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大熊抱在手里的确有些不方便,本来个子不高的小姑娘两手揽着一米八的大白熊,几乎连路都看不见,巴掌大的脸堪堪从巨大的毛绒绒的熊脸后面探出,勉勉强强看路。还要小心着不让比自己身高还高的大熊脚拖到地上,把本来洁白的短毛绒弄脏,怎么走都有点奇怪。有点幼稚…… 然而这些依旧阻挡不了立夏亢奋的心情。 吃不胖体质超棒,感谢父母遗传! 所以不是为了很少女心的巨型大白熊吗? 不,毛绒玩具很可爱,但是,可爱能当饭吃吗? 不能。 所以,还是口袋里那张一月畅享券更戳立夏的萌点。甚至抑制不住心情,连脚步都开始蹦哒起来了。 “现在回教室吗?”若瑄看着女儿的欢快的步子,隐晦提醒着下午的演出。 “嗯,回去放东西,还有我打个电话给光忠和乱,和他们约好了帮我化妆还有发型什么的我也不太会弄。” “介意参观吗?”顺手从女儿手里抱起玩偶,更加顺手地一把塞到一边丈夫的手里,“你先回去,我和瑾瑜一起去后台。” “啊呀啊呀,”俊男和毛绒玩具的配合依旧很亮眼,配合的抱着和自己身高一致的熊宝宝,一脸蠢萌的爷爷依旧有着自己的气度。“宜修真是体贴啊,但是我也想……” “爸爸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完全揭穿自家亲爹是什么“货色”的少女以亲生经历吐槽,“又会迷路又不会穿衣服打扮自己,至今觉得我遇平面地图必跪的体质是遗传。” “哈哈哈,”完全无法反驳的老人家依旧不紧不慢笑着,“好像的确是这样呢,老爷爷的确有些分不清方向呢,哈哈哈哈哈哈。”虽然这么说着,眼神却簌簌往少女身上飘。 “但是大家都在玩呢,让爸爸一个人回去也太可怜了,一起去吧。”每次遇到装傻卖萌的父亲就不自觉的帮他求情了,嘴永远比脑子快。 #亲生的# #女儿的自我修养# #有一个盛世美颜但日常老年痴呆的爹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当然选择原谅他啊# “瑾瑜……”看着已经习惯在自己面前替丈夫刷存在感的孩子,“辛苦你了。” “不,熊还是让爸爸抱着吧,他看着熊就好了。” 不用拿什么道具,不用帮忙化妆,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当一个靠脸吃饭的花瓶就好了,相信就靠着那张脸,班级的舞台剧估计能吸一波粉吧。啊,明明自己是不喜欢热闹场合的,为了什么要这么拼命拉观众,也是很迷。 ### 等三人打好电话召集了还在校园闲逛的光忠和乱,来到高一a班的教室,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教室的一部分桌椅被挪到了一旁,露出一片空旷的场地,一块纯黑的大布在教室的角落隔出一个三角区的简易换衣室。时间还算早,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帮忙。 一身齐胸襦裙、侍女打扮的小泉同学但依旧干练的指挥着场面,完全化完妆的同学不算多,不过为了指挥方便身为文艺委员的小泉同学是最早上妆的一批次,舞台妆素来浓烈,为了防止几小时后脱妆的厉害,一张清秀的脸上眼影重的立夏都不敢认,全靠气势认人。 而另一边的小泉则是靠着还算熟悉的脸认人,三张相似的脸摆在一起。。。冲击力是成倍的往上翻,呆愣了几秒才招呼起来。 “立夏酱,先去换鸿门宴时候的那身曲裾吧,”从一排衣架里挑出衣服,“剧中到剧末你最后出场有很长的时间给你换衣服的,不用着急,就是发型我就学了一种……华国古代的发型太考验动手能力了。没太学会。” “不用,我们家里有人会梳头发,”看到及其认真的女孩子,一直散漫的不行的姑娘,突然有点良心不安,摆手推辞着,“他马上来了,化妆什么的也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还有我父母和我一起来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稍微在后台打扰一下会不会有点奇怪……”想起自己实际年龄的姑娘脸上晕起一抹浅浅的绯红,真的,这种幼儿园上台表演父母在后台候场加油的即视感,有点幼稚到羞耻。 “不不不,完全不会,因为女主角的妆容和服饰真的是最麻烦的,能自己搞定会省很多事的,那里一片都是你的,请不要客气,让叔叔阿姨都进来吧。”对着少有露出羞涩表情的班花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就被那张清丽的脸糊了一脸的拜托,连忙指着教室一边被刻意打扫出来的场地表示同意,“那边的是你哥哥姐姐吧,也进来坐吧。” “其实那边就是我父母……”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重复这个事实的少女淡定的看着又一个被现实打击到的石像。 “叔叔阿姨真年轻啊……”语气飘忽着,显然不太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其实……”他们俩的年纪随便一个的零头都比你们父母大,“不,没什么,显得年轻,其实他们也不算太年轻了,毕竟我也上高中了。” “冒昧问一句,真的是亲生的吗?” “小泉同学,请接受事实,亲生的,谢谢。”满脸黑线看着一旁偷听的众女生梦想破灭的表情,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如此激烈。 讲真,你们是没有可能的,放弃挣扎吧,你们的爱豆已经结婚了,新娘不是你们,谢谢。 就算是我的可能性都比你们大,允悲。 和一张脸结婚是没有好结果的,长大后你们会明白的。 在谈笑间,光忠也很快到达了教室,而立夏在母亲的帮忙下也恰好从换衣间出来。少女齐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修身的曲裾勾勒出少女初初长成略显青涩却青春美好的身姿,未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让人眼前一亮,几乎挪不开眼。 秦朝末年依旧尚黑,但在剧中为了剧情需要选择的衣服都避开了黑色。而第一套比起最后诀别时的大红,选择了颜色更活泼少女的一条交领绣花杜若双绕曲裾。裙角的杜若绣花意为幸运,幸福,信任等,花开如蝶,花色如云,妖柔飘美。只是花期不长,且易给人凄美绝伤的感觉。更是对最后结局的暗示,总之相当适合“虞姬”。 “很好看,”整理着曲裾外套的徐若瑄真心实意地赞叹,“披帛要加吗?” “上台的时候再加吧,光忠和乱刚好一起来了,先弄一下头发吧。” 母女俩都是可以专注自己的事无视旁人眼神的性子,几乎无视了一边翘首企盼各男性惊艳的目光,依旧穿着超短裙的乱带着化妆包拉起姬君坐到镜子前,光忠也在打过招呼后在准备好的各色簪子发饰里挑挑拣拣。。。 此时的老爷爷依旧漫无目的看大白熊,当花瓶。 四小时后—— “下面请欣赏高一a班带来的舞台剧《霸王别姬》。” “秦末□□,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此时叛军四起,天下大乱,项羽刘邦相互争霸……”低沉的男声旁白一下把众人带回了战乱纷飞,硝烟四起的秦末。“故事就在这时发生了。” 咸阳郊外,鸿门宴中。 宴无好宴,杀机四起,即使觥筹交错也让人胆战心惊…… 忽闻琵琶金翠羽,如弦上黄莺语。旁白声落,紧接着便是婉转缠绵的琵琶长轮,调音绵远带着丝丝入扣的柔软,“烟雨蒙兮,花又开,春风吹上小楼台,我的家,如世外,总有雨伞等着你,回来……”操着江南方言的姑娘抱着琵琶轻歌缓踏而来,手上长轮不断,吴侬软语,格外柔美灵秀。抬眼看着场上的男人,俏丽的女子一身鹅黄的曲裾长裙,不知冲谁嫣然一笑,之后便自顾自的在一边的女宾席上坐了。 另换了官话,直言,“听闻郎君设宴,区区不才,已予等助兴。” “虞姬,你怎么来了……”赤发的将军紧缩眉头,似有不满。走向前,揽着女子的肩膀。 “夫君,”女子微微颔首,宝贝地放下手中的琵琶,顺从地靠向丈夫,亲昵的凑前低语,“亚父云,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夫君还是早做打算。”眼神中带着担忧问切,甚至不顾女子身份直接入宴提醒。两人交颈私语,全是一派夫妻情深的场景。 “我自有打算。”年少的将军依旧傲慢,虽然对于亚父和妻子的提醒有所警戒但依旧不可一世,自信到无可附加。 “哎……”轻叹一声,并不再做提醒。然后像是寻常与丈夫闹了变扭的妻子一般,撇开头下场了。 只是离场时幽幽的一眼将场上的另一位心怀鬼胎的将军几乎看穿。 那场鸿门宴还在继续…… 化身戏精的立夏几乎满身鸡皮疙瘩下台,被“自己”的幽怨吓到了,在后台冷静了三秒钟,回头打算换衣服时,看见一直在后台预备着给她换发型的光忠和乱满脸杀气几乎化作实质。以两人为圆心出现了半径一米有余的空心地带,其他的工作人员相当有眼色的避开气势汹汹的两人。 刷刷的眼刀明晃晃的往台上的“男主”同学身上飘,乱口中还念念有词。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在场包括后台和观众席中所有刀男内心os) 空气温度明显下降了几度,还套着外套的立夏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出声,“光忠,那个,我去换下一条裙子了,一会儿要跳舞,帮我换一个不太容易松的发型吧。” “好的,姬君。”对着小姑娘依旧帅气温柔的青年向着女孩微笑,趁着女孩进去换衣服,握着梳子的右手瞬间收紧,几乎把手上的牛角梳捏断。 小子,你很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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