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当下去找温泉,好在院子不大,她很快就找到了。 温泉看样子是天然形成的,池水面积不大,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是温泉上方,有竹木搭成的凉亭,四周挂着轻纱,热气蒸腾,轻纱浮动,宛如人间仙境。 东方高高兴兴,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一番,而因为时间地点全不对,没敢耽误太长时间。从温泉中出来,东方一边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东张西望寻找能擦拭身体的东西。 终于,在不远处的石桌上,发现目标。东方迅速的窜过去,虽然院子里没别人,而且院子的结界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但东方还是不太习惯裸奔。 赶紧的拿起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把衣服穿好以后,东方才开始边擦头发,边打量四周。 院子里除了一间正屋,不再有任何的房舍。正屋的门半开着。出于到了新地方的好奇,东方不由自主的走到屋门前,跨进一条腿的时候,还想着是不是不太合适,可又一想,老者说过让她自便,那随便逛逛也不要紧吧? 屋内摆设很简单,迎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字画的正下方摆着一张紫檀木的条案,条案上的一个精美的木架上,摆着一件形状奇特的工艺品。东方是个鉴赏文盲,对此不感兴趣,眼神未作任何停留就滑向了别处。 可是,立刻东方的目光又转了回来,那件工艺品看着眼熟?等那件工艺品又清晰地映在东方眼眸中时,东方像被雷击一样僵硬了身体。王键,天,那件工艺品是王键! 有那么一段时间,东方像魔怔一样靠近了条案,并伸手拿起了王键。 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又能动了?拿着王键,东方想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大的压力传来,东方才如梦初醒。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东方竟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形下,张开了一个巨大的梦境,此时梦境已与院子的结界相撞,所以才会有压力传来。 东方慌忙收了梦境,已经发出耀眼白光的结界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小心翼翼的把王键重新放好,又盯着看了半天,心说,不会是赝品吧?马上,东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先不说刚才她明明感到了王键传出的巨大能量,就是瀞灵廷的死神,谁会弄个王键的赝品当装饰物啊?老者现在不是死神,但以前肯定是。 呜呜,好奇心杀死猫,早知道就不乱逛了,这下可怎么办?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哀怨了好一会儿,东方决定,给他来个死不认账,打死也不说。至于现在,赶紧撤吧。 东方来到院门前,发现已经有仆役在外面候着了。但愿他没看见刚才那一幕。 毫无阻碍的穿过结界,东方又想起一个奇怪的现象。她人虽然可以自由进出,可她的梦境空间却被结界阻挡了!这怎么可能?梦境可是平行于六界的独立空间啊?它不应该被任何存在于某个空间的东西阻挡,哪怕是最牢固的结界。除非,这个结界是~,东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跟上已经用问询眼神看着她的仆役。 仆役把东方带到一间雅致的日式房间,那个表情严肃的老者,已经在房间中端坐了,见东方进来说道,“老夫临时有事,招待不周了。” “已经很不错了,是我打扰您了才是。”一边说,东方一边暗暗观察老者的神色,见无任何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院中景色还不错吧?” “啊!不错不错。”东方一时间心里跟揣着小鹿似的,跳个不停,为了掩饰,忙端起自己面前得水杯喝了一口,可却差点没呛着。 好在,这时门被仆役推开,各色餐食端了上来。实话说,午餐很丰盛,可东方却吃了个食不知味。 撤下残席,老者并没有马上送东方离开,而是要求东方陪他散步。东方是不想答应,可由于心虚又不敢拒绝。只好随着老者闲逛。 “对了,老夫久居此地,不见外人,如梦你是怎么找到舍下的?” “追踪一个刀魂的灵压。”话一出口,东方就后悔了,怎么忘了编瞎话了?好在自己没提是谁的刀魂。 “哦,是斩魂刀的刀魂么?” “是呀,”为了转移老者的注意力,东方索性接着话题,把自己知道的,斩魂刀异变的事挑能说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老者也不打断,只是耐心的听着。 最后,东方反守为攻的问道,“后来我追丢了那个刀魂,不知您这儿见没见到他?” “没有。” “那您听说过,斩魂刀能背叛自己的主人这种事情么?” 老者凝视着东方好一会儿,看不出是在犹豫,还是在措辞,“这个老夫倒是知道一点。” “啊?您知道?”东方意外的看着老者。 “是呀,活的时间长了,总能比别人多知道点东西。” “对对,”东方赶紧附和,“人老是一宝么。” 老者难得笑笑,“丫头挺会说话。” “那是,”东方打蛇随棍上,“您能不能看在我会说话的份上,跟我说说,斩魂刀异变的事呀?” “那故事不短,我们坐下说吧。”说完老者迈步到一个池塘边的凉亭中坐下。 东方被吊着胃口,紧跟着也过去,像个乖宝宝一样,杵在老者一旁。 “你也坐吧。” “哦。”东方一坐好,就用求知欲旺盛的眼神瞅着老者。 “在几百年前,位列贵族之首的朽木家,招了一位才华出众的死神做女婿。” 哦?看来这事还跟祸水家有关。怪不得他失踪了呢。东方这下更听得专心了,因为这段故事,东方还真不知道。老者的声音平缓而苍劲,娓娓道来,听得东方是心潮起伏。 “那也就是说,他没有通过考验,所以被封印了?” “是呀,可惜了他的才华,却如此的心性不坚。” “嗯,主要原因是怪他自己,但也不能说不是造化弄人,他有那么特殊的能力,难免会心高气傲,而其他人也会对他,有所芥蒂,一个人能力太强大了,就缺少了制约,像是不久前,叛出瀞灵廷的蓝染队长,也是一例嘛。” “小丫头,有点见识,不过,依你说,一个人能力太强大了该如何自处啊?” “不用自处,他处的,懒一点就行。” “懒,懒一点?”老者虽神色未变,但却及时把要喝到嘴的茶水放在了一边。 “是呀,最好懒到喘气都嫌累,那他肯定就不会到处惹是生非了。” “你,你这丫头,身负如此才华的人,一般不会太懒的。” “那就看运气了,如果在他发现自己才华之前,就已经懒到一定程度了,那这个人才有救。” 这都什么歪理啊?“丫头,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懒是说我自己,至于才华什么的与我无关。”东方一撇两净的说。 “你好像很得意?”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只是很满意而已。” 这不一样吗?“这种事情,可以当做优点夸耀么?”老者虽然是批评的口吻,但眉头却是舒展开的。 东方也发觉自己有些过了,赶紧圆场,“当然不可以。”随即她又岔开话题问,“那,您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么?”不知为什么,这在老者讲述过程中一直没提。 “朽木响河,斩魂刀村正。” 东方看着说出这两个名字时,神色微变的老者,那种痛惜,遗憾,一下子令她心神一惊。我好像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老者的故事?不,更早,神秘的王键?还要早,能扭曲空间的幻境?如此隐蔽的居所?梦模糊的灵压?魇的忠告! 魇告诫过她,一半天之内是追踪不到梦的灵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看来那不会错,她追踪到的,不是梦,而是朽木白哉,怪不得灵压如此模糊不清。他身上那点梦的灵压,要不是自己追踪的灵敏度高,也是难以察觉的。 隐居的生活,朽木白哉的来访,小院的秘密,熟知的往事,眼前这位老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东方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单膝跪地行礼,“下属无知,冒犯朽木大人之处,还请您恕罪。”不错,这个老者正是隐居多年的朽木银铃。 朽木银铃站起身形,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避开了东方的礼数。“你起来吧,老夫早已隐退,不再是什么大人了。” 东方以为朽木银铃因为不高兴故意这么说,所以哪敢起身,“大人,您要责罚我无话可说。”哎,姿态放低一些吧。 “你这丫头,刚才还机灵着呢,现在怎么又如此死板?” “不是死板,就是从年纪上说,您也是长辈啊。”见朽木银铃确无责怪之意,东方才敢站起身,可无论如何不敢坐了。 “嗯,你说的也对,那我们就只论长幼吧。”朽木银铃看似随意的说道。 “那,前辈,如无事吩咐,晚辈要告退了。” “也好,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唉,也没什么,就是请你不要把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告知他人,人老了,只想安度晚年。” 东方一听这话,心里吐槽,您守着王键,还想安度晚年?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晚辈知道了。” “还有,我想问一下,白哉的身上怎么会有你的灵压?” 这一问可出乎东方意料,愣了一下才小心的说,“是这样,晚辈曾跟异人学习医术。当初蓝染叛逃,朽木队长大人受了很重的伤,晚辈恰在身旁,那灵压是晚辈为朽木队长治伤是不小心留下的,是朽木队长宽宏未加责怪。” “怪不得,老夫要为他去除灵压,那孩子竞拼着受我一掌也不愿意。朽木家是不轻易受人恩惠的,他这样也对,这种事是不该忘记的。” 东方心里这个汗啊,那个祸水,霸占自己的眼泪不还,还叫人理解成这样?我简直都没处喊冤去。而且现在知道了为什么灵压突然消失,想必他连这个也隐藏起来了。 “您客气了,其实,晚辈只是投桃报李,朽木队长也是为了晚辈,才受的伤,事后更是把这个给了晚辈。“说着东方伸出右手让朽木银铃看手腕上怎么也取不下来的不知什么材质的镯子,“您们这样叫我很是内心不安。” 朽木银铃目光一闪,摆摆手,“当时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这丫头不携恩求报,心地纯良,难怪能入了那孩子的眼。”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 “那孩子,看着冷漠,实则重情。只是鉴于家族和番队责任很多时候不得不如此。所以,在婚姻这件事上,我没有对他做任何约束。” “因此,绯真夫人才会入主朽木家么?” “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不多的事情之一了。” 嗯,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后,还有这种隐情啊。 “可是,也许我错了,所以,那孩子现在才形只影单,整天对着相片自言自语。” “哦,我听说绯真夫人其实,是很贤淑善良的。” “哎,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冷血的老头子,可是希望你能体会一个祖父的心情。” “老人家,”东方不知不觉回复了刚来时候的称呼,因为现在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曾经的朽木家主,也不再是那个曾经的六番队队长,而是一个舐犊情深的祖父,“俗话说,养儿才知父母恩,我现在还无法体会到您的心情,但我想我能理解您的做法。不过我还是想多嘴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要太担心了。” “丫头真能宽慰人,如果你能陪在他身边,他应该可以逐渐淡忘从前吧。” 这话怎么扯到自己这了?东方扭捏着,“我哪有那资格?” “资格不成问题,我说过在婚姻上,他可以自己做主。” “不是那个问题,您不知道,我生性懒散,讨厌人多麻烦,虽然是个死神,而死神该会的我基本什么也不会,她们怎么说我的?蠢材,废材,劈柴,还有什么懒虫,废物,猪。” 听了这话,朽木银铃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嘴角的笑意,“既然如此,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帮的时候就帮他一下?” 东方哪敢说不?得,还是落我头上了,我这是何德何能哦。苦着脸东方极不情愿的说,“晚辈一定尽力。” 东方一答应,朽木银铃显得很高兴,至于东方的苦瓜脸,直接忽视了。 “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我早就想走了。“是,不过我不太认道,还麻烦您派人送我出去行么?” “可以。”朽木银铃拍手,一个仆役立刻出现。东方这回也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总觉得哪里奇怪,仆役?这种仆役朽木白哉身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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