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烦心的事,东方先吃了一顿好的,才跟着市丸银去蓝染的宫殿。 在一扇门前站住,带路的乌尔奇奥拉,点头,“蓝染大人在等你。” 深吸一口气,抬手推门而入,刚才在宫殿门口市丸银就已经找借口溜掉。不知道会是什么等着她,看来人是不可能脱离环境过自己的日子的,一直以来的懒散未必就不是一种回避,该面对的时候还是得面对。 走进屋子,偌大的房间,四壁平滑如镜,上手位置有两把椅子一张方桌。蓝染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他身边立着一个半人多高,像是烛台一样的石柱,石柱上方悬浮着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圆形半透明的东西。 崩玉!东方浑身一震,眼角抖动,蕴含无上力量的东西,此刻显得柔和而无害,散发的光芒照亮着昏暗无窗的房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把瀞灵庭闹得鸡犬不宁的东西,居然被用来做照明装置,蓝染,我服了你。 “过来,丫头。”依然是温和的声音。 等走过去,才发现,桌子上还摆着一盘棋,只是棋盘上只有一个落子,是白子,占据着天元的位置。 “会下棋么?” “不会。”话是那么说,东方却伸手从棋盘边的盒子里取出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一角的星位上。 “可是你懂棋理。”跟着在边上星位落下一颗白字。 “看个热闹而已。”又在另一角的星位落下一子。同时也懒得想蓝染为什么知道自己懂棋理。 “懂却不会?”边上星位再落一子。 “懒得想。”第三个角的星位落子。 “嗯?”第三条边的星位再添一子。 “懂,只需审时度势,会,还得思前想后。”最后一个角的星位落子。 “何不把懂也省去?”最后一条边的星位被占。 “我得活着,而且想顺心一些。”不客气的落座,没再落子。 “呵呵,”蓝染轻笑,“只做必须做的,多一步也不肯么。” “能为您做的只有这样。”再一次的申述自己的底线,跟面前这主儿没必要拐弯么角。 蓝染靠在椅子背上,在崩玉光芒下,脸色朦胧不清,“丫头,很高兴你无恙。” 暗暗撇嘴,我能须影皆全那是斩魂刀能力逆天罢了,不是你于心不忍或是心怀慈悲,“我也很高兴,这算不算是皆大欢喜啊?” 瞥一眼东方,“你想皆大欢喜?” “当然,谁脑子有病才自找烦恼。”痛快的借题发挥,含沙射影的骂人。 “要是烦恼找你呢?”对东方的话,根本不以为意。 东方噎住,伶俐的口齿也不管事,颓然道,“算我倒霉。” “丫头。”隐含着警示。 “哦。”乖乖站起来,过去开始按摩。 “倒霉的不会是你一个。”好像在安慰女孩。 “话是那么说,可别人倒霉了,我也不见得好过呀,气人有笑人无是愚蠢的。” “你烦恼的时候能看着他人顺心么?” “不能,但是我烦恼的时候希望他人顺心,他们只有顺心了,才有时间,有心情帮助我呀。至少不会落井下石吧。” “你一直是这么看待周围的一切?”难怪明明冷血——只要不是她在意的人,死活随便。冷漠——与己无关的事情,就高高挂起的一个人,却总是让周围的人感到温和善良。明明是懒得气都不想喘得人,却总是让人觉得关键时刻不吝伸手。矛盾,不可思议,而又顺理成章。 “大概吧,不清楚,懒得想。”女孩的目光已经被近在咫尺的崩玉吸引。从不知这个东西对她有如此的诱惑,有种熟悉的感觉在里面。 “喜欢么?”蓝染眼都没睁。 “喜欢你能送我?”东方脱口而出,紧接着后悔不已,要死,怎么自己找不痛快啊。 抓住已经收拢灵压的小手,仍是没睁眼,“你留下,送你,未尝不可。” 浑身一哆嗉,看看,给自己找事吧。“不要,留不留下我也不要。” “为什么,不是喜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还想寿终正寝呢。” 微微一愣之后,嘴角一勾,松开手,“你去吧。” “告退。”东方规矩的行礼后向外走去,临出门忍不住回首又看一眼屋子里的人,空旷的房间,一盘不是残局的残局,那个不论在何时都高高在上的人,此时身影显得格外的孤独,也是个寂寞的人呢。越是强大到没有对手,越是孤独,人不是生来就站在高处的,可是干什么非得站那么高呢?高处不胜寒啊。 再不留恋的走出房间,她可不要,她是群居的,不要一个人孤单无伴,所以她才费尽心思隐藏自己的能力。这才是她的真实原因,她向往温馨舒适的家,向往有相亲相爱的家人,爱人,朋友。不是勤快与懒的问题,是她不再想孤单。 出了门,意外的乌尔奇奥拉没有走开。见东方出来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妞也不问,抬腿跟上。对于这个破面,不知怎的生出一丝丝信任,因为她现在是虚圈的医务官,暂时是他的同伴吧。 终于又回到寝室,东方都有些两世为人的感慨。拽住要走的乌尔奇奥拉,“乌乌,别走,喝杯茶,要不我也太不懂事儿。” 乌尔奇奥拉没说什么,就那么站到门口。东方死拽着才进到屋里坐下。嗯哼,知道你不累,但我看着累。转身去沏茶。 “死女人,你死哪儿去了,害得我到处找。”葛力姆乔见东方对他熟视无睹,心头火起。 “笨葛葛,你是我的从属官,被人三言两语骗哪儿去了,害得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一边沏茶一边回嘴。 “谁被人骗了?”憋了半天才反驳一句。 “你。”哼,笨,比瀞灵庭那两个差远了。 茶水端上,连葛力姆乔手里都塞了一杯,并且瞪眼警告不许扔!“今天有时间,我给你们讲故事吧。”刚睡醒还不困,找点事做,突然想起来前世看过的一些野生动物的故事,虚是一种魂魄由于执念而幻化成的生灵,虽然有的进化出自主意识,但很多时候还是凭本能行事,而野生动物呢,也是凭本能生存,只是也有催人泪下的故事哦。 春田狐的爱,红颈环的林中悲歌,狼王梦,东方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讲,开始葛力姆乔不屑一顾,乌尔奇奥拉无动于衷,渐渐地,不屑一顾的不再吵着说无聊,无动于衷的越来越专注。 哈欠,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有时间再说。”过完讲故事的瘾东方又想睡了。 乌尔奇奥拉起身离开,出门前突然问,“你讲的那些是真的么?” “真假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心中的看法。” “心是什么?”执着的旧话重提。 “这个嘛,我也说不好,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走之前我会给你一个答案。”嘿嘿,就是我会想办法透露一些今后,你是如何领悟心的含义的。当然,尽量不要太晚,在灰逝的一刻才明白,这样稍稍改变一下,也许我可以帮上什么也说不定。 接下来的几天东方可以说是过得非常惬意的,基本上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饭吃到嘴抽筋啊。 瀞灵庭,中央图书馆,副馆长办公室。 飞让过从办公室陆续出去的番队席官,来到条案前,“南大人,这是下个月的开支预算。” “嗯,”抬头见再无别人,“最近东方大人有消息么?” “有一些。”飞的语调有些怪。 “是什么?” “哦,吃饭睡觉,睡觉吃饭。”飞忍不住已经带上颤音。 南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忍笑的飞,“看来大人在那过得不错,也许我们不久也得离开这里。” 飞惊愕的收起笑容,“您是说大人她有可能不回来了?” “是呀,大人她一向很懒,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她在哪儿都能过得很好。”留意的观察着飞的反应。 “也就是说,一旦大人决定好,我们也要过去?”飞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毕竟他一直是一个死神,不能想象有一天会去那个地方生活。 “不一定,大人一定会给我们选择的余地,我肯定是会追随大人。”说着用复杂的眼神盯着飞。 飞也不笨,哪还品不出其中的意味,“我不去。”你去我就得去么?还是说不信任我?因此故意赌气。 眼神闪烁,“也好,图书馆有今天,是大人的心血,你留下也可照看一二。” “你~。”飞死盯着南,心里一阵烦闷,甚至是有些惶恐,“你们对这里就没有一丝留恋?” “除了大人,我此生不会再跟随任何人。”南淡然答道。 “你们早就有此准备?” 南没答话,只是略微点头。 看来我还是被当做外人啊,飞苦涩的想着,“既然你们都想好了,属下遵命就是。”说完回身就走。 伸手抓住飞略嫌纤瘦的手腕,“除了大人,我这一生再不可能给任何人承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随,只要不危及到大人,我会尽量让你无恙。” 飞一时愣住,突然甩手,“除了大人,我这一世不会再跟随任何人,去留我会听凭大人吩咐。” 看着飞开门离去,南眯起眼睛,飞,你还不知道么,咱那个大人可是个极其不着调的主儿啊,完全听她的吩咐,是不可能追随在她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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