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镇川听了,不置可否,仔细回想一番,发现朱文提供的有用消息,实在是有限,按照他的说法,准备强占油铺,不过是临时起意,至于更早谋划十五贯,机缘巧合的事情也比较多。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袁晁确实对这十五贯,或者说对不能完成征缴任务有要求。
他为什么要这样?
回想起初见袁晁的种种,他就是想挨揍,而且越惨越好。
为啥?
就是要卖惨!
尽可能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悲情人物,一个为了百姓少交钱粮而挨揍的悲情人物。
这个形象的作用在于哪里?
还是那句话,他这是为了造反做准备!
想到这里,微微点头,就算朱文提供地信息不多,也足以佐证自己当初的判断。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将朱文和袁晁联系到一起,破坏他努力营造的悲情形象。
想到这里,徐镇川心头一动。
“我听说,里正或者商户出面包税,这个主意,最早是袁晁提出来的?”
“是。”
“他所图何事?”徐镇川问道,这事透着古怪,袁晁冒着巨大的风险,改变朝廷的征税方式,如果说他仅仅为了他这个总捕头征税的时候方便一些,那他就不是什么要造反的枭雄了,根本就是一个一心为公的能吏!
不过,这可能么?
果然,袁晁在其中,没憋好屁。
听了朱文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讲述,徐镇川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唐兴县各乡包税的银钱,全部上交给县衙,经手人,正是袁晁,袁晁收到钱财之后,带人前往台州或者其他的地方买粮,以次充好乃是惯用的手法,更有甚者,袁晁直接入股了台州一家大粮商的店铺,左手过右手,到了最后,大部分钱财,却落入了自家的口袋。
这里面,果然有巨大的利益在驱使。
事实上,袁晁的大部分身家,都来源于此。
而且,他经常小恩小惠地雨露均沾,基本把整个县衙都拖入其中,就连胡县令身边最倚重的师爷,也每月固定从袁晁的手中领取花费。
好大的手笔!
在袁晁多年的经营之下,唐兴县县衙的上上下下,都紧紧地围绕在他的身边,如果说县令胡陈是明面上的县尊的话,那么袁晁甚至可以被称作实质性的县令!
而这一切,身为县令的胡陈,竟然都不知道!
他也就知道每一年的赋税,都是按时如数入库,至于品质如何,早被管库的胥吏糊弄得五迷三道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袁晁在以次充好,还以为唐兴县总捕头,在征缴抢粮一事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干才。
你说他还能明白点啥?要不老汤说他是个糊涂官,这一天天的!
知道了这一切,徐镇川在震惊之余,也长出一口气,既然明白了袁晁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自然有办法收拾他,没了钱,看他如何养兵,又如何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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