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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不记得,林母是怎么摆脱小弟小妹的纠缠,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牵着两小的手,一边哭一边回的家。
自己喊江小柔、胖墩牵着大黑狗来后,两小仿佛找到了什么精神寄托,抱住大黑狗就是一阵痛哭,任凭林牧怎么哄都哄不回来,连带着江小柔、胖墩也跟着哭了起来。
院子里,林婷婷已经哭得不行,哭声都喊不出来,只是一抽一泣地。
林牧喂她喝米酒,她也喝,喝完就抱住林牧的胳膊继续哭。
“先别哭了,去捡捡鸡蛋鸭蛋,捡够了,下星期就请司机给咱妈带去,她在那边肯定吃不着……”林牧急中生智。
林婷婷停下哭泣,泪眼朦胧地仰着头:“真的吗哥?咱妈吃的到吗……”
旁边的林欢听了,也是哭着看了过来。
帮她擦了擦下巴上的泪,林牧肯定地道:“吃的到!多捡点!咱妈好吃鸭蛋,你可别让家里‘扁嘴’在外面下蛋了……”
两个小孩一边哭,一边满院找鸡蛋、鸭蛋的样子就不能看,瞧着他们俩按母亲教的,把肚子里有蛋的鸭子关柴房里,林牧就心酸得厉害。
旁边的肉蛋没有说话,直接窜进了小野鸡身体里,扑腾着翅膀就往两小身边飞,一会蹦蹦跳跳,一会围着两小飞,滑稽的动作偶尔逗乐两个小孩,刚笑出来,想起母亲离开,就又哭了起来。
这,就是家里为了一年挣几千块钱,所付出的代价……
左裤兜里,是林母悄悄塞给自己的300块钱,右裤兜里,是王妈给林牧塞的200块钱,连林父都不知道。
林牧没有想这些,只是回到厨房,搬出昨晚留的发面,一边擦泪,一边擀面饼。
给小弟小妹洗过脸后,便把林婷婷叫到跟前帮忙烧火、喊林欢去摘蔬菜、洗菜,总之就是不让他们闲下来。
油黄澄亮的颜色,一点点取代原本的面白色,在透出油、面香气的同时,也渐渐拂平几人难受的思亲心情。
林牧用心无比,每一张烙饼都被倾注上所有的感情,自己是家中长子,不能让小弟小妹沉溺悲伤。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哪怕是邻居家跑过来的小姑娘王雪萍,都学着两小的样子,双手抓着林牧吹凉的饼,低头默默地吃着。
当天出去放鸭子时,林牧坐在沟边想着事情,林婷婷、林欢却是沟两岸草窝乱跑,在林牧以为他们已经恢复心情时,林欢却是抓着一个鸭蛋,珍重无比地递给了林牧:
“哥,我刚捡的,寄给妈吃!”
……
走了一路,也哭了一路的林母,与王妈回到东北后,几乎是发泄般地驱赶自己干活,尽力让自己忙碌下来,不去想家。
只是,到了晚上熄了灯,黑暗中总是能传出两人哭泣的声音。
“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王春红有没有给雪萍俩做饭……好在有小牧,我给他200块钱,让他注意点雪萍、小黑,没事领着她俩吃点饭,应该比往年好不少……”
浑浑噩噩的简陋日子,在一周后,突然有了变化。
“婶子,这是俺兄弟小牧,让我给你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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