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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季飞所骑乃是当年陈守约金戈铁马时的的卢马,那马儿的速度当真疾比轻风,只顷刻间便已回到了陈氏酒馆的门前,当是有种“马作的卢飞快”之感。  他身手敏捷地纵身跃下马背,将马匹牵至棚厩拴上之后才悠悠然地走入了店里。此时的陈氏酒馆里已是座无虚席,外面的行客仍如过江之鲫一般鱼贯涌入。他随眼而去,却见得那店小二早已忙得手忙脚乱的了。见他如此的席不暇暖,其他之事暂搁一旁,过去助他招呼那些已是等得好不耐烦的食客。  那个店小二百忙当中见得黄季飞进来,只店内此刻已如菜市般喧扰,自是没有那个多余的空闲去内堂唤使陈守约出来。  终于都挨到了傍晚时分,店中的所有行客也都酒散人去,他们两个这才拖着那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依在桌旁歇了。不时两人回头相互地望了一眼,口中连呼大气,噗嗤声出呵呵而笑。对于黄季飞来说,这个店小二早如兄弟一般。经过那么多时日,那店小二得知黄季飞是陈守约的兄弟后人,自也不把他当是外人,否则就算再怎么忙也不可能让他来打下手的。两人歇息完毕才直身欠起,一同走到了桌旁坐下。黄季飞将茶斟上,两人欢喜着喝了起来。  “呼!真是累人,从没有过像今天这么累的时候,弄得连季飞兄也过来帮忙,真是过意不去。”那店小二气如牛喘。黄季飞毕竟是练过些的,这些闲杂之务对他来说自然是小意思。对于店小二所言,他只和颜着道:“店兄你忒也客气,既是自家人,便不说两家话。”店小二听完后狡黠地笑了几声;他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扭曲紧,好像那脸部的肌肉都堆挤成一块去了,他道:“季飞兄弟如此气量,我当真佩服得紧,二爷的眼光自来不曾有错假。”两人谈笑声中碰起酒杯,仰喉痛饮。  夕阳斜照,映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那两只影便投射在墙上,只见得那墙上同也是映现有两个不规则的人影来。屋子里变得有些昏暗沉沉,两人一直饮至许久,相谈甚欢,竟是忘记了点上烛台。  “哦,差点就忘了,聊得这么久都忘记把马儿安置好,我先出去把马匹带到后院再说。”直起身子往门口出。绕过阑干走到棚子中将拴马绳给放了,然后牵着马往后方的屋舍中走去。  从内堂里忽发亮起了一团橘黄色亮光,那点光慢慢地扩大,渐发使亮。门帘掀起,门中现出一个漆黑人影。烛光将那条人影拖得老长,待火光将小屋照亮了起来时,才发现原是那个陈守约。他把手中的火盏挪放在柜台之上,转过身来对店兄伙计问道:“已经过了卯时了,怎么黄贤侄他还没有回来?”又侧身回头地望向门外。店伙计这时候回答道:“早半时辰前就已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在给马喂粮去了。”正自说间,门外人影涌入,正是那黄季飞。他走入屋子见到了陈守约后,脸上浮现笑容地迎了上前,两人寒喧了几句后便一同走到桌上就坐。  “都城的景象如何,有没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有趣的事情?”陈守约开口便问。听了他的问话后,黄季飞又回想起昨个在开封城游玩的情景,心中欢喜无比。他兴奋地说道:“开封城繁华如锦,好玩得不得了!我们吃了很多好吃的小食,又还去看了戏曲,听人讲书,还有去看了耍杂技的棚子。最后到那个白矾楼里去喝酒。”陈守约等人正听得入神,店小二更是一脸的向往之情,听他说得如此有趣,恨不得也马上动身去城里玩上一天。  “我们?”陈守约听到这时,又再问下去:“你在这边有识得的友人么?”黄季飞见他的脸上带着疑容,即道:“嗯,那是一位在都城里才识得不久的何兄弟,是个书生打扮,长相挺俊的。不过他与我们不大相同,身上时有会发出阵阵香味,言行举止也全然不像粗鲁汉子,也许书生文弱,倒像个女子罢?”陈守约见他娓娓道来,说得那样的兴奋,呵笑几声然后说道:“说不定是遇到了桃花运也不一定嗬!”黄季飞的脸上忽一阵的诧异之色,憨实地道:“我只听人说过楣运,时来运等,却是不曾知晓桃花运又是什么运来着。”陈守约和店小二两个听他竟连桃花运是什么都不知,也只道他是单纯得紧,不禁都一同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店小二笑容声中忙将脑袋凑到他耳边,然后轻声地向他说道:“这桃花运呀就是这个、那个......”黄季飞听了他的一番解释片刻,突然间两颊不禁一片的红云涌现。  后来,他又把在京城见到的其他事情都说给了他们听。讲得许久,直到皓月悬空,晚风渐止方得完毕。店门外已又是夜入漆黑,四处一片的万籁俱寂,偶有鸣声在丛野里嗞嚷个不已。    此时的武王府上,那个小王爷此刻正坐在那名黄衫女子的身旁,这睡房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其余的侍女早给他遣散去了。只在那张桌上还留下着没有食用过的饭菜,此刻也已然是菜盘冰冷的了。  那名女子此时仍还处于昏睡当中未曾有醒,身上只盖着一层绵丝薄褥。那女子的脸上是一片的安详,唇抿目闭紧,两根眉毛黛墨如黑细长似柳,颇具几分姿色。小王爷不时还起身在厅上来回地踱步徘徊,一脸的担心焦急之色。夜深人静,过得丑时时分,整个武王府里除了侍卫之外,其他的人都皆已入睡了,从花园里偶尔还能听到几阵的虫声啼鸣。武王府里处处都是植有花被的,比若绿野碧林,宛如人间仙境。  小王爷他等得良久,对于这名姑娘昏睡不醒却也开始担心起来,口中兀自喃喃地埋怨着:“这空静太是狠了些,稍微懂点外家功夫的都知道这姑娘半点武功都无,更不必谈及内力了,可他居然也能下此狠劲,一点出家人的慈悲心肠都无。”转念又再一想,突然间心头为之一怔,急嚷道:“啊也!该不会是被戳死了吧?”急步走到她的床前,伸指在她鼻孔前探了一探,当感觉到她的呼吸比前天还更加均匀平缓时,这才松出了一口气。知她只是未醒,也不再打扰,自个儿走到桌旁坐好喝起了酒来。  又过了有一刻钟的时辰,那名女子终于都是醒转过来,嘴上兀自发出轻微的□□。在桌旁打着嗑睡的小王爷突然听到有了动静,只惊得打起精神急忙走到了床边。见得她有了反应,才张口并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唤道:“姑娘,姑娘。你醒了么?”不时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身子。  那名女子轻轻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当中只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呀,是不是已经死啦?”女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屋里此刻是相当安静,是以小王爷也还是能听到。他连忙答道:“这儿是我的家。姑娘你放心吧,你还活着并没有死。”那女子眼珠一阵骨碌打转,突然间猛地一下蹿起身来,急忙地掀开被褥冲下了床,不时左右四顾了一遍,只惊得她急声说道:“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爹呢?”眼神中充满的尽是恐惧之色。小王爷见她如此的惊慌失措,只说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这王府里的石守信王爷正是我爹。”他的眼里尽显着一副怜悯之色,稍停一会儿才又向她道:“我叫石冲天,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好不必见外。是我把你救上来的,因此我是不会害你的。”那女子听得他说不是坏人,这才松口气放了下心来。她柔声说道:“原来是你救了我。我常听人说官宦人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看来多少是有不正确的呢!”忽然脸色又再度惊紧,又再次地急声发问道:“那我爹呢?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别的睡房里面?”石冲天此刻的表情中又一展苦态,他微微地低下头,目光中闪烁着凄凉,同时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会儿他才鼓起了勇气来对她说道:“姑娘,老伯他......已经不幸身故了。”听完对方的话,那名女子霎时间就有如雷电狂击般,全身发颤,已是花容失了色,险些就快要站立不住了。她咚的一声身子沉重地坐了下椅去,脸上只一副的惊恐苍白。  过了一会儿,她才渐渐地恢复过来,然而那双眼已是噙满了泪水,声音同发着颤地盘问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怎么死的?”言语之中显得有些激动又带着一丝的怒气。石冲天平和镇定地回答道:“老伯是被河水给冲走的,当时我叫人下去想要救他上来,可是始终也没能赶上,那老伯就在急流中被河水给冲走了。”他说得是那样的严肃认真,丝毫不露破绽。那名女子听完只深感遗憾,对于他所说的话并未有一丝的怀疑,唯只能是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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