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何士文是脸色大变了,屁股底下好像突然烧了把火般,噌地站起来,“原来是洗剑苑的云仙子,失敬,失敬。”
云浅雪轻声道:“多谢师兄好意,雍州城我也来过一次,就不劳师兄费心引路了。”
何士文面孔涨得通红,却道:“刚才是在下失礼了,不过这位朋友辱我灵剑派这事儿却不能就这么揭过,你洗剑苑虽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却也没道理无端辱人清誉。”
周时名冷冷道:“你要是在意灵剑派的清誉,还会做出刚才的事情?自己屁股上有屎,就不要怪别人说!”
这话说得粗俗不堪,水平无全,却也是直指事情本质。
何士文面孔越发的涨红,深吸了几口气,一拱手道:“今天的事在下记下了,日后有机会,定要跟朋友请个说法!”说完一拂袖子,连扇子也不要了,转身走到自己那波人中间,低低说了两句,众人都是齐齐起身,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便出门而去,却是连早饭也不吃了。
不片刻,门外传来车响马嘶,想是灵剑派众人走了。
周时名想到刚刚何士文的表现,不由道:“云师姐,你好像名气很大啊。”
云浅雪轻笑道:“洗剑苑的弟子,出师门办事,总是引人侧目,我这两年跟着师叔在外奔走,靠着长辈同门爱护,博得几分虚名,望县之行,还是头一次独自办事,却差点丢了性命,方才知道自己这名头不过是仗着师门名望而来,真实本事,实在是不作数的。”
两人用罢早饭,离开客栈,继续前行,不多时已经近雍州城。
遥遥可见一座雄城矗于平原之上,一条波涛宽阔的大河绕城而行。
夜里只见阴影,此时天光明亮,一眼望去,越发觉得这雍州城的雄伟巨大。
周时名虽然见惯了现代代的大都市,但与这种古时带有巨大城墙的大城市全然是两个概念,看着雍州那高大厚重的城墙,也不由暗暗咂舌。
雍州城做为雍州首府,也是天下有数的名都,南望苍岭,北依灵剑峰,澜江横跨,向为南北交通要冲,整个大夏朝的北部屏障。
过了雍州再向南行,才进入大夏腹心膏腴之地。
北方妖域山脉纵横百万里,妖魔无数,更有建邦立国者,时有出山为祸之举,全凭雍州边军奋力抵御,方使大规模妖祸不至蔓延内地。
鉴于雍州在北方防御的重要性,大夏在此驻有一位亲王,长年主领军事,抵御妖祸。
雍州南城即为王府所在,又有各司衙门、高官权贵、富豪名门驻地私宅,殿宇楼阁星罗棋布,华舍美宅鳞次栉比,处处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北城则为普通百姓居所,又有酒楼瓦肆,妓舍商铺,十街千铺,北方妖域山脉特产、南方诸府州品物,皆在此汇集流通,又有北上南下的各门派往前线试练弟子往来,繁华一时无两,使得雍州盖有北夏第一府的美誉。
而缉妖盟的在雍州的分会,便设在南北城交界之处,左挎高门大户,右接平民百姓,颇有深意。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越过澜江桥,转眼已经便至雍州城下。
远远可见,城门前立着拒马尖木,百余军卒披甲持刀,正在盘查进出城的百姓。
清早时,正是入城高峰,城门前挑担推车的百姓排成一条长龙,都是赶早进城做小买卖的,日复一日,早已习惯如此生活,都安安静静地排着队等候检查。
只是不见先行的灵剑派诸人,大约是已经进城了。
城门旁的道边有一露天的茶铺,坐了些许人正在饮茶,多半都是衣着华贵,或是背剑挂刀的武人,想是不耐烦排队,便在茶铺里等着高峰过去再进城。
云浅雪道:“这队伍大概有个把时辰就消了,我们也坐着等会儿再进城吧。”
周时名虽然心急,但既然已经等了一夜,也不差这个把时辰,也就没有什么意见。
进了茶棚,寻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便有茶博士上前点茶,又奉了湿手巾,服务倒也周到。
两人刚喝了两口茶,却见道上一队人马奔腾而来。
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有男有女,个个怒马鲜衣,纵马于道,直奔城门,前方有人也不减速,只吓得道上行人纷纷躲避。
须臾间,一行人已至茶铺前,跑在最前面的一个锦衣少年无意间往茶棚扫了一眼,突然轻咦一声,抬手勒住缰绳,胯下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在茶棚前停下。后面跟着的一众少年连忙都勒停马匹。
云浅雪不禁微微皱眉道:“本想平平静静地进城,这下却是不成了。”
那锦衣少年跳下马,大踏步走进茶棚,离着老远,便朗声笑道:“云仙子多日不见,可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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