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猎犬一样站在日本人身边，卑躬屈膝，就差伸个舌头再叼块儿骨头了。
刘天一鄙夷而厌恶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迈步朝那个窑子走去。
那条街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家家的窑子门前依旧挂着灯笼。
只不过现在刚过中午，还没到“营业”时间，每家门前都是冷冷清清的。
刘天一在附近找了个酒馆，要了一碟酱牛肉、几个小菜和一壶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旁边桌上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高一矮，但是都挺胖，那个年代，这就是标准的富人身材。
两人看样子已经有点儿喝多了，桌子上倒着几个空酒壶。
矮的那个伸手在高的那个肩膀上拍了一下，醉醺醺的说：
“梁掌柜，你说我这是不是倒霉催的？一个多月都没闻着小香桃儿的味儿了！估计都他妈的让日本人给玩儿坏了！”
被他称为梁掌柜的高个男人还稍微有些理智，闻言赶紧捂住他的嘴，四下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我说福掌柜，你是不想要命了？那日本人啥脾气你还没见过？昨儿个刚杀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你这是裤裆里的脑袋重要啊，还是肩膀上的脑袋重要？”
福掌柜情绪有些激动，猛的往起一站，却不小心踢倒了椅子，“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嘟囔着：
“哪个重要，哪个重要？哪个都他妈的重要！上边儿着个要吃饭，下边儿那个要享受，都他妈的不能少！要不然，活着还有啥意思？”
那个梁掌柜估计是害怕被他的胡言乱语所牵连，起身放下钱急匆匆的走了。
刘天一过去把那人扶起来，笑嘻嘻的说：
“大哥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呐，来，兄弟敬你一杯。”
那个福掌柜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仰脖儿，干了。
放下酒杯，他把手搭在刘天一的肩膀上，脸上现出一抹淫光，砸着嘴说：
“兄弟，你，你是不知道，那小香桃儿，啧啧，那小腰儿，那翘腚儿，搂在怀忙活里一宿，一点儿都不带累的！唉，要是能累死在她身上，我他妈这辈子也值了！”
刘天一强忍着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时不时的问上一句自己想知道的。
一壶酒还没喝完，福掌柜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还在喊着那个小香桃儿的名字。
起身结账，出了酒馆，刘天一没有再往那条街上看，径直朝公署大楼的方向走去。
从那个福掌柜的嘴里，他基本了解了在自己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生的事情。
日本人抓走那些窑姐儿之后，应该是很快就问出了自己是在那个窑子里杀的那五个日本兵，然后就把其他的娘们儿都放了回来。
表面上没什么事儿，其实暗地里已经完全接管了所有的窑子。
24小时都有日本兵轮流的光顾这里，名义上是来“照顾生意”，实际上就是在蹲守自己，不过该干的不该干的那些小鬼子是一样也没少干，还他娘的不给钱。
至于那些原本与何小凤在一个窑子里的姐儿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们全都被关在公署大楼里，隔几天就会有一个被玩儿死的，尸体光溜溜的挂在公署大楼门前的旗杆上，一直挂到腐烂。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整天围着日本人转的贾善仁。
这小子现在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儿，虽然瘸了一条腿，但还是每天拄着拐，胳膊上戴块儿白布，上面印个鲜红的圆儿，一拐一拐的在大街上晃悠，到处打听自己的情况。
要不是因为武藤嘉忠有私心，一直都没把自己已经回了九龙山的事情告诉藤原弱精，恐怕藤原弱精早就带人追过去了。
所以现在刘天一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个贾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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