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离那草丛近得些了,草丛里面又再传来了一阵阵的“嘤嘤”声。那声音甚是奇特,浑然不像是蛇类所发的声音,也不大像是人的呻吟声,听起来倒更接近些珍禽奇兽的声音。 他离草丛仅有一尺之遥了,只觉得一颗心在怦怦怦地狂跳个不停,到后来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伸出颤抖的小手拨开了草丛,然后整个人慢慢地钻了进去。 他在草丛里钻行了几步,忽觉得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以致他重重地摔了一跤。当他撑手起身时,手心更觉得像是摸到了一根毛茸茸的软滑事物。他随手拿起一看,两眼不禁瞪得大了。他的手里抓着的竟然是一根手臂粗细的麦黄色的尾巴,那尾巴极长,一直延长到了外面去,想来刚才草丛的动静必是这根尾巴所弄出来的。他二话不讲,手牵着大尾走出草丛。当他走出草丛以后,那外面的情形就更是让他吃惊不已。 只见一只狐狸正在那空地上苦苦地挣扎不已,又见那狐狸的四肢此时都同被一个大钳铁链给系绑着,使得它不能脱身。这狐狸全身毛发旺盛、呈小麦黄颜色,再无其他杂色,两只眼睛就像那红宝石一般闪发红光。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狐狸居然有九条尾巴,还比平常的多出了八条。黄季飞手一松,他手中的那根尾巴便滑落出去。他心下骇然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九尾神狐?” 他本来想就此不管拔腿开溜,可正要转身离开时,那只九尾神狐刚好把目光转望了过来,那通红的眼神之中似乎现出了一种哀求之意,同时也向他叫嚷了几声。黄季飞望着它那悲凄的眼神,终于还是不忍见它受此苦楚,便大胆地走了过去,把它脚下的四根铗钳锁链给解了去。 解除四根锁链也费了他好大的力气,当他将四个铗链都取下时,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了。九尾神狐的四肢由于夹钳的时辰过长,腿上已经呈现暗红的血痕。它似乎是不能站起来,只四肢蹲曲着坐在黄季飞的身旁。 黄季飞从怀中取出平常擦汗时用的毛巾,将那残留的血渍清理干净,然后将毛巾撕成几小片,将那伤口给包扎好。过得好些时辰,那九尾神狐终于都恢复过力气来,四肢用力地挺起了身子。 它走了,往山道下面走了。 黄季飞随后走出来时它已经都跑到了山脚下面,不时还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他向它招手道:“小狐再见啦!下次小心不要再掉陷阱里啦!”等它完全消失不见了时,他才重新回到了原地,静静地坐在地下等待着那个李默同。 孙强强走进了地洞之中。一进入洞中时给人的感觉是潮湿的,脚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些积水,洞中似乎也有一股微凉的轻风迎面吹来。那石墙边上还挂插着一根火把,似乎不久前就被人用过,上面还有使用过的痕迹。他把火把取下点燃,在光线的照射下,那地面也看得较为清晰了。 那潮湿的地面上的确是还积有好几滩水,为了不把鞋子弄脏,他只得慢慢地轻脚抬足,足尖点地前行。他撑扶着潮湿的墙壁掂脚慢行,好几次都因为恐惧的心理而想要退回出去,可一想到黄季飞与李默同他们两人的行为以后,便觉得眼前的黑暗是那样微不足道。他心下责备道:“都是那该死的道人,如果他也在这里就可以壮胆了,也不用感到这么的害怕了。”一想到请来的只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江湖术士而已,不禁又是怒火顿起,于是孙强强他又把这事全归罪于黄季飞他们身上。他只怒道:“哼!如果不是他们,我今天会来这个鬼地方么?”情绪不时是激动万分。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忽然前面一道亮光射入洞来,他的脸上顿现欣喜之色,想来终于都走到了暗道的尽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他竟将手中的火把给扔掉了,也不顾脚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就踏践着那几滩积水朝光点冲过去。 待他出了暗道之后,发现这里当真是别有洞天,眼前的景象让孙强强他感到吃惊不小。首先在他眼前的是一所精致低矮的绿竹瓦房,顶上草高茅深。在竹屋前的一排畦园之中还种上了一些花草,花奇各异,好不鲜艳;虽觉花香四溢,然在此间却又显出格外的诡秘。他见得如此景象,心感诧异,想来难道这山底洞下还有人在此居住不成? 他走上竹屋前,鬼使神差下就推开了那排竹门。屋子里虽然简陋,然而却是一尘不染,与外面的脏乱积洼是全然相反,他心犯嘀咕道:“这里面如此的整洁,看样子真是有人在此了。”门被他轻轻地推开,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这些声音若是在平常听来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此山底洞中却让人听得微感惊悚,就像是鬼怪所发。进得屋里,抬头便可瞧见一块横绣框架钉于墙上,上面写着有“宿山者人”四个字眼。 他只惊讶得一时之间是说不出话来,慢慢地走到了屋子中央。不时抬头望顶,却发现屋子虽然是四面竹墙搭构,可屋顶却被是一块青花石板覆盖成,石板的表层凹凸不平,就像是起了疙瘩一般。那石块少说也有一百几十来斤重,很难想像这小小的竹屋也居然能够承受如此重量。 正当他为此而感到大奇之际,忽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的地方?”那声音虽然清妙,可却又是极其冰冷的。孙强强只惊得一缩,才慢慢地转过身子,心中同想:“死了死了!一定是那女鬼来了。想来我已误闯鬼门关了。” 当他转正过身来,看到眼前的那个“女鬼”脸上就更显是惊了。只见得一名全身蓝色衫裙的美貌女子站身于门外,婀娜多姿,纤腰素手,只是脸色看上去略显得过于苍白了些,毫无半分血色;一丛乌黑的长发及腰,双唇红得似焰。 蓝衫女子轻移莲步,面无表情的缓缓地走进了屋中,蓝裙一掀一荡不发出半点声响,好个轻盈细步。这便让那孙强强更为之惊惧了,向来那些鬼魂走路时都是没有声音的,因为鬼根本就没有脚。他只被吓得全身直打抖,想逃却奈何身子早就已经不听从使唤了。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蓝衫女子的语气明显地改变了,全无刚才那种冰冷如霜之感,反而是如水般温柔。孙强强两眼带着极度恐慌之色地望着她,说道:“女......女鬼,你可......可别过来啊!我......我可不好吃。”只因心理太过恐惧,说的话也已是口齿不清,然后双腿一软便直接地瘫倒在地。 蓝衫女子不知如何会让他怕成这般模样,只微蹲身子欲要将他扶起。那孙强强终于是恐惧太过而叫嚷出声,拼命地松脱她的手然后便往屋子外面慌忙出逃。 蓝衫女子侧头回望,口中只在喃喃地道:“唉!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她走到案几边坐下了,拿起杯子倒起了茶来,喝过一口后便又自言自语地道:“许是七子山附近人家的孩子在山中玩耍时不小心闯入进来。” 她喝过两口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只说道:“对了,差不多要给那神狐吃些东西了,还是先上去看看那狐狸的情况怎么样了。”摆放好茶杯,然后离开了竹屋。 黄季飞仍然在山上等待着他的默同兄弟,可都差不多快日向西沉了,他却仍是没有出现,心下暗想道:“这默同兄弟去了那么久怎么都还不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他带着一副急焦不安的心思四处张望着,有好几次都想要自己一走了之算了,可是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地走了,那默同兄弟回来找不见他又该是如何。没有其他法子,唯今之计就只好安下心来静等。 此时已快要接近傍晚黄昏时分,日光斜照射耀出暗黄的余辉,气温也明显的没有中午时那般炎热,开始慢慢转凉了,余光将整座大山映射得同也呈现出一片的暗黄。 “大胆恶者,竟敢私自将我设弄的机关给解掉,容不得你!” 黄季飞本自安静地坐着,忽然只听得那阵清叱声从他身后远远地传来,一下就接近了脑后。他连忙直身站起,正要转身回头之际,忽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即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给牢牢地扣抓住了,让他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拼命地挣扎,只觉双脚慢慢地离了地,整个人也被对方给吊起来了,忙艰难急叫着道:“放开我!放开我!”但那声音才到达喉咙,就似乎被东西给卡住似的,无法清楚地吐出来。他这时才微睁开眼,发现原来掐住他脖子的人却是一名身着蓝衫的美貌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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