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将领也要赶紧回到中央为自己争夺一份功劳,谁不在场谁就容易被牺牲掉,这是历史的教训。
种鄂对驸马王诜没有好恶,因为他都没见过这个人,疯之前没见过,疯之后依旧没见过。但这并不影响他站在种家的角度看问题,家国家国,家族必须排在国前面。
一旦有了立场,对错和道理就不重要了,哪怕种凯是个卖国贼,也轮不到驸马王诜出头,这就是在挑战种家的威望,同时也损害了种家的利益。
在抢夺新军军粮这件事儿上李忠确实有错在先,但李忠不归湟州军统辖,即便有错也得走正规渠道向朝廷反应,具体如何处置是朝廷和皇帝的权利,驸马王诜无权抓捕,更无权带兵袭击济桑城的熙河路守军。
这个先例不能开,否则以后统兵的将领会增添很多麻烦。禁军之间互相抢夺粮草的事情并不仅仅一起,这种事儿常有发生,往往都是强势者给予弱势者的一种警告。要是都像驸马一样动不动就抄家伙喊打喊杀,这种属于军事强者的福利就等于被剥夺了。
至于说这样做对军队和国家有没有伤害,还是那句话,只要对家族有利,大家就不太会去先考虑国家。
谁当政也得重用这些家族,换句话讲,并不仅仅是宋朝皇帝才能给这些家族荣耀,换个统治者是一样的,国家这个概念现在还很模糊。
“驸马王诜在西北肆意妄为,视大宋律法为无物,长此以往会影响边军士气,望陛下三思。”不管理由多龌龊,说出来的时候必须很严肃、很名正言顺,这一点中外政客都是一个师傅教的。
“臣以为驸马小有战绩,可行事莽撞,不宜在边关久留。然驸马兵甲利器造诣超群,由其监管左右作也不失为才尽其用。”
有了种鄂开头,一直都没表态的李宪也终于可以出招了。李忠性命倒是无碍,但他的双腿都被打断了好几截,即便治好也是废人一个。
自己费尽心思培养的干儿子或者叫徒弟就因为几十车军械和罐头被废了,这口气真无法咽下去。同时李宪也意识到自己和驸马这笔仇算是结死了,基本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不管此事最初是谁的错,都必须把驸马压住,不能让他做大,那样自己就该倒霉了。
但李宪觉得一次性就把战功卓著的驸马贬官回京不太现实,不如退而求其次,先把他调离西北边关,除掉一个碍眼又碍事的钉子,然后再慢慢琢磨该如何报复。
只要驸马失去了兵权,又没有固定的势力,那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他不光得罪了军方大佬,朝中的文臣集团也没少摩擦。那些文人阴起人来,一个赛一个的狠。
“李大人所言不失为一个办法,驸马王诜与之小女还未谋面,想必长公主也会日夜思念,不如……”见到神宗皇帝依旧不开口,王安石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他本身也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主儿,干脆站出来赤膊上阵,只是说法更隐晦,听上去哪儿是要贬斥驸马,完全就是长辈的关心。
“不如由朕废了本朝一位最能征惯战的上将军是吧?王诜行事光明磊落,李忠是什么东西?一名内官竟敢抢劫前线将士军粮,殊不知没有这些军粮,湟州新军就无法在凉州过冬吗?李宪,你来给朕讲讲,凉州的冬天是何等景象,也让种大人和王相听听,免得他们偏听偏信……”
神宗皇帝这两年的身体有所好转,不再整日疲惫不堪身心俱颓。这一部分要归功于飞鹰戏的锻炼,那玩意每天玩一会儿确实对身体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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