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正义

回到东方的寝室，乌尔奇奥拉发现女孩还在睡。一侧脸颊仅仅贴着自己右肩，双手死死抱住右臂，真不知道她这本事哪来的。他哪里知道，妞在尸魂界没少在某位队长的胳膊上挂着睡觉。　　想把小爪子掰开，人放床上去，可，哼哼，有点费劲。眼睛没睁，但眉心皱起，一副谁动她谁就罪大恶极一般。从未有过的犹豫一下，把人提起来直接走向床铺。　　到了床边，嘿嘿，床上已经躺着一个，市丸银！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反正眼睛总是闭着的。不过这个乌尔奇奥拉早在一进屋就知道了，所以没什么可意外的。仍旧拎着女孩放到床上，既不轻柔也不温柔，但东方真是灵压消耗有点多，愣是睡着没醒。最神奇的是，一躺到床上，那两只死抓着不放的小爪子立马松手了。　　“呵呵，啊咧，小如梦还是那么独树一帜，拽着谁，在哪儿，都能睡！”市丸银欠身起来，一副闲得无聊看见有趣事物的样子。　　东方因为有点冷，伸手去找被子，结果扯着市丸银的衣襟可劲儿拽，没办法，谁让他挡在妞和被子之间呢。　　“啊咧，小如梦，我们不过是一天没见，不会这么热情吧？”市丸银弯着眉眼大言不惭。　　久拽无果，又冷的东方全身都缩成一团，样子看着很可怜。　　“统辖官大人，今天医务官在萨尔阿波罗那里灵压消耗不少，应该休息一下。”一边并没有离开的乌尔奇奥拉平静的阐述事实。　　“啊，乌尔奇奥拉啊，你倒是挺关心同僚的。”　　“是蓝染大人的吩咐。”　　“啊咧，别太把那个人说的话当回事。”　　乌尔奇奥拉不再搭理市丸银，而是直接上前，把市丸银身后的被子给东方盖上，瘦弱的女人看着本来就不健壮，不禁折腾。‘医务官在这里的一切由你负责，出任何意外，为你是问。’蓝染的话乌尔奇奥拉向来遵从彻底。　　“呵呵，小如梦好得人心啊。”市丸银说着伸手把东方拽起来，“该用餐了哟。”　　“嗯，用餐了？等一下我。”怎么叫也不醒的女孩闭着眼睛就答腔了。　　“是呀，是呀，快起来。”一边说一边使劲儿晃，没一点怜香惜玉。　　“别，别晃了，晕。”这下东方睡不成了，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　　“啊咧，小如梦，醒醒呦。”市丸银立刻变脸，让东方倚着自己肩膀，用手轻轻的拍着。　　东方眨眨眼，看清是谁后一皱眉，“乌乌，你怎么变得跟那个倒霉小银银一个样子啊？”　　市丸银黑线，“啊咧，小如梦，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等我？”东方终于明白面前这个是如假包换的市丸银，“等我干嘛？”　　“用餐啊。”　　“用餐？”东方下意识的回头向桌子上看去，没有任何食物摆在那，“哪有哇？”　　“不在这儿，”市丸银迈步站到地上，狐狸式的笑着，“跟我来哦。”　　真滴是有些饿了呢，可市丸银的话能信么？“乌乌，有事情么？没有的话也一起来吧。”相对于市丸银，东方更信任乌尔奇奥拉对蓝染的忠心。　　乌尔奇奥拉没任何特殊的表示，只是默默的站着，可东方知道他是同意的，因为蓝染有话，她的一切由他负责。　　收拾一下，从床上下来时不妨眼前一黑，直接跌落，被乌尔奇奥拉一把拽住，才免去与地面亲吻的厄运。至于市丸银压根别指望，他心眼真的是很小，不论亲情，友情，爱情只装得下那么一个人。　　稳稳神，“乌乌，谢谢，看来侧室还不如护卫靠得住。”说完东方率先出了寝室，留下乌尔奇奥拉无言的看着市丸银，市丸银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小如梦看来对他的感觉糟透了呢，不过，也好，小丫头太知恩图报，假以援手之后，会很无趣。　　还是那间厨房。　　东方看着干净整洁，冷锅冷灶的厨房不由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就知道市丸银没那么好心眼，饭菜上桌的等着她享用。　　“小银银，你叫我来用餐，饭食呢？”东方找个地方坐下来问着。　　“你做好了不就有了。”市丸银一点不见窘迫。　　“你不会告诉我，这里用餐都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无力状。　　“当然不是，不过他们做得没你好吃。”不吝夸奖着。　　炸毛，“我是医务官，不是厨师！”　　狐狸样的眉眼看了东方好一会儿，突然眼角抖动一下，“可我是你的侧室。”　　一句话出口，正想从怀里掏出存粮进餐的东方，差点没从座位上掉下来。　　“小如梦，我饿了。”市丸银故意蹭到东方身边。　　东方立时汗毛起立，抖抖，鸡皮疙瘩掉一地，无语的看着市丸银。　　“总括官大人。”一直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二人抽风的乌尔奇奥拉突然出声。　　东方扭头，原来是东仙要从外面走进来。“你们怎么在这儿？”东仙要皱眉。　　呆呆的指指市丸银，“他饿了。”别怪妞，东仙要比明眼人更自如的活动，往往令人忘记他是个盲人。　　“饿了吩咐人送去就是。”东仙要走到台子边，熟练的拿出各种烹调用具。　　“哦。”东方拽住市丸银的衣袖乖乖往外溜，既然不打算洗手做羹汤，还是早早走人的好。至于为什么拽上市丸银，那是因为妞习惯性的欺软怕硬，用强硬语气说出来的话，她都下意识的去遵从。　　市丸银也不吱声，有趣的看着灰溜溜的东方，跟着往外走。　　“东方，你会做料理？”还没等出门，又有话问到。　　“嗯，略知一二。”停住脚步，规矩的回答。　　“你做得炸酱面很不错，还会做别的么？”　　东方有些抽搐的盯着东仙要背影，不会吧？一碗炸酱面让虚圈二位总括官都念念不忘，蓝染，你平时都给他们吃的什么呀？　　“会一点吧。”谨慎的回答。　　“可以教我做么？”客气的问询。　　“您平时都是自己做料理么？”东方还真不太了解这个原九番队队长。　　“他呀，就是喜欢弄这些哟。”市丸银插嘴说。　　“那好吧。”动动嘴教人还是可以的，再说品尝成果的时候，肯定少不了她这个老师的一份。“您想学什么料理呢？我也就会那么几种。”　　“面条的料理。”　　“哦，这个可多了，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打卤面，您也喜欢这种料理么？”　　“不是，是我的一个友人喜欢。”　　东方心中一凛，东仙要的朋友？难道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好像只存在于他回忆中的那个人？“嗯，没问题，他既然喜欢，我保证他满意，做好了您叫他来吃。”有意的试探。　　“她来不了。”　　“哦，她在尸魂界是不是？那等我回去可以去找她，把您的心意告诉她。”东方开始跟着准备食材。　　“你找不到的，她已经逝去。”平淡的声音里露出无限的追思。　　“对不起。”东方嘴里道歉，心里已经确定那个人是谁了。　　“打卤面的卤分很多种，我觉得味道最好的，是爷爷告诉我的庆生面。”东方在说谎，这个料理是她前世过生日时喜欢的餐食。“我们要准备的食材有，蘑菇，辣椒，胡萝卜，西红柿，精瘦肉，土豆，绿叶菜，豆腐干，木耳，豆芽，芹菜，花生，黄瓜，香菜，鸡蛋，……。”　　看着摆了一石台的食材，不要说不喜下厨的市丸银，就是喜欢做料理的东仙要头都有点大，这么多东西放一块儿，能好吃吗？　　“现在，我们把这些东西该洗的洗，该去皮的去皮。”于是每个人都开始忙活，就连市丸银手里也被东方塞了两个土豆，让他去皮。　　“小如梦，我没刀哇。”不想干活的市丸银在找借口。　　“你的斩魂刀是干什么的？摆设吗？”东方一句话顶回去，包括一直很淡定的乌尔奇奥拉都有点黑线。　　“那你的斩魂刀呢，不也是摆设？”还就市丸银反应快。　　“哼哼，才不是呢。”东方胸有成竹的举起手里切菜的刀，“苏醒吧，梦魇。”立时一把通体淡蓝的刀出现在大家眼前，敢情姑娘她用得就是斩魂刀。　　这下市丸银真没词了，人家以身作则，你还能说什么？一阵收拾，所有食材都弄好，其中百分之八十是东方一个人准备出来的，这令所有人都有些刮目相看，懒丫头的手脚不笨呀。　　“小银银，土豆呢？”东方惦着手里的斩魂刀。原来，市丸银第一次给土豆去皮时，就砍了六刀，去皮后的土豆成长方体。当时，东方看着长方体的土豆核，赞叹了半晌市丸银的创造力。但是这件事情上，创造力不能当饭吃，所以，她又塞了五六个土豆给他，长方体就长方体吧，大不了浪费点，反正没浪费我家的。　　“那！”修长的手指指向盘子里摞高高的五六块长方体土豆。　　“嗯，好了，现在可以开始炒菜，先炒好拌面用的菜码，放着，因为这些凉的好吃。最后，我们才来做卤。”　　这么多样食材，又忙了一会儿，大家早都忘记谁先谁后，可东方就能精准的算好先后次序，绝不会出现用的时候才发现没材料的情况。　　终于，让人看着头晕的一大盆卤子盛好端上桌儿。　　“小如梦，这么多，吃不完吧？”市丸银一边用小勺偷嘴，一边说着。　　“那就吃着看哦。”正在煮面的东方满不在乎的回答。哼哼，你们是没吃过，这种卤子就得多做，因为它吃的是卤，面反而是陪衬。　　面煮好，给每个人盛了一碗，就连乌尔奇奥拉都叫东方硬塞到手里一碗。　　“东方，”尝过几口，东仙要有些感叹的说，“你还会什么？”这丫头，不会则已，会就是顶尖的啊。　　“嗯，”想想，“吃，睡。”东方实在想不出来还会什么。　　“啊咧，就是，”市丸银吃着口齿不清地说，“到哪儿都能睡，一睡多久都行，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吃不完揣着走，你还真会吃，会睡。”　　“东方，你的鬼道威力不小，那，剑道和白打呢？”没问瞬步，是因为见识过妞的瞬步以及知道她晕那玩意。　　“嘿嘿，都不会。”纳闷，他怎么知道我鬼道威力大的？　　“那斩魂刀的能力是？”　　“隐身。”这不算是说谎吧？目前能看透梦境的还就是队长一个人呢。　　“一个月后，你真的回去？”也许这个女孩留在虚圈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嗯。”毫不含糊的点头。　　“为什么？”许久没有这么坐在桌边安心的用餐，有点怀念那些平静平淡的日子。　　“您为什么留下？”歪着头反问。　　“为了正义之道。”认准的东西岂能轻易更改？　　“什么是正义呢？”　　“我所走上的道路就是正义。”　　“为什么？”　　“我想要力量，我想要能实现和平的力量，如果光有正义不够的话，我愿意成为那名为正义的东西。然后将世上所有的邪恶，像驱散云层一样的消去。赌上我所有的正义，我这双眼所映照的是都不充满鲜血的那条路，正义就存在于此。”　　东仙要的这番话其实东方多少有点印象，但听本人亲口说出来，那效果还是不一样啊。克制着心中的震撼，“那是您的正义。”有意把‘您的’两个字的音咬的非常重。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讲或是不相信正义？”　　东方真滴很想说我懒得讲，可出于某种说不出的怜悯心，话出口的是，“您吃斋么？”　　“什么？”听到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东仙要愣住。　　“就是，您不忌荤腥吧？”　　疑惑的摇头。　　“那么荤腥是哪里来的呢？生灵！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生灵，被宰杀后，经烹饪上桌。您可曾想过这些被宰杀的生灵它们的正义何在？总不会是生来就为了让我们果腹吧？”　　“它们没有思想。”　　“但是它们一样有灵魂。”　　“它们是低等生灵。”　　“焉不知我们在什么生灵眼中也是低等的？”东方喟叹，我只能提醒到这儿，您懂不懂我可不管。要知道再说下去，蓝染精得跟什么似的，会很危险。一时怜悯可以，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东仙要并不认可，但在伶牙俐齿的东方面前，却不知如何反驳。是呀，他心中的仇恨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　　这样，大家都不再说话，在沉默的气氛中结束用餐。离开厨房时，东方经过东仙要身边，忍不住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不要为一己之私搅乱更多人的生活，天理循环，公道自在人心。我是，您是，蓝染大人也是，所有人都是。”　　看着东仙要挺直的背影，东方半晌无语，我可是快吐血了，您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