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官道上,此刻早已铺满坠落的枝叶,穿戴好金秋的装扮。 “小姐,咱们真的要逃吗?” “嘘!” 侍女话音降落,便被身旁的俊俏公子掩住朱唇。 “都说了,出门在外唤公子!” 侍女嘴角抽了抽,看着她家小姐严肃的面容,最终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就不明白了,堂堂安家大小姐,怎么就认准了闯荡江湖了呢! 俊俏公子安平奚像模像样地摸了一把下巴,最后一次嘱咐,“青幔,出门在外,公子我唤安平。千万记得!” “知道了。” 青幔耷拉着眉眼,叹了口气。只希望老爷尽快发现小姐又逃跑了! 主仆二人各有所思,怀着对江湖的无限憧憬与家族的万千眷恋,踏上了这条名为“江湖”的不归路。 - 天色渐暗,青幔看着百米开外的小城,稍稍松了口气。她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滴,瞧向女扮男装的俏公子。 “公子,这入夜天寒,咱们还是早些入城寻个客栈吧!” 安平奚点了点头,扫过状似熙攘的城门口,若有所思,“青幔,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不足百两。”青幔的话里带着丝丝哀愁,总觉得未来堪忧。 不过,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难不成…… “小……公子,您是打算回家了吗?” 安平奚看着她眼底满满激动与欣喜,却是摇了摇头,笑得好不恶劣:“兴许,我找到了赚钱的法子呢!” “小青幔,以后公子养着你!”安平奚潇洒地打开折扇,搂过一脸哀怨的青幔,面上溢满风流。 “……” 青幔:现在可不可以后悔?她就不该帮着小姐跑出来的! 主仆俩就此颇为暧昧地往城门口走去,一时之间吸引了无数目光。 谁知,在城门口被人拦住,“这位公子,入城需缴费。” “有这规矩?” 安平奚挑眉,松开怀中的青幔,以前出门也没见过哪个和她要过路费啊! 啧! 没想到出门第一日便是碰到这种恶事! 思及此,她兴奋地搓了搓手,就连双眸也泛起光亮,貌似可以打架了呀! 城门口的官兵不耐地点了点头,这小白脸有病吧?还是眼睛有问题,这般看他作甚? “我说,你走不走?不交钱赶紧滚!” 谁知他话音响起,安平奚眼底的光芒却是更甚,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一般。 青幔见此欲哭无泪,她连忙挡上前去,隔开二人的视线,“官爷,敢问缴纳费用为多少?” 那官兵虽不耐,此刻看到青幔,话里却也软了一分,怎么说也是个小美人儿。 “一人五两。” 他说完还不忘上下扫了青幔一眼,分外猥琐。 见此,四周围观的人眼底纷纷聚起同情,恍若安平奚二人受了什么宰割一般! “谁的规矩?” 此刻安平奚眼底的光芒已尽数掩下,她伸手把青幔撤回身后,灵动的眸子轻飘飘地扫向官兵。 官兵看着对面忽然“正常”的小白脸,“啐”了一声,面色不屑,“自然是官爷的规矩!” 而青幔却是悲痛捂脸,完了,她拦不住小姐了! “青幔。” “在。” “打。” “啊?” 青幔愣愣地瞧着自家“公子”,忽然跟不上她的思路。 安平奚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啊什么啊!打完了公子带你跑!” “……” 得! 原来不是小姐自己动手啊! 就知道!小姐带她出来一定是充当打手! 刚刚因为那一瞬间护犊子的感动,八成瞎了眼了。 青幔狂飙内心戏,双手却已麻利地撸起袖子准备干仗。 谁让自家小姐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 官兵和围观者本因安平奚那气势惊异不已,谁知,此时却听到他说让侍女动手! 这……是个什么主子啊? 居然自己跑让侍女打架!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可能打得过官兵! 于是,青幔第二次体验到周围同情不已的视线。 “小白脸,依仗着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官兵显然羞怒不已,双目紧紧瞪着安平奚,似要喷出火来。 相比之下,安平奚显得极为淡定,或者说……不要脸,“我就不是个男人怎么了?” 惊掉一地下巴!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无耻之徒! 肃穆紧张的气氛,此刻竟是万分搞笑。 可却没人敢笑出声来。 废话!没看见官兵那副要杀人的模样吗? “噗嗤!” 怕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也不敢……吧? 清淡至极的笑声,俨然打破了群众的内心戏。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看向安平奚身后……不远处,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此时正随意地啃着包子,悠哉地坐在……一把剑上,面上还挂着笑容,似乎戏看得不错。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他塞完最后一口包子,方才出言,“各位继续,我时间多。” 谁在乎你时间多不多? 没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吗? 咦~剑拔弩张? 话说,官兵呢? 众人惊愕地看着安平奚主仆二人,怎么回事?不过须臾,怎么少了个人? “呦!踩地上了呀!”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视线再次转移。果不其然,地上正躺着一个官兵。 此时,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声随风传来。 “公子,你怎么能动手呢?不是说好不下毒了吗?若是被发现了,我们会被抓回去的!” “谁让你不动手。” “我还没来得及呀!” “被抓就再跑呗!” 这两人难不成是……通缉犯?!! “我听说这两日新越狱了一对魔道夫妇,男子擅毒,不会就是他们吧?” “难道真的是……那快跑呀!”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四处逃窜,生怕被那什么魔道盯上。 转瞬之间,城门口仅留下了两人,便是之前的那名青年和……地上的官兵。 此刻,青年随意瞟过地上的“活尸”,眼中尽是嘲讽,“啧!居然还留了活口,魔道的弟子可不会有哪个这般心慈手软!” 他悠哉踏前两步,蹲在地上翻了翻那官兵,脸上却染上诧异。 - 旦日,整个清风城人心惶惶。据悉,通缉犯混入了清风城内为非作歹,手段狠辣,连官兵都遭了毒手。 一时之间,百分甚至不敢出门,生怕被那对魔道夫妇盯上。 然而,当事人“魔道夫妇”并不知情。甚至,还招摇过市地跑到了城门口附近的一条街上。 “公子,真的要摆吗?” “自然!这可是你家公子昨日未进城就想出来的好主意!” 哎! 青幔叹了口气,苦哈哈地放下怀中的幡子和包袱,认命地摆起摊子。 对,就是摊子。 幡上写着几个大字,“悬壶济世,药到命除”。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命”字被人划了一笔,旁边加了个“病”字。 不消片刻,安平奚的治病摊子就成了。 此时,主仆二人一人搬了个小板凳,趴在摊子上盯着过往的行人。 像是,极力在渴盼……谁有病一样。 “公子,你说真的有人来看病吗?” “当然。这里是靠城门口最近的街,过往行人最多。” “那……闯荡江湖呢?” “没钱闯个屁啊!” 安平奚抓过摊子上的果子啃了一口,老神哉哉地张口,“大哥每次出门都带一堆钱,由此可见,江湖也是用钱的。” “哇!公子果然明智!” “哼!” 不远处,差点想来碰瓷的青年却是目瞪口呆。 这小子,怕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算了,搞不好得让他毒死。 药到命除,还是有点可怕的。 睡会儿觉吧。 青年扫了一眼周围的建筑,轻轻松松跳到了安平奚背后的的屋顶上……睡觉。 - 哒哒哒。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一上午。 青幔灰败地撑着下巴,眼神将信将疑,“公子,为什么没人看病→_→” “也许,今天没人生病。” “→_→” 安平奚看着自家侍女明显怀疑的眼神有些尴尬,她怎么知道!明明都是第一次闯荡江湖! “青幔啊,要不我们回客栈吧!” 这太阳,貌似有点毒啊! “可是,你自己说摆摊赚钱把客房退了的!”青幔眼神更加哀怨,“而且,由于预定了三天客房……现在,我们身上只有十两银子了啊!” “……” “要不回家吧,公子。” 再这样作下去,会作死的! “可是,大哥会笑死我的!” “没事啊公子,我们这次再外面待了两天呢!比之前强多了!” 强个屁!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呢! 天平晃啊晃,晃啊晃…… 还没晃完,便听一道沧桑疲惫的声音传来,“小子,你是郎中?” “啊?是啊!”安平奚愣愣地抬起头,卧槽! 安平奚飞快地跳起来,又往后跑了两步,才敢直视面前的重伤人。 四十左右的男人,血光扑面,还是那种暗红色的。最奇葩的是居然抱着一条胳膊! 尼玛! 又接不回去了,抱着吓人吗? “解毒还是疗伤?”安平奚皱着眉头,嫌弃地补充了一句,“胳膊别想了,接不回去。” 男人倒也坚韧,或者不怕死,这种时候仍然能够很淡定,甚至还盘问她,“你会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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