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冰轮丸和日番谷，东方又反身进了树林，前面那座石头山她可不想去爬。 东方在树林里又不知转悠了多长时间。眼看天色又暗了下来，东方找了棵好爬的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去。嗯，这一夜就在这儿过吧。 东方缩到一个三根粗一点的树杈中央坐好，掏出怀里最后一点吃的，心说，这不会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餐了吧？ 正吃着呢，忽然有灵压迫近，东方吓一跳，仔细感觉一下，不是梦的，也不是死神的，是虚，还不止一只！ 妈呀，我宁可饿死，也不要被虚吞噬。可是，现在逃跑好像来不及了，而且她也跑不动了。摸摸腰间的斩魂刀，不行就拼了，总之不能让虚先生太痛快的进食。 几只虚在东方待的树下聚集，一开始东方还紧张的要命，可很快她就发现，这几只虚好像有点不对劲，它们行动迟缓，样子呆滞。 这是怎么了？没容东方纳完闷，一个人影由林间浮现。光线不足，角度不对，东方看不清楚面貌，但她可看清楚动作了，那个人把手放到虚的头顶，灵压闪过，虚就消失不见了。 啊！那个人在吞噬虚！而且死神砍虚还要较量一下呢，那些个被吞噬的虚却对那人非常顺从。娘啊，不要啊，虚是灵体，死神也是灵体，他不会也吞噬死神吧？我可不要被他吞噬，他身体里一定有很多虚了，会很拥挤的。 东方尽全力屏住呼吸，收敛灵压，就盼望他进食完毕赶紧走人。可是天不遂人愿，东方刚刚吃了点东西，饥饿的胃肠正兴奋的努力工作，可食物就那么一点，胃肠抗议了，咕咕，噜噜我们没吃饱。 别叫了，等那主走了我给你们找大餐吃。东方开始跟自己的肚子谈判。不行，咕咕噜噜我们现在就要。现在哪行呀？现在乱动我们就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正谈得热闹着呢，东方只觉得眼前一花，唔唔，喘不过气来了。 “你是谁？”问话的同时手下松了松。 东方本来都翻白眼了，这会儿又缓过点劲来。四处看看，原来自己不知怎么就被人从树上抓了下来。再看看掐着自己脖子的人，这会儿离得近了，天色还不算太晚，看清楚了，灰白的脸色，额前两缕交叉的发梢，掐着自己脖子这只手看不见，但另一只手指上那长长的指甲，正是妖刀村正！ “我，我谁也不是，我迷路了。” “刚才你都看见了？” “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是死神？”村正看看东方那基本看不出来模样的死霸装，“还有你这样的死神。” “是，是，我这样的死神不劳您费心，早晚会笨死的。” “可是你会说话。”村正双目杀气尽现。 我当然会说话了，会说话怎么了？啊，不要，“我不会到处乱说。” “可你刚才说你没看见，你不会到处乱说什么呢？除非你不能再说话。”村正手下缓缓收紧。 窒息感重新袭来，东方双手胡乱的去掰脖子上的手，无意间搭住脉搏心神间一亮，“我可以为你治疗。”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她就再也说不出声了。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颈间松了松，东方又能喘气了，“你身体的灵子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可是我有办法维持你的现状。” “多久？” “这个我不敢说，只能试试看。”东方可没有傻到一口应承，既要给对方希望，又要给自己留好后路。 “现在就试。”村正终于放开东方的脖子，从刚才的情形看，这女孩是不可能从自己手中逃掉的。 东方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干咳了两声，“我，我要先检查一下。” “嗯。” 东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手搭上村正的腕脉。这可是个机会，她绝对有把握一瞬间让村正的半边身子动不了劲儿，可是，她哪还有力气跑啊？还是先老实点，找机会再溜吧。 悄悄用剩下的灵压在双手形成不大的梦境空间，看上去是在用灵压治疗，其实是用梦境的能力，为村正提供能量，稳定身体的灵子。 村正虽然能力也很逆天，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能力不同，况且东方的又很特殊，所以就是他也没看破这是空间的能力，只是感觉果然身子轻松多了。 “你到底是谁？” “十三番队队士，东方如梦。”说着东方收了梦境。 “这能管多长时间？”村正知道，自己脱离主人太长时间，任何治疗都是饮鸩止渴。 “不知道。”这回东方可没说瞎话。 “那你就先跟着我，等你知道了，或者等我办完事，你就可以走了。” 四番队，临时办公室。 京乐春水看完手上的文件，抬头看看站在窗前的浮竹，犹豫一下，还是把文件递给他，“小如梦没事，欢实着呢。” 浮竹接过文件看看，是日番谷的刀魂冰轮丸提供的情报。 京乐见浮竹不说话，就又接着说，“按说小如梦应该是从她的刀魂手里跑出来了，她怎么不回来呢？” “她迷路了。”浮竹声音平稳却少了点温度。 京乐假装没注意，“呵呵，倒也是，不过她这一路上可没少忙活呀，先是桧佐木，再是日番谷，十四郎，你没看错，她一直守着自己的心呢。” “先不是修兵，是我。”浮竹仍然看着窗外，不时地有些轻咳。 京乐皱了皱眉，前天他从七番队回来，发现浮竹昏倒在院子里，东方失踪，就觉得事情不像浮竹醒过来说的东方被自己的刀魂劫持那么简单。可是其他的浮竹什么也不说了，请卯之花给他检查后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受伤或是旧病复发的迹象，非但如此，卯之花还说他的肺病有好转的迹象，今后只要稍加注意，应该不会再复发。可是这，看来只有小如梦，活蹦乱跳的回来这话才能成为现实啊。 “十四郎啊，我这总理情报的七番队队长对于身边的事情都不够了解，是不是很失职呀。” “她没有跟修兵和冰轮丸回来，是怕连累了他们。”浮竹的回答文不对题。 但多年的相交让京乐知道，浮竹这是准备告诉他一些事情了。 “是因为她的斩魂刀吗？” “是。” “偶哦，她的斩魂刀真的这么厉害？” “不是强大的战斗力，是极其特殊的能力，操纵空间的能力。” “操纵空间啊，据我们所知也就朽木队长和东仙要的斩魂刀在卍解时可以形成一个自我的空间。” “她的不同，她的斩魂刀可以形成的空间是与六界平行的。” “啊？十四郎，我没听错吧？怎么会有这样能力的斩魂刀？” “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梦曾经说过，我们所知所觉不过是这个世界中的沧海一粟，而这个世界不过是神的意识中的沧海一粟，所以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了。” “嗯，也是。” “那天，你回番队后～～。” 浮竹开始叙述那天的经过，结束后话音一落，屋子里静了很长时间，京乐早已退去了颓废之色，一脸的凝重，眼中更是精明锐利。 “怪不得你们忌讳莫深，她这能力太逆天了。” “是有代价的，每次她使用这些能力后都要恢复很长时间，这还只是我看见的，其它的她从不多言，不过我推断应该是本源和健康之类的事情。” “你是说～。”京乐更是从没有过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错是寿命，她使用这种能力的代价是很昂贵的。” “小如梦不容易哦，背负着这样的秘密近四十年了吧？” “要这么说的话是近百年了。” “啊？”京乐再次惊讶的张着嘴。 “她在流魂街的时候就觉醒了斩魂刀。” “天哪，那不是都赶上日番谷了么。” “呵，也不是，”浮竹难得嘴角勾了勾，“她晕瞬步，白打一窍不通，鬼道总控制不好力度，见面少点的人记不住长相名字，不常走的路也记不住，入番队至今还没净过虚，葬过魂。” “这也就是在你那十四郎，这要在别处～。” “她早就离开了吧？你说过她的心不在这里。她的斩魂刀刀魂不止一次想让她和他们浪迹六界。” “也是，有这种能力的斩魂刀，我想不出六界中有什么她不能去的地方。” 浮竹深思着，“原以为是为她才一直帮助隐瞒她斩魂刀的秘密，现在看来，其实是为了尸魂界，为了瀞灵庭，为了众多死神，为了自己，就是没有她。” “十四郎，你～。” “春水，你也一样吧？听说她使用斩魂刀那种高昂的代价后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吧？我刚刚推测出来时也是这样，当时还想着这样她就能尽量少用这种能力，过她想要的平凡，平淡，平静的生活。其实那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明明是觉得她是个威胁，可偏偏生出许多理由，为自己辩解，这是为了她好。” “十四郎。”京乐苦笑，他还真是那样想的。 “可是春水，你知道吗？她知道，她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可是她从没怨怼。” “哎，小如梦有时候精得跟什么似的，她知道也很正常。要不她总说什么难得糊涂吗。” “她心太软了，这种斩魂刀在她的手里，是我们的幸运，却是她的不幸。” “怪不得那时我说她的心不在这儿，你如此强硬说那不重要。” “她曾经跟自己的斩魂刀谈过条件，让他们答应不伤害六界中的任何生物，所以海燕出事那个晚上，她挥刀斩的不是我，而是她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敢说全是因为这件事，但起码是原因之一，她为此一直心存愧疚，这也是我这两天才想到的。” “十四郎，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这毕竟是小如梦自己的选择。对了，既然这样，再想想她时事后的反应，你说海燕他有没有可能没有死？” “我不知道，我张不开口问。” “这个丫头，什么事到她那就难办了。” “因为她心底无私，而我们却想得太多。” “那你今天告诉我，是不准备继续隐瞒了吗？” “这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还是没有想到她，只是想到告诉你能减轻一点自己心里的愧欠。“ “是呀，不知不觉我们竟受了她那么多照顾。不过我认为，这还是得听小如梦自己的意愿。” “但愿她能平安回来，她为了我被刀魂掳走，我却不能为了她擅离职守，亏欠她的不知怎么样才能弥补。” “你放心，还是那句话，她机灵着呢，青木三人，还有他那个深藏不露的手下南，不是都出去找了吗？我们静候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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