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脸上带着不敢如此的笑,道:“在下有甚才学,怎敢得云飞兄此般夸奖?
在下出身不好,自幼孤苦,少年时读过两年私塾,想要继续深造,却遭逢不幸,双亲故去,家中没甚钱财留下,又有一年幼兄弟,武大只得割舍圣贤之书,为生计奔波,赚些钱财,养家糊口。
诸位有不少都是清河阳谷二县之人,想必有不少都曾见过,或是听说过武大,说不定还有曾吃过武大所做炊饼之人。
武大原以为,此生就此与学问无缘,只得每日为生计奔波忙碌,不想去岁时来运转,救下一老乞丐,反被他告知一酿酒方子。
武大因此有了一些钱财,不必每日早晚去卖炊饼,也能养家糊口,不至于冻饿。
也是因此,原本已经忘记的读书心思,又重新升起。
武大自知无甚资质,又经历种种艰难,知晓学问宝贵,学习机会之难得。
因此,自决心重新学习之日起,就将所有杂事全部交与浑家及兄弟操劳。
武大闭门不出八月有余,夙兴夜寐,每日苦读圣贤之书,未敢有半分懈怠。
武大自知愚钝,攻读学问时日又短,怎敢口出狂言?
州试之事,武大从未曾想能够如何如何,也不曾对人多多提起,倒不知因何在阳谷县中流传甚广?”
他说着,笑望着李畅,李畅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到该说些什么。
坐在上手的梅东林,眉毛微微挑了挑,陈文昭目光扫视了一下其余人,伸手捏着胡须缓缓的动。
他们都是久经官场的老官吏,早活成了人精,从两人的话,李畅的反应,以及今日自放榜以来众人对着武大的态度里,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对这李畅,不免有些看的轻了。
王庆微微停顿片刻,转身对着巩县方向施礼肃容道:“况科举乃是大事,为国选贤才,先帝有言‘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武大自不是什么贤才,也没甚学问,但多少也有一些想法,因此也就来了,应该也未曾违犯哪项规定。”
见他提起先帝之言,其余人也都起身,对着巩县方向躬身行礼。
“武大不是狂妄之人,来之时也未曾想过便能中举,不想蒙得几位大人错爱,不仅让武大中了举,还点了武大做了解元!
武大初听之时,也是呆立,直到兄弟叫我,方才回魂。
以武大之才,如何能与云飞兄相提并论?不过是侥幸罢了。
得蒙几位大人错爱,已是幸事,如何敢与云飞兄比拼?
只怕做出不堪入耳之言,反倒搅扰了诸位同窗兴致。”
李畅应该是没有想到这走了狗屎运中了解元的武大郎居然如此能说,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一直在贬低自己,但说完之后,却让他下不来台。
今日有众多同期学子,还有三位考官在场,若是是不反驳一番,把道理扳到自己这边来,面子上如何过得去?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随后笑着开口对王庆道:“武兄着实太过谦虚?今日放榜之后,谁还敢质疑你才学?
三位大人自然法眼如炬,明察秋毫,选出解元,自然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云飞才想真心讨教一番,别无他意,武兄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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