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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榛木天天看那些白痴动画片,扪心自问,她小时候没怎么看动画片,看也是带着批判眼光看的,不像她弟弟,天天看,重复看,也不嫌烦,严馐木心累,歪在沙发上,拧着眉,“严榛木,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让我看看电视吗?”  他老弟一点都不动容,遥控器紧紧握着抱在胸前,眼睛黏在电视上一动不动。  “严榛木,我告诉爸爸你站的那么近看电视!”  倒退着,严榛木小碎步挪过来,离她远远地,屁股三分之一靠在沙发上,随时准备逃跑。  “你让我看电视,我把手机给你玩儿。”严馐木凑近他,他就要跑,严馐木抓住他。  “好!”  “对嘛,遥控器给我,我手机在我房间里你去拿吧。”严馐木翘着二郎腿倒进沙发里。  遥控器乖乖地给她,严榛木高高兴兴去拿,“姐姐,在哪里?”  “就在房间里,你找找吧,别靠近我的床!”严馐木换了台,抱着零食吃。  一分多钟严榛木气冲冲的跑出来,“姐姐!没有,你骗我,我要看电视。”他姐姐早上起来就会把手机放在书桌上或者茶几上,其他地方他还没见过,书一摞摞摆着又不能放在书里去。  严馐木站起来,抱着零食和遥控器绕着屋子跑,严榛木怎么也抢不到。  “哈哈哈,小矮子,拿不到吧!”  被鄙视了的严榛木表情更加凶狠,“还给我!你这个骗子!啊啊啊啊。”  家里的权利最高者从厨房传出声音来,“吃饭了!我看谁还在抢!快点来拿碗筷!严榛木!”  摆碗筷的活儿是严榛木的,严馐木得意地做鬼脸,严榛木皱着鼻子剜了她一眼,垂头丧气地去了厨房。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人了,你还天天跟你弟弟抢电视打架!”  “你犯法,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严馐木油嘴滑舌。  严榛木哈哈笑。被筷子头敲了脑袋。  再有两天就是林木生日,严馐木约了杨毓一起出来给他准备礼物,成人礼,得稍微贵重一点儿。严馐木看他大概很喜欢手表,两个黑色表带的指针表,一个圆的,一个长方形的,她见过的就还有风格不一的五个石英表,所以严馐木准备送他一个手表。男士手表真的太贵了,严馐木搭上了不少的私房钱,杨毓笑她,以前谁过生日她都说心意最重要,就拿她来说就收到过好几次她手工做的东西,要不是她真的做得很好而且确实很用心杨毓铁定翻脸。  “18岁嘛。”严馐木简单地解释,背后的原因她不想跟人细说,前两个月她过生日的时候,林木送了个白玉镯子,她不懂这些,也不知道价格,只是看着那玉镯子长得就很贵,后来被她妈妈看见了还想抢过去戴,结果太小了戴不上,就说让她好好收着,千万千万别摔坏了。她以前给严馐木买过一个黑曜石手串,400多,她给弄丢了,她妈妈也没说她什么,所以严馐木就猜反正这个镯子肯定比400多。  桌上摆满了礼物,很多都是他父母的朋友送来的,不用看也知道,不亲近的总在礼物盒子里塞着现金,冯袁把他摆在远处的盒子一个个拆开,拆一个惊呼一声。林木只拿起右手边一个包着牛皮纸,扎着麻绳的小盒子。拆开是一个黑色的小礼盒,卧着一块儿黑色表带,圆形的手表,很正经大方,像是她喜欢的。林木直接摘掉右手上本来戴着的手表,冯袁看见他手腕上端端正正,一字排开小小的,楷书样的黑色的三个字,“你还真是闷骚。你要是最后娶了别的女的让别人看见了且跟你闹呢。”  之前刚纹的时候结痂,林木不愿意让被人看见绑了不大不小一圈纱布,严馐木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手,“林木,虽高考压力大,你可别想不开啊。”  “切菜划伤了。”林木不过脑子地瞎编。  “那你技术可真不怎么样。手腕上都能切上去。”严馐木没多想,只觉得还真吓人,要是割得深了,多危险哪,“那你还是小心点儿,太危险了。”  林木看她一脸的害怕,没多说什么。他又不是左撇子,她这点儿脑筋都转不过来。    林木拿到驾照,发短信感谢教练。这个教练是父亲的朋友,他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父亲是不是打电话给他问他的情况,林木就知道了。  “王叔叔说你很聪明但是练的时间少,我不在的话别开车出去。”  林木头一天去,教练让他原地练习踩离合,说了他就去里面接水,林木一个人坐在没开空调的车里,教练开着车门他也没去关,不知道踩了多久,在烈日之下早就不清楚时间了,林木一边走神一边练习,就算这样脚底和脚腕的酸痛还是清晰地知道。教练问他累不累,林木说不累。练车的时候车里大多数时间都没开空调,后来他能一个人练习了,教练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跟别的教练聊天,他有错只大声提醒他,问他热不热他说不热,汗却顺着下巴流进领口,胸口湿了一小片。教练让他热就自己开空调,林木也没开。  “我知道。”  他是早就准备好辛苦一下,但是没他意料之中那么累,感觉还不错,比小时候练书法好。他父亲让他练书法却没给他请老师,每天让他抄写各种书,《史记》,《资治通鉴》,《诗经》,四书五经什么的,连《女训》都抄过,光是他抄写的这些书都能摆满一个书柜。抄的过程就看了这些书了,算起来他也没看多少书,抄的过程比较慢,虽然读得不多,慢慢来,能细细品味。  “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去国外玩儿,今年时间还挺多,空了一个月,你自己安排想去哪,把酒店什么的都订好。”  “好。”林木语气跟正常无二。“你们注意身体。”  他们没什么时间陪林木,但他从来没说过什么,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教他一些简单的道理,简单的嘘寒问暖。林木越是什么都不抱怨,他们心里对他越是愧疚。  说到底也是他这个父亲自私,作为爸爸不能时时陪伴他,连母亲也没留给他,他们都在外面忙,到现在也觉得没那个必要,可以放一些工作,多留些时间在家里,但总感觉儿子已经不那么需要他们了。  “林木,明年我们会把重心都放在这边,出差也会少一些。”要是个会跟他们吵闹撒娇的女儿还好一些吧,他这么想。  “嗯,你们好好工作吧,多注意身体。我去练字了。”林木尽量语调显得积极一点。  “好,你有时间去看看爷爷。”这样的叮嘱也是无话找话,林木心里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会去做。  爷爷家的老房子被拆迁了,林木很小的时候去过,也只记得是个小胡同了,那时候也没什么人喜欢呆在家里已经有电视机了邻居也总爱来往,串门儿,说说笑笑。爷爷住在大楼房里也十几年了,也不爱下楼跟别的大爷一起下棋锻炼,总在家里看书,林木去了他也不爱跟他说话,只做饭给他吃,吃完饭就看书,家里几乎到处都是书。林木也只陪着他看书,聊天也是不过十几句。不到晚饭时间,林木去厨房转转,他家里总是什么都有,林木就回家了。奶奶十年前去世了,她在不在爷爷都那么过,只是以前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看书罢了。奶奶喜欢去外面,嫌在家里闷得慌,总爱跟外面的老太太聊天,也总是那几个,其他的奶奶不愿意听她们说话,嫌人家聒噪。爷爷就在边上抽烟,跟另几个老大爷说话,男的总是话不多,只坐着一起抽烟喝茶。  他临出门,爷爷才问一句,“林木,你开学在哪上学?”  “还在这。”林木放下鞋,恭恭敬敬答。  “在这好,回去吧。你生日我们才见过,你有事情就不必隔三差五来看我。”爷爷的脸越老了越显得柔和,此时微微笑了又埋进书里去。  他小时候上几年级他父母都是不记得的,难为他爷爷,快八十了还记得。  亲不亲近,孝不孝顺本来也不论来看他几回。  “爷爷,我快开学了,上了大学我就两周来一回。”林木穿好鞋,把爷爷刚给他装的陈皮拿好。  爷爷合上书,没有起身送他,“好,书好好念。陈皮是好东西,记得泡水喝,下回来拿柿饼。”  他家里有什么,多半要拿给林木带回去,上回还拿了他自己做的酸奶,爷爷说他在书上看到,也想自己做一回,刚做好,算准林木就来了。  眼见孙子关上门,他拿起手边的字典,把眼镜戴上,把书拿远,拧着眉心看。  馐是个好字。  严馐木上了飞机才在群里发消息说她走了,没敢看回复马上关了机。  动作那么快,江池刚把行李放好,严馐木已经打开了书翻到上次夹了书签的地方。  “这个镯子很适合你。”脖子上光光的,没戴他送的项链,手上却戴着他没见过的一只白玉镯子。  “你送的礼物太贵重,我放在家里了。”  严馐木拿回家就把盒子大喇喇摆在书桌上她妈妈光是看见logo就逼问她是谁送的,严馐木坦白,妈妈让她还回去。  江池打量着那个镯子和严馐木白皙的手腕,“这个是谁送的?男的女的?”  “发小。男的。”被他看得不自在,严馐木缩了缩手。  “那还说得通,这个可不比我送的项链便宜多少。”江池故意把话说得重。  妈妈可说,那个项链是定制的。  严馐木没上他当,只云淡风轻地说:“这就是我这么大的朋友送的,不会很贵。”  她这么维护的人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江池压下心里那丝异样,“贵不贵不重要,你衬得起。”  严馐木第一次觉得跟他说话有点累。  下飞机开了手机,消息排了一串。看得严馐木眼睛热热的。  “头头到了跟我们说一声换了号码也要告诉我们。”讲话不带标点的,是杨毓。  “老严,有空就多跟我们聊聊天,别跟那些人比。”冯袁老是担心她在外面太拼命。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林木一个人私发了她一长串。  “到了说一声,安顿好就好好休息,你爸妈有没有陪你去?你在哪个城市?那边天气常常下雨,你记得带伞。多喝袖子茶,姜汁,驱寒。你要是想吃什么家里的东西,我给你寄过去,你把邮寄地址给我?你有什么事儿就多跟我们说,别憋在心里。常跟家里联系。”  像是想出一句说一句似的,严馐木酸了鼻子。  严馐木回复他们,屏幕都要看不清了,江池把东西搬进屋子,留她一个人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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