? “嗯。不是说吃饭听你的吗?等会儿你请客,就算是房钱了。” “嗯......”3秒之后,宋千里也不拖沓,“行。那等会儿你多吃点。” “好。”看着宋千里把钱包收回背包里,陈诺点头。 “那等会儿联系了。”宋千里一挥手,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诺站在原地,直到宋千里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转身,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人生的蹒跚之旅中,往往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总会在经历过另一些事情后,很“无辜”地被丢弃掉。当然,我不知道的是,这个情况会在以后被一个新名词所定义。 穿梭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每天忙碌着。当我耗费时间,成功戒烟后,才知道。“瘾”这种事,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只不过是,戒“瘾”很难,上“瘾”更简单。】 第一年冬.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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