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是否太过决绝?有些秦人原本是没打算反的,听到外面的呼喊方才出来……”
留在咸阳统领兵马的项庄有些犹豫的对范增说道。
范增道:“能被煽动的人,本就心怀不轨,这次不将其除掉,今后也势必会成为咸阳城中的威胁,他们会隐藏的更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在我等没有防备之时,造成重大损伤,不若借此机会一柄除掉。
如此方能一劳永逸,永除祸患,保证咸阳安全。”
“这些秦人尽数该杀!汉王对他们千般好,他们却这般不思恩义!汉王刚走,他们就寻思作乱!”
同样留在咸阳的虞子期,愤愤不平,满是恨意。
“城东以及城南几处的的火都被点起来了吗?”
范增又问。
“都点起来了,看着他们将大火放起来之后,才有军士前去救火,应该不会有人被烧死,不过房舍会被烧毁数百间。”
项庄也知道自己先前情绪有些不太对,便收敛了开始汇报。
范增点点头,随后笑道:“子婴造反,将这么多人的房舍家产都给烧掉,令的他们无家可归,资财尽数化为乌有,如此,秦人对他最后的一丝尊敬都会彻底消失吧?”
虞子期笑道:“那是自然,若非有守城军卫擒杀贼人,不顾凶险的救火,只怕造成的损伤更大。”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何此时也出声道:“在事情结束之后,我便派遣人手,帮助这些无家可归之人重新营造房舍。”
范增笑道:“如此,则无忧矣。”
过了一会儿又问:“子婴那里如何?一定不能出纰漏,明日要在众多咸阳人的注视下,将其押送归城。”
项庄道:“已被擒拿,由陈、常二位军侯带领一千甲士看守,不会出现意外……”
咸阳城北,距离咸阳城三十里的背风处,驻扎着一千甲士,篝火燃烧着,驱散黑暗和寒意,有超过一百的军士在明里暗里进行巡视,高度警戒着。
两位军侯也没有睡,而是怀抱着兵刃,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安乐侯子婴被捆缚了双手双脚,在一处燃的旺旺的篝火旁坐着,怕他被冻伤,两个军侯还特意命人给他盖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
在子婴的周围除了两个军侯亲自坐镇之外,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高度警惕的军卒。
大氅之下的子婴没有睡意,穿着奴隶衣衫的他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注视漫天的星斗,刚被抓、以及想通一切时的愤恨担忧全都消失了,此时他的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静。
奴隶衣服不是这些军士给他穿的,而是他自己穿上的,目的就是跟随着他秦朝的一个旧臣、而今被封为伯爵的蒙奇,以打猎为缘由,北出咸阳,而后借机走脱。
他确实跟着蒙奇一块出城了,顺利的连他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他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终于离开樊笼,将要重新施展拳脚的兴奋和快意以及满满的期待。
这种期待一直到了咸阳城北三四十里处,有大量的汉军兵马迎面而来,而一直在身边守护着自己的蒙奇突然将自己制住,然后交给前来的汉军……
子婴没有悲愤的质问蒙奇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个聪明人,不会问这些没意义的废话。
在这一刻,他只为咸阳城中为了能够让自己走脱舍命制造混乱的韩谈等人叹息……
望着漫天的星辰,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原以为至少有六成机会的计划,在还没有开始施行的时候,就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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