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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篇名出自于曹操的《短歌行》之中的”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本书连载期间,固定于美国的周四晚间,亦即中国的周五更新。欢迎读者按时来追踪情节发展!  曹丕被立为魏王国世子的消息传入了许都的皇宫,使得汉献帝忧心忡忡。他原本胃口就不好,此时更加寝食难安。    原来,自从曹节嫁入汉宫以来,她不忍心目睹汉献帝整天颓靡不振,为了鼓励他乐观一些,常说将来曹家只要由忠厚的三哥继位,就会像他的《铜雀台赋》所言“翼佐我皇家”,绝无二心!汉献帝也读过《铜雀台赋》,也相信曹植文如其人,又不断听曹节说父王最偏爱三哥,就一心期盼熬过曹操的跋扈岁月,等到曹植继任魏王,汉室即可复兴!孰料事与愿违,曹操选择了看来比他更有野心的曹丕!这怎能不令汉献帝烦恼不已呢?    曹节也真想不到,一向不讨父王喜欢的大哥居然当上了世子!她不太服气,就嘟哝道:“这可不见得是最后的结果!世子不一定能顺利接班,历史上被废的储君多得很!说不定父王以后会改变主意。皇上不要太沮丧!”    曹节并未完全说错。曹操册立了曹丕为世子之后,时常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他总觉得曹丕的心胸、眼光都太狭隘,恐怕镇不住广袤江山!何况,曹丕才受封太子不久,邺城就爆发了严重的瘟疫,那更给曹操一种不祥的直觉:会不会,上苍并不赞成让子桓继承曹魏大业?    冬日的邺城在瘟疫盛行之下,一片愁雲惨雾,恰如曹植在此时写下的《说疫气》所形容:“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复族而丧。”    满怀同情心的曹植又写道:“人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他描述瘟疫的受害者都是贫穷百姓,豪门大户很少有人罹患。    不过,当时社会地位不错的几位文人却未能幸免。后世所谓的建安七子之中,徐干、应玚、刘桢都染上了瘟疫,没有熬过这个冬季。加上年初在行军途中病故的王粲与陈琳,建安七子总共有五人在建安二十二年,也是西元217年丧生。    曹操眼看这些比他年轻的文人纷纷早逝,不禁倍感人生无常,正如他在《短歌行》中所抒发的“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感慨之余,曹操不免暗自思量:为免未来不测的那一天曹家兄弟阋墙,孤在生前立储确实有必要!只不过,这个储君难道就非得是子桓不可?既然孤并未在瘟疫中倒下去,算是命大,如果多活几年,该不该多观察一番,或许再给子建一个机会?    时光在曹操的犹疑之间匆匆流过去。到了建安二十三年正月,也是西元218年二月,许都的某些汉室忠臣发动了一场小小的叛乱,但很快被平定了。接下来,平静的日子一直过到建安二十四年阴历七月,也是西元219年阳历八月,蜀汉大将关羽率军逼近曹魏的樊城。曹操派左将军于禁领兵去支援镇守樊城的曹仁,但不巧阴历八月一到,就连日暴雨,汉水泛滥成灾,高达数丈的洪水淹没了于禁的军队。关羽则乘船猛攻,虏获了于禁,又继续向前围攻樊城...    曹操闻讯,一方面心急如焚,另一方面却灵机一动,暗想何不派子建去解樊城之围,看看他能不能趁机立功?    于是,曹操任命曹植为南中郎将兼行征虏将军,次日前往樊城去为曹仁解围。在魏王宫的早朝上,曹丕一听到这项命令,就看穿了父王的动机!    为何父王想要促使子建树立军功?难道,父王有心易储?曹丕惊怒交集想道:不行!绝对不能让子建重新构成威胁!    可是父王旨令已下,还能怎么办呢?曹丕心烦意乱,下了早朝,一回到府邸,就去找郭照秘密商量。自从郭照的计谋骗得曹植犯下了私出司马门的大过,郭照之于曹丕,就不再只是一名姬妾,而是他的红粉知己兼智囊参谋。    这一次,郭照仍然建议利用曹植对甄宓的爱慕之情。她淡淡笑道:“临淄侯是性情中人,对宓姐必然难忘。自从前年春天我们返回邺城以来,假设他不曾设法偷约过宓姐出去,他就只有逢年过节在家族团圆的宴会上,才见得到宓姐。那么他已有几个月没见到宓姐一面了,不可能不想念。倘若世子爷说今晚要跟宓姐一道为他饯行,他一定会来!只要他来了,我们自有办法使他明天早起不了!”    “好!就这么办!” 曹丕点头同意。虽然他内心很不是滋味,因为假借宓宓之名越能引得子建上当,就越显示宓宓与子建之间多半真有私情!假如从一个丈夫的角度出发,他情愿不要一再去试探子建有多么迷恋宓宓。只是为了确保世子之位,他自认别无选择。    就这样,曹丕咽下了所有的不痛快,假扮出笑脸,亲自前往临淄侯府去邀请曹植。这时候,杨修正在临淄侯府的书房内,与曹植同看一张地图,为曹植筹划行军策略。    当曹丕提出饯行的邀约时,杨修在旁听了,不等曹植反应,就顾不得礼节,出言劝阻道:“世子爷盛情可感!只不过,侯爷明天一大早就要带兵远征,今夜恐怕不宜饮宴!最好今晚早点就寝,明日才好早起!”    曹丕差点要责怪杨修插嘴很失礼,但忍住了,宁可专注于说服曹植,就保持着笑容,好声好气说道:“大哥当然晓得你明天要早起啊!今晚我们可以提早一点,酉初就开席,最晚在戍时结束之前一定让你回府,如何?再说,你大嫂特地为你准备了好几样你最爱吃的下酒菜,你总不好辜负她的一番美意吧?”    一听曹丕提起甄宓,曹植心中就温柔牵动起来。何况,曹丕还讲到了甄宓亲手做的下酒菜!这使得曹植记起了建安二十一年的腊月除夕夜,那个只有自己与宓姐在邺城共渡的除夕夜...     尽管今晚会有大哥在场,无法像那个除夕夜那样对宓姐倾诉心声,但是,只要能再见到宓姐,细看她的妍姿巧笑,倾听她的柔声细语,也足以在行军时一路回味...    曹植这么想着,就点头答应:“大哥大嫂如此费心,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一旁的杨修暗叹:糟了!他无可奈何,只有等曹丕离去之后,提醒道:“世子爷一向忌惮侯爷,想必不会祝福侯爷此行顺利成功。今晚宴请,只怕是别有居心!侯爷得要多加小心才是。千万别让他灌醉了!若是明天起晚了,大王必会怪罪!”    这番忠告在曹植听来,认为杨修未免过虑。曹植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因此一笑置之,轻松说道:“德祖兄放心吧!我不会喝太多。”    曹植满心期盼再见甄宓,接下来跟杨修谈话都心不在焉。杨修看出了曹植再也无心讨论战略,不得不怏怏告辞。曹植送走了杨修,就匆忙沐浴更衣,以备准时驱车前往世子府。    上一次曹植见到甄宓,是在清明节全家祭祖时,距离这一次为时不过五个月左右,甄宓自然不至于有多少变化。只是这一次曹植得以面对面近看,注意到了虚岁三十七的甄宓美眸善睐的大眼睛底下略有浅浅泪沟,肌肤不再像以前那么嫩滑。然而,稍带秋意的眉眼却更显出了甄宓仪静体闲的独特气质。她依然是曹植心目中绝色无双的女神!    甄宓与曹丕并排站在饭厅门口迎接曹植。寒暄过后,甄宓正要依礼告退,曹丕却摇手拦阻。    “子建又不是外人!” 曹丕笑道:“一家人,不用讲究男女不同席。你跟我们兄弟俩一块儿聊聊吧!子建即将远征,你也该多敬他几杯酒,祝他胜利!”    “好!” 甄宓柔顺答道,就跟在曹家兄弟俩后面走进了饭厅,随曹丕走到了一张摆满了酒菜的长方形矮桌前,在曹丕旁边的坐垫上坐下来。    曹植则坐在他们夫妇对面,正面朝向曹丕。    三人刚刚互敬了一杯酒,才开始动筷子,就有一名小厮敲门来报告:“启禀世子爷,吴质大人求见!”    “这么晚了,吴质会有什么事?” 曹丕表示诧异,又推论道:“天快黑了,他还跑来,想必有急事。我出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啊,子建!只好先让你大嫂陪你喝两杯了。大哥很快就回来!”    曹丕走出去以后,曹植望向坐在他斜对面的甄宓,忍不住轻喊了一声“宓姐”,又低声说道:“好久没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了。前年母后过寿那天下午,都怪我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已是酉初,尽管走了捷径,甚至不顾门禁,闯出了司马门,还是到得太晚,难怪你已经离开了。”    “子建,你在说什么啊?” 甄宓听不懂,讶然问道:“什么我已经离开了?前年母后过寿那天,我们并没有约在外面见面哪!”    “怎么没有?” 曹植难以相信甄宓会忘记那一天跟他有约,蹙起了浓眉,略带不悦说道:“前年母后生日,我正好住在宫中陪伴她老人家。就在那个中午的寿宴上,你偷偷压了一张字条在我的碗底下,约我酉初在金明门碰面。那是你唯一给过我的墨宝,我到今天都还贴身珍藏着呢!” 说着,曹植就拿出了他随身佩带的香囊,又从香囊中抽出了那一小张折叠的纸条,递给甄宓。    甄宓接过了小纸条,打开一看,就脱口说道:“这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 曹植惊呼:“除了你,还有谁会写这样一张字条给我?这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像是出自于女人之手,而我是个名符其实的鳏夫,并未结交任何女人。再说,只有那天出席母后寿宴的人,才有可能在那天把字条压在我的碗底下。”    “那天出席母后寿宴的人...” 甄宓沉吟着,忽然顿悟,不禁语带艰涩,猜测道:“难道是,子桓?前年春天,你大哥刚回邺城的时候,他怀疑你我曾在他远行那几个月私下交往,为此再三逼问我。难道,只因为他怎么逼也问不出什么,他就假造了这张字条---”    “没错!” 曹丕响亮而冷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毕竟是知夫莫若妻!” 同时,脸色铁青的曹丕推门而入,回到了饭厅内。    “大哥!” 曹植从坐垫上跳了起来,惊喊:“你为何要那样做?”    “你问我?应该是我问你还差不多!” 曹丕冷哼道:“为什么你一看到那张字条,就认定了是你大嫂写的?又为什么把那张字条当作寳贝一样,放在随身佩带的香囊之中?你还敢否认你们两人曾经私会?还敢否认你们有过苟且之事?”    “我敢对天发誓,我跟大嫂绝对清清白白!” 曹植立即辩解道:“虽然大哥不在家那段时日,我确实约过大嫂见面,但是我从未轻举妄动!所谓发乎情、止乎礼,我并没有越过界限。如果大哥要责怪,也只能怪我对大嫂心存仰慕,丝毫不能怪大嫂!”    “哦?你这么护着她!” 曹丕感受到了曹植对甄宓无私的深情,反而更加怒不可遏,气得一把抓起了甄宓的细白手腕,把原本还坐着的甄宓拉了起来,又冷嘲热讽道:“就是她这张脸惹的祸,你还说不能怪她?坐三望四的女人了,还能令你如此痴迷,倒是真难得!好!你请我别怪她,我就叫她廻避,咱们兄弟俩关起门来谈一谈!”    接着,曹丕转脸望向甄宓,猛一下甩开了她的手腕,并且恶狠狠叫道:“你出去,回房去!不准待在门外偷听!”    甄宓被曹丕恶劣的态度激怒了,冷冷抛下了一句:“我不是你,当然既不会伪造别人的笔迹,也不会窃听别人谈话!” 讥讽的语声方落,她就掉头离去了。    曹丕盯着甄宓走开的背影,又跟到饭厅门口,看她走远了,才把饭厅的木框纸门关拢,又转身走回曹植面前,以凌厉的目光瞪住了曹植。    同为男人,曹植能够理解大哥唯恐美貌妻子被他人染指的疑惧,因此并不太怨恨大哥两次暗中耍手段来追查,只担心大哥查出的结果,会使得宓姐以后日子难过!于是,他急切说道:“大哥,请相信子建方才句句实言!子建跟大嫂之间,完全是子建一厢情愿。大嫂她只是把子建当作弟弟看而已。”    曹丕听了这番天真得近乎可笑的辩白,不禁流露出苍凉的眼神,苦笑道:“子建,老实说,大哥很愿意相信你,只可惜,那不是事实。”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但不等曹植反应,就接下去黯然说道:“前年春天,我才回到邺城,就注意到你大嫂时常陷入沉思,又露出微笑,显然在回忆某一段美好的往事。以前,我从未见过她那么如痴如醉的神情。我不知道你到底为她做了什么,可是,反正你做到了我十几年都做不到的。十几年来,我一直希望有一天,她能为我那样微笑...”    曹丕仰面望向天花板,悠悠长叹道:“我想问苍天,为什么,在每一个我最在乎的人心目中,我总是不如子建?从小,无论我多么努力讨好父母,他们就是偏心子建!久而久之,我渐渐习惯了。可是,子建,我做梦也想不到,甚至我结发十几年的妻子,即使没有失身于你,也心向着你...”    曹丕强烈的心声从曹植的耳膜直直打入内心,使得曹植无法不动容,但只能满怀激动喊出一声:“大哥!”    这一声刺激了曹丕的泪腺,但他竭力忍住了眼泪,故作镇定问道:“子建,你已经得到了这么多我得不到的,为什么,就连我唯一得到的,你也要跟我抢?”    “我---” 曹植当下不知所措,唯有嗫嚅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故意要跟大哥抢什么---”    “你还说没有!” 曹丕凶起来,愤然嚷道:“我已经当上了世子,你却还是经常跟杨修密谋如何求表现、如何讨父王欢心,那不是要抢夺世子之位,还能是为了什么?”    曹植听得怔住了,一时语塞,想了一想,才由衷答道:“大哥,自古立储立长,我本来不该,也不想跟大哥争。如果大哥愿意保证将来效忠大汉,我就更支持大哥了。”    “效忠大汉?” 曹丕听到此处,才领悟出原来子建这小子食古不化,争储的用心在于维系汉室!那倒好办了!他这么想着,就淡然笑道:“谁说我不想效忠大汉了?”    “那,是我误会大哥了。” 曹植虽然常听杨修说曹丕意图篡汉,但并无证据,就宁愿相信大哥,因此诚恳说道:“只要大哥保证未来辅佐汉皇,决不取而代之,我一定真心拥戴大哥继承父王!就算父王有心易储,我也会推辞。”    “你要等到父王提出易储,你再推辞,那要置大哥的颜面于何地?” 曹丕狠狠瞪着曹植,气势汹汹质问道。    “这---” 曹植答不上来了,唯有道歉:“对不起,大哥!我没想到那么多---”    “你当然没想到那么多!” 曹丕愤恨不平,不禁讽刺道:“你今年二十八了,心境却还像十八!我真不懂,父王为何总是有意要把江山交给心智根本不成熟的你!他表面上立了我为世子,私底下却心不甘情不愿,总想找个名目,来把世子之位转交给你!今天他下令派你明天领兵出发,去解樊城之围,就是存心要你立下大功,好有理由改立你为世子!”    这下子,曹植无言以对了。因为料事如神的杨修也做了同样的推测,所以曹植不能说大哥多心。    “你要是真的不跟大哥争,就别去樊城!” 曹丕趁机怂恿道。    “不去樊城?” 曹植颇感意外,立刻问道:“那怎么行?父王下旨命令我去,我怎能抗旨?”    “这个责任由我来担。” 曹丕胸有成竹说道:“你今夜在我这儿多喝几杯,明天早上自然会睡过头。父王责问起来,我会维护你,说都是我灌了你太多酒,不能怪你!”    “可是---” 曹植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认为自己既然善战,还是应当去樊城为曹仁解围才对!但又不想在对大哥深感抱歉的时候拂逆大哥。他难免犹豫不决...    曹丕见曹植不语,就出言威胁道:“假如你到樊城去打了胜仗,父王真把我的世子之位拿去给你,我并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我自己的妻子,我倒是爱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管得着!”     “什么?” 曹植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曹丕故作平淡说道:“只不过你们叔嫂相恋,对不起我,倘若不给我任何补偿,我不可能不报复!既然对你莫可奈何,我只能把怨气都出到她身上。”    “不!” 曹植大惊失色,惶恐叫道:“大哥你不能虐待大嫂!大嫂体质柔弱,禁不起折磨啊!再说,父王一向很疼大嫂,假如大哥伤了大嫂,父王不会原谅大哥的!”    曹植提出了父王这张王牌,效果竟然适得其反,只令曹丕想起了十几年来父亲对甄宓的种种暧昧暗示,越发妒恨交加!曹丕不但不松口,反而冷笑道:“父王一年见得到她几次?何况,她那张脸太美,我自然下不了手。要打,都会打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你!” 曹植再也听不下去,气得伸手一把揪住曹丕的衣领,严厉警告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    曹丕泰然自若,轻轻把曹植抓着他领口的手拿开,又平静说道:“等她已经受伤了,你再来找我算帐,岂不是迟了?你又不住在这儿,没法子随时随地保护她。除非,你狠得下心,现在就把大哥杀了,不然,你防不胜防。你只能防患于未燃。”    这番话讲得很实际,曹植不得不承认:宓姐天天在大哥身边,大哥若要对她动粗,子建实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于是,曹植低头了,他低声说道:“大哥!你若有任何记恨,请你都把帐记在我身上,让我来还你!千万别迁怒于大嫂!只要你承诺你会善待大嫂,也会力保汉皇,我明天就讬辞宿醉头痛,不去樊城了。”    “好!” 曹丕一口答应:“一言为定!有了这个君子协定,大哥就不计较你对大嫂的非份之想,也就不会拿你大嫂出气了。大哥会把这档事忘了。你呢,最好听父王的话,早点续弦!一旦你身边再有人像如玉以前那样看着你,大哥就更放心了。咱们还是好兄弟。来!咱们俩来多干几杯!”    曹植听得出“多干几杯”的言外之意,而此刻,他也需要大量的酒来淹没心中块垒。于是,他顺从点头,随曹丕回到长方形矮桌前坐下来,又任由曹丕为他斟酒,一杯接一杯灌入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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