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是明白人,你说好不好?
我跟您说啊,这戏是真好,不光是戏好,最厉害的是这个架子!
好家伙,光锣鼓场面就六个,行当我看了,最少十来个,最难得的事旦角,有老旦,有青衣,还有能动手的,不知道叫什么,可能是武旦。
我回来的时候,台上已经打起来了,好家伙,那把子练得,刀枪在人家手上,就是一团虚影,您没听见彩声震天响么?说实话,我们朱家班在洛阳也算是小有名号,但是跟人家比,根本不成啊!也就是仗着咱们有几副好嗓子,要不然的话,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对了,东家,有个事我得提前知会您一声,等今天的寿宴演出完事,我们朱家班就不接您的活了,我准备和人家好好联系联系,说什么也得派几个人去人家那拜师学艺,摆酒磕头那是必须的,就算人家要并了我朱家班,我都乐意……”
朱班主当当当一顿夸,对《杨门女将》,对王胖子的戏班子,那叫一个推崇备至。
听得王辉一阵阵眼前发黑,这不光是投降,还琢磨着投敌呢!还摆酒拜师?我把你们从洛阳请来,是让你们来扬州参加业务培训的!?
“够了!”王辉一声断喝,打断了朱班主的喋喋不休。
他刚要骂街,身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啊哈,王员外,您可是让我好找啊……”
转头一看,杨府老管家,身后还跟着十多个仆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礼盒。
王辉强压怒火,在脸色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
“原来是老管家,不知道寻找王某所为何事?”
老管家笑而不语,一挥手,身后的仆人纷纷打开礼盒。
王辉一看,正是自家送出去的十二样寿礼。
这是几个意思?
当面把礼物退回来,这不是打脸么?
“老管家,这是何意?”
杨府管家一笑,嘴角翘起,露出六颗大牙,标准化的程式性笑容。
“王员外,您今天前来杨府贺寿,我杨府招待不周,没脸收你家的寿礼,这不,给您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了,您看看,数目、东西,都对不对?要是对的话,我们杨府就算是完璧归赵了。”
王辉一听,行,确定了,人家就是打脸来的。
“老管家,恕王某愚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府,贵府要赶我出去,也行,不过,还请老管家让我当个明白鬼。”
说着,上前一步,手中一滑,一个小小的钱袋就滑向了杨府管家。
出乎意料的是,杨府管家直接后退了一步,根本没接王辉的贿赂。
他依旧笑眯眯的,说道:“看在王员外乃是为了我家老太君贺寿而来,老奴拼着被老爷责罚,也就多说两句。
我家老太太发话了,说杨府和王员外的八字不合,犯冲,日后杨府不能再接待王员外了。
我家老爷也发话了,此事乃是老太太亲口所说,他做儿子的难以抗拒,只能请王员外见谅了,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提前告知,我家老爷必定会与你相见,不过么,相见的地点,只能在杨府之外了。”
王辉都听傻了,还准备求人办事呢,结果大门都不让你进,话说得客气有啥用,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杨盐监还是个事呢!还必定与你相见?谁信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管家不再理他,对着旁边站立的朱班主说道:“至于今天王员外送来的这出大戏,我家老爷也说了,心意领了,登台就不必了,听我家老太太说,他特别喜欢现在唱得这出《杨门女将》,等一会唱完了,下午准备再听一遍。”
王辉听了,面似死灰,完,连戏都不听了,彻底完了!
那朱班主一听就急了。
“那哪行!?”
老管家对他一个戏班的班主可没啥笑脸。
“怎么,你还非唱不可了?”
朱班主赶紧摇头。
“不是,您误会了!
我是说,不唱就不唱,没事!
就是别把我们也轰出去,我们还想再听听这出《杨门女将》呢!”
“这个……”老管家也愣了,真没见过这样的。
朱班主一看他犹豫,连忙说道:
“老管家容禀,我们就是受雇于王员外,和他本身没有多大的关系。
另外,此次前来贵府,正好赶上老太君过寿,本来想登台献唱,现在不让唱了,我们也无以为报,请愿贡献铜钱十贯,为老太君添福添彩!”
老管家一听,“也行吧,咱们杨府向来良善传家,平日里也少不了什么施粥放粮,今天又是老太君的寿诞,你既然诚心给老太君祝寿,就容你们多待一会。”
王辉在一边听了,气得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我也是诚心贺寿来了,凭啥把我轰出去!?赶情我堂堂扬州王四舅,还赶不上一个戏班子招人待见?
还有姓朱的,你真是来扬州业务培训的啊!?
最他娘可气的是,培训费还是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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