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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丝帕竟然能当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直到走出当铺长明还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拉着青湦的袖子,“青湦姐姐,那帕子什么做的那么值钱?”  “唔,就是…就是云帕嘛,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青湦含含糊糊得应付着两个孩子,掂了掂手里一大包银子,忍不住喜笑颜开,“早知道多带些出来了。”  “这掌柜的肯定是没见过啥好东西,一条帕子而已”,长明忍不住小声和赵襄嘀咕了一句,“就是苏杭的云锦丝绸也没那么值钱啊!”  赵襄“哼”了一声,老气横秋得看他一眼,“我看掌柜的是太精明了,恐怕这帕子还远不止一百五十两。”    这话一点不假。  在他们走后,胖掌柜拿着帕子翻来覆去得看,心中狂喜得无以复加,纵然是几十年来阅宝无数,见过不知道多少奇珍,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帕子。    如同丝绸一般光洁丝滑,又比丝绸更柔韧,拢在手里像纱一样轻柔,有些凉凉的,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料子。边角绣着一朵睡莲,从花瓣道茎叶都栩栩如生,却看不到一个针眼,像是真有朵睡莲附在帕子上似的。整方帕子都看不到缝线和针脚的痕迹,更难得的是帕子带着股莲花香气,清幽却绵绵不绝,绝不是熏香可以熏出来的味道。    他只在刚入行、还是个十几岁的学徒时,听当时的大掌柜提过,还是在前朝时,曾有人见过如此“天衣无缝”的帕子,价值千金,被献给了当时的皇后、并随之死后陪葬。  一直以为这样的东西不过是传说罢了,没想到世间竟真有这样的东西,真是无价之宝啊!  “天衣无缝……”老板念叨了一句,又惊了一下,“居然真有天衣无缝的东西……”  胖掌柜急急得找了个锦盒把帕子放起来,怕青湦后悔回来取,又抱着盒子偷偷往外望了一眼,见已经看不到青湦三人身影了,才放下心来。    青湦找了家看起来最好的酒楼,领着两个小叫花子点了一桌最贵的菜,又叫了个唱小曲的在一旁唱,坐在二楼临街的位子,笑的一双眼睛弯起来,“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些话本里的东西呢,酒楼啊、唱曲儿的姑娘啊,还有……”  她倚着栏杆,往街上望去,悠悠得吟,“词里说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话音未落,就见街上果然有男子骑马经过,一身白衣,玉冠束发,尚未看见容貌只看身姿风采已见不凡。青湦一见那马上的男子,顿时“噯?”了一声。    饿了好几天的两个孩子正埋头吃的正香,闻声抬头,不由傻眼了。  “人呢?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长明举着鸡腿,一嘴的油,眼神迷惘看着桌对面空出的位子。    “还想跑?”虚空中一道湖绿的影子袭来,马上男子临空而起,足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便跃出去十几丈,那湖绿的影子便紧跟着平直得飞了出去。  不知追赶了多久,湖绿影子终于恼怒了,“你再不停可别怪我!”  那白影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却并没停下。  下一刻他就被虚空中忽然出现的一根细细的金色绳子捆了个结实,从空中坠了下去,滚落在一片野草荒地里。    “呵这次为了抓我居然出动了长金锁,看来涂山这是恼羞成怒了?”跌落在地的男子也不见慌张,坐起身来,叹口气,“我为了躲你都从吴国一路跑这儿来了,还是被你找到了。”  那湖绿影子正是青湦,她站在一旁冷哼一声,“你可把我害惨了,要不是你偷跑,我也不至于被涂山赶出来找你,可把我累死了。”    “累?我看你是乐在其中还差不多吧?”白衣男子挑了挑眉,“我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在‘京辉楼’吃饭吧?是这里最贵的酒楼吧?我还看见你请了两个小叫花子吃饭,还叫了个唱曲儿的,我可没看出你哪儿惨。别是借着出来抓我,跑出来玩儿来了吧?”    青湦顿时“噗嗤”一笑,被拆穿了也不羞恼,反倒笑嘻嘻得蹲下来,“那还不是都赖你给我看的那些话本儿,我早就想出来看看了,这儿可有意思多了。”  “那你先给我松开,我难受死了”,男子挣动了下,金色绳子纹丝不动,“松开我带你去玩。”  “那可不行”,青湦摇头,“你闯大祸了,涂山说一定要让我把你绑回去。”  “绑回去又能怎么样?也不过就是关山里不让出来让我思过。没意思。”男子一脸无趣,“况且你绑我回去了,你还能再出来吗?还不如你玩个尽兴,我也办完了我的事,咱们一起回去。”  “说的有道理。”青湦歪着头想了想,一笑,“不过我还是不能松开绳子。”    白衣男子气的差点歪倒,却听见青湦不紧不慢的声音,“我要是松开了你一个人跑了,我上哪儿再找你去,我寻迹引已经用完了。再说,你偷跑害的我被涂山骂得狗血淋头,总不能不给你点苦头吃。”  “青湦”,男子声音温柔起来,却隐约能听见磨牙声,“你最好能一直绑着我,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星巽”,她也学着那个温柔的语调说,“我是打不过你,不过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夜深了,当青湦带着星巽回去酒楼时,酒楼已经快打烊了,两个孩子坐在酒楼门口,直到见到青湦的身影才猛地跳起来。  “青湦姐姐”,长明大喊了一声,冲了上去,看到青湦顿时委屈,“你怎么忽然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青湦惊讶得看着冲过来的长明,还有那个站在黑暗里一声不吭却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了赵襄,似乎不能理解他们的情绪,她想了想,伸手摸了摸长明的头,“对不起,我看到我要找的人了,没来得及说一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她走向赵襄,同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赵襄似乎想躲,却忍住了,站着没动。  身后的星巽“啧啧”了两声,“不得了啊,这才过来几天,都认识两个小朋友了。”    赵襄不动声色得看了他一眼。  跟在青湦身后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白玉冠束发,风采翩翩。比起他无可挑剔的容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芝兰玉树的风姿,让人想起碧蓝的大海,浩浩荡荡的美丽,深不可测的神秘,又清风明月般朗阔。再多用滔天的权势和惊人的财富浸润将养的王侯贵族中也从不曾见过这样的人。  他和青湦有种同宗同源的气质,于人间飘渺来去。    “这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的朋友,星巽”,青湦指指身后,长明立即乖巧得叫了一声“星巽哥哥。”  赵襄却一言不发,往后退了两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呵……乖”,星巽看了看两个孩子,笑了一声,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青湦瞥了他一眼。    “那姐姐找到要找的人了,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呢?”长明犹豫的问。  在青湦不在的时候,他就和赵襄商量过了,如果找不到刘麻子,能让青湦送他们去周国也好,她功夫非凡,必定能护他们周全。她要找人又对各国不熟悉,哄着她一路往周国去必定不难,甚至于一路送到目的地赵国,也不是不可能。  没想到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她竟然已经找到人了,这让长明不由忐忑起来。  “没有目的地呀,既然找到人了,便打算游历一番,我也是好不容易出趟门呢!”青湦笑眯眯得答道。    长明脸上一喜,连赵襄都忍不住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难得的笑容。  “那姐姐陪我和二哥一起走吧”,长明欢快得抓住青湦的袖子,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希冀,眼神亮亮的,“有人要抓我和二哥,没有青湦姐姐我们早就死了。”  “有人要抓你们?”青湦糊里糊涂的,“你们两个小叫花子有什么可抓的?”  长明看了赵襄一眼,见他不动声色,便有些紧张的斟酌着措辞,“我和二哥想回家,我们不是楚国人,但是那些人不想让我们回家。本来有人在丹水接应我们的,但是现在找不到了。”  青湦依旧听的不明不白,却没有追问个明白,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好吧,那你们家在哪儿?”  “赵国都城,东延。”赵襄沉沉的声音意外得响起,黑暗里稚气的脸上一片阴沉。    确定好行程,青湦找了家最好的客栈住下了。两个孩子一间,她和星巽一间。  星巽始终紧紧跟着她,直到走入房间才叹口气,“你知道这里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授受?我们没有授受啊?”青湦大咧咧往床上一坐,笑眯眯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授受,我只知道不能让你跑了。”  星巽举起一只手,宽宽的袖子滑下去露出一截手腕,上面隐隐有一圈金色的光,“你都用长金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了,我还能跑哪儿去?”  “那我可不知道,看不见你我就不放心,谁知道你使什么鬼点子,你可比我厉害那么多。”  “我的小莲花小莲蓬,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真没想到今天你会变成这样狠心”,星巽苦着张脸,夸张得长叹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敢不敢”,青湦谦虚了一下,跳下床,凑近他,轻声道:  “毕竟,你是最接近‘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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