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朽木白哉先是眉头一蹙,随即又舒展开来。那个丫头懒得要命,能勤快一回,爱上一个已经是极限,想让她爱上第二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一刻,家主大人无比庆幸女孩儿那天怒人怨的懒劲儿,也正是为此,今后的日子里在他的放任甚至纵容下,东方更是懒得精彩纷呈的。 看到朽木白哉的表情,浮竹又是一叹,丫头是个死心眼,她认定的事绝不会改,也懒得改。看来想立刻完美解决她的终身大事是不可能的了,那就暂时先这样吧。按丫头的话说,天地尚不全,凡事不可苛求完美,不然会有天谴。按春水的话说,丫头的适应能力强着呢,往哪一扔都能活得好,何况只是一个她并不想要的当家主母的名分。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给他提个醒,今日映月可不完全是昔日如梦。“白哉,有件事你得注意。” 慈心堂,一间只有几位医术高明的老先生以及东道主的雅室。 东方看一眼计时用的沙漏,最后一粒细砂跌落底壶之际,干脆的放下手中的银针,在一室老先生哀怨的眼神下,步伐坚定地向外走去。吉时原本是跟在母亲身后,愣是扛不住那些个诡异的眼神,说了句,‘我先去二舅舅哪儿了。’后,眨眼不见了踪影。 这才半天两个时辰啊,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懈怠,白瞎了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浪费啊!夹杂着痛惜的眼神,昭示着的所有老先生的心声。 几十年前,折服于女子高超的医术,答应会诊以来,众位德高望重的医者,逐渐认清了东道主的本来面目,一个字,懒!从一开始的会诊一整天四个时辰,到后来三个时辰,再到现在两个时辰,这女娃甩手甩得越来越早。照这么下去,很快会诊人员中就不会有她的人影了。 目送懒妞走出门口,老先生们纷纷低头继续研究手中的病例。没办法,不是他们不想抗议,而是这种会诊的方式太好了,对于各自的医术,都大有促进。散伙谁也舍不得,换地儿,没人压得住阵脚。先这么装糊涂着,她再懒,每次会诊怎么也得露面吧? 不得不说,老先生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久的将来,大妞真是连面都不露了。 哐!木格门被大力推开,吉时跑进屋子,拉住浮竹的手说,“大舅舅,您来接我们了。”小家伙儿似乎没看见屋子中还有另一个人,当然要不是那夸张的举止,回更圆满。 “吉时。”浮竹语带警告。这对生父熟视无睹可不好。 “小姨夫好。”吉时不情不愿的上前见礼。 天!随后到来的东方听到这句问候时,刚好一只脚踏进门,当下浑身一抖,差点抽身开溜。小兔崽子,这么奇葩的称呼难道你要一直使用下去?你说他这像谁呀,倔得跟头驴子似得。哪怕你称呼声大人,也比这看着沾亲带故,实则让人吐血的称谓强啊。纳了一溜够闷,妞就没反省一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东方最终没能走掉,因为家主大人手掌伸向她之际,姑娘便像巴浦洛夫的那只,形成条件反射的狗狗一样,乖乖的把自己的的小爪子放了上去。被套牢的妞只能一脸委屈的瞅着兄长和爱人,眼睛里不断滚动播放着‘那不是我教的。’这句话。 浮竹扶额,朽木白哉挑眉,这一对妹甥(妻儿)太叫人凌乱了。好在吉时还小,还有很强的可塑性,好好教导应该不会像他娘亲一样脱线。 倔强的小孩子,正侧头仰首均45度角的犯拧,忽然一股寒从足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谁在谋算我?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打喷嚏。小家伙警惕的转着眼珠偷窥一圈,咦,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被吉时母子这一打断,浮竹要说的话只能暂放。算了,白哉要能自己察觉便罢,否则,这种状况也没什么不好。 “饿了么,是在你二舅舅这儿,还是回家用餐?”浮竹没再去责怪外甥,孩子心里不认可,你说也没用。 吉时还没答话,南带着霜木银夕走了进来。那熟稔劲儿,连门都没扣,一看就是轻车熟路。这让朽木白哉感觉很不好。这像是,面前的所有人都融在了丫头的生活中,包括那个跟在南身后的学生,都能自自在在的,唯独他,像是个外来人,突兀而不协调。 “南叔叔,你果然来了。”吉时十分高兴地说,“霜木,也来了。” “是哦,吉时还是这个样子更好。”霜木银夕笑嘻嘻地说。 他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浮竹,朽木白哉都不由皱起眉头。因为吉时酷似生父的样貌,再加上朽木白哉的身份地位,第一次知道的人无不意外惊讶,而这个真央在校学生如此淡定的一句话,说明,他对此事早就知晓,这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您回番队期间,霜木曾经在慈心堂帮过一段时间工。”南对着浮竹解释。在没人看到的角度,狠狠瞪了霜木一眼。这位的存在,只有那么很少的几个人知道,包括浮竹也是被隐瞒着的。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毕竟太过逆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浮竹点头算是认可这个远远不能说明问题的解释。南是个有分寸的,这个人不能掌控的话,他绝不会放任这种危险存在。 接下来,众人没回浮竹家宅,一同在清友居后院用了午餐。东方这妞还勤快的亲自下厨,指点人弄了一桌丰盛可口的餐食。而浮竹和朽木白哉的菜色,更是她亲手侍弄的。吉时不满,可也没辙。大舅舅身有宿疾,只要回来饮食一向是母亲亲理,将一些药材融到食物中去,这个他不好争抢。另一个,还僵持着呢,不愿意去做,争抢饭食,这种在某种程度上只有亲近的人才做的事情。 午餐过后,南欲要带着霜木和吉时返回瀞灵庭。“儿子,你做好准备了?”在他们告辞之际,东方突然问吉时。 “准备,什么准备。”吉时不明所以。 “你这样原汁原味的回去,可准备好听那些有脑子,没脑子的,说一些好听的不好听的?以及,走到哪儿随时会被长眼的不长眼的围观指点?”东方点醒还没意识到后果的儿子。 “唔,眼睛嘴长别人身上,我哪管得着,也不想管。”吉时不怎么服气,心里却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硬气。 “也就是说,你做好了,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被人议论,被人猜想的准备了?”东方难得耐心的提醒儿子,毕竟这件事情上,孩子一点错都没有,同时对他的身世还不认可,不适合用捉弄等比较刺激的手段,让他明白事态。不然,引起太过激烈的反弹,可头痛啊。 “没关系,没人敢乱说。”清冷的声音,令正在犹豫的小家伙儿一怔。 “不用你管。”吉时当然听出朽木白哉话中准备动用家族力量弹压敢乱说话的人。只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去那个家族。那里的地位,权势,对从小在娘亲耳濡目染下长大的他来说,没任何吸引力。对于生父么,他也还不能原谅朽木白哉居然这么久不来找她们母子这件事。 所以,原本在犹豫的吉时,立刻转身进了浴室,一会儿,那个装扮怪异的真央五回生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没人能再看出他与朽木当代家主酷似的容貌。 “京乐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已经见过你了。”朽木白哉皱眉,看来想让孩子放开心结并不容易。当初,他让寒只是跟着那两个看看,而不是去提前通禀,其实,是有着把选择权交给孩子的意思的。吉时原汁原味的的见过那两个人后,他自然认为孩子尽管嘴上还不承认,实际已经认可自己的身世。而现在看来,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那不过是一个态度,一个不惧其他人知道的态度。”知子莫若母,东方见儿子扭头不语,赶紧出来打圆场。 “那现在呢?”对于懒妞,朽木白哉有无尽的耐心,这要是别人,连个哼字都没有。 “也是一个态度,讨厌麻烦的态度。”东方接着解释。观察到儿子满是认可的神情,着实得意了一下。不愧是我的儿子,熟话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窃窃。有所隐藏,不是因为心怀鬼胎,而是因为不屑世俗。 朽木白哉听完,默默点头。不错,京乐春水和松本乱菊都是聪明人,在事件当事人没有说话时,他们一定不会到处宣扬,在看到当事人遮掩时,更不会不知趣的说破。 一见朽木白哉神色晦暗不明,东方后脑勺对着其他人,给大爷比口型,“让他蹦跶去吧,再怎么撒欢,也是您的骨肉。” 这丫头。看着对方紧张的挤眉弄眼的安慰人,朽木白哉很满意懒妞对自己这不时地勤快劲儿。伸臂紧紧揽住那柔软的腰肢,一贯的教养加自制力,才让他没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由于时间紧张,吉时没回家,辞别众人,直接跟着南走了,临走时的那声小姨夫又引起不小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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