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动只是个纨绔公子,没什么见识担当,知道父亲被妖怪扣押之后,又受到性命威胁,便立刻乖乖按黑衣人吩咐行事,不计代价的将那妖星残片拍了下来。
“横山八百见崖东双树不得回头。”
武动复述着随着妖星残片而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这是取得这个妖星残片的缉妖猎人逃出妖域山脉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满身皮肉都消失大半,内脏裸露,真不知他依靠什么坚持着走出山脉。
那句话是他指着妖星残片说出来的。
在场的人都猜测是与妖星残片的来历有关,但却猜不透这句话的含义。
妖星残片虽然稀罕,但委实不是那种值用用命来拼取的东西。
然而事实却证明,这世界上毫无来由疯狂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妖怪。
以前从妖域山脉中也不是没有流出过妖星残片,也没见过有妖怪跑出来追索,如今这位却是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不仅追出数千里,而且一路追到了北地缉妖猎人的大本营雍州来,真是不知死活的典范。
听完武动复述的那句话,黑衣人哈哈一笑,“少当家的,去陪你父亲坐一会儿吧,待我验明东西无误,咱们这事儿算是就此了结。”也不再理会武应坤父子两个,自顾自的翻开盒子,将那妖星残片取出来,认认真真的翻看检查。
武动虽然对这黑衣人极为痛恨,但也没有胆量说什么,乖乖跑到床边坐下,握着父亲的手,轻声道:“爹,你感觉怎么样?”
武应坤摇头道:“只是经脉受制,元气不能流畅,有些气闷,四肢无力,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解开禁制,立刻便能恢复。”说话间却悄悄给武动使眼色,拿了手指在他手心里轻画了几下。
武动摇了摇头,悄悄看了黑衣人一眼,神色甚是胆怯。
武应坤不禁轻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他在武动离开时,曾悄悄告诉武动出门即把消息传给派中几位执事。
只是武动畏惧黑衣人的手段,又担心帮中那些执事乘机搞事儿,再影响到父亲的帮主地位,便只找了两个武应坤的铁杆亲信把守房门,没有通知其他人。
父子两个刚说了这么两句话,那黑衣人便大笑道:“好,好,果然无差,少当家的真是信人,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便告辞了。”
武动不由大喜,抬头望去,却见那黑衣人起身离座,拎了那两个圆轮状的兵器便往床这边走来,不由得骇然道:“你,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冷笑道:“我自然是要走得干干净净,总不能留下些手尾。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便是我也不得安生,我思来想去,只有委屈你们父子二人一下了。”
武动大骇,张口便欲呼救,不想那黑衣人伸指虚虚一点,他便无法发出半丝声音,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步步行来,目露凶光,却是毫无办法,吓得瘫在床边动弹不得。
武应坤长叹一声,缓缓阖上双眼,心中暗叹一声“报应”,也不挣扎,只是束手待死。
便在此时,忽听守着门口的那两人齐声惊呼:“什么人?”
轰的一声爆响,房门粉碎,那两人倒跌进屋中,一团狂风挟着一道凛冽的剑光狂卷而入,所过之处,桌椅翻飞,气势惊人至极。
剑未至,杀意已然先到,如同冰水浸体,令人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这一剑虽然看着简单刺来,但在黑衣人眼中,却觉得全身上下要害无一不笼罩在剑锋所指之处,手中虽有兵器,竟是不知如何方能抵挡,不由得骇然怪叫一声,急速后退,轰的一声破窗而出,跳入院中。
窗外便是雍水的总舵,人员往来繁杂,突然看到一个恶形恶象的黑衣人破窗而出,都是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黑衣人落到院中,也不停留,纵身而起,急速上升间,身形化为一只巨大的黑鸟,振翅而起。
雍水帮的帮众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大呼小叫,有妖怪的喊声此起彼伏,还有人拿出弓箭来想射,但却已经完了,那妖怪展翅间便升起百余丈,尖啸一声,向着远方急急飞去,宛若疾星利箭,眨眼间便化为天边一个小小黑点,速度之快,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房间中剑光逝去,狂风稍止,便见一人现出身形,身着粗布的衣衫,手提一柄黑黝黝的长剑,似乎还有些斑斑锈迹,眼上带着一条黑布带,看不清长相,夹着满身逼人气势落地而来,正是周时名到了。
周时名一直使用全地图视野跟随监视武动,本人却是远远的离着,以防被人发现,雍水帮中没有如霍冲、苏长老这般的高手,自是不可能发现周时名的存在,却是让他顺顺利利地跟着武动一直来后院。
使用全地图视野是看不到屋中情况的,但从武动跟门口两人对话,以及开门时闪过的屋中景象,已经足够周时名做出判断了。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施展起御风术,卷着狂风从屋顶直冲入院中,进院也不停留,直接使用震荡元力一掌将那两个守门的家伙轰飞,破门而入,正赶上黑衣人欲对武家父子不利,当即毫不客气地举剑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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