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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假了,上次外公答应月假带她出去玩。当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公交转地铁,地铁再转公交来到外公家。  “一一,去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我们今晚就走,明早爬山。”  “oh,no。”不就是最近宅了一些胖了一点,外公竟然骗她去爬山。  她叫樊一,妈妈说姓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如果字的笔画太多,做试卷的时间都比别人少几秒。取名叫樊一,因为一的笔画最少。  父母都是医生工作忙,爷爷奶奶在乡下老家,她从小跟着外公长大。  今年读高一的她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下,逆反心理作祟彻底厌恶上了学习。进入高中后她迷上了看小说,上课再也没有认真听过讲,成绩一落千丈。外公一如既往的对她好,父母看到成绩单脸色都变了。  她就是不爱学习,不想跟他们一样做医生忙的没时间陪她。  爬了一天山累的不想动,洗过热水澡才九点,连玩手机的力气都没了,在床上躺尸没一会儿睡觉了。  一觉醒来全身酸爽,没有勇气睁眼,更没有勇气动弹一下。开门声惊动了她,睁开眼看到一位不认识的乡下女孩走向她还和她说话。  “狗娃,还没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听清女孩在说什么,发现自己不是睡在昨晚的房间,紧张的不顾疼痛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开口说了一个字马上嘘声,这不是她的声音。  看着身上的衣服和那双明显不是她那白嫩修长的手,最近迷恋小说的她突然放声大哭。  “幺凤,是不是狗娃不好了。”杨大莲听到小儿子的哭声,大嗓门的询问女儿跑来了小儿子房间。  “娘,我去请刑爷爷过来吧!”她和娘问弟弟哪里不舒服,弟弟一直哭不说话。  “你别去,叫你爹去。”  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就是小儿子这病一直不见好。    “刑二叔,狗娃这是怎么了。”怀着小儿子时正是闹饥荒最厉害的那一年,吃的都没有拿什么要孩子。知道有孩子了也没在意,条件那么差,有时连菜根都挖不到,只能煮点树皮吃,以为没营养孩子会掉。  肚子没见大多少,孩子满月出生了。那几年缺衣少粮,小儿子虽然活下来了,却落下了体弱的病根。条件慢慢变好,他们没有放弃小儿子也把他拉扯长大了。  “没事,受了点刺激,睡一觉就好了。”  留下一点安神的草药,背着药箱出去,樊老三在外面等他。  “刑二叔,狗娃怎么了?”  “没事,给他留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刑二叔,这里是两斤米,有人问起就说是幺凤感冒了。”  小儿子今年15岁了,再过几年就该给他娶媳妇了,被人知道他病弱怕人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他。他们家为了小儿子的病,余粮和存款都不多,没太多钱帮小儿子娶媳妇,就想着把小儿子的病瞒下来好去外村帮他娶个能干的媳妇回来。    “幺凤,去把药煮一下,你今天不上工在家看着狗娃。”他们要赶紧走,上工已经晚了。  等房里没人了她才止住眼泪,他们说的方言她听不懂,不继续装哭怕被发现不是原装货。  她就是个倒霉催,穿越换了具身体昨天爬山的后遗症还跟过来了,腿不能动胳膊还没有力气。    看着房内破旧的看不出原色的家具她心情更加灰败,这家人到底是有多穷。想到她现在的处境还想再哭一会儿,没等她酝酿出眼泪,樊幺凤端着煮好药汤进来。  “狗娃,把药喝了就舒服了。”弟弟有病,家里好吃的全都会先留给他,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父母只对弟弟好,长大一点了才知道父母对弟弟好是因为弟弟的身体不好。每次看到弟弟虚弱的躺在床上她也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全给弟弟,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樊一听不懂樊幺凤的话,看到碗里的汤药能猜到她的意图,接过碗一口干了。干脆的喝了好让她快点走,她想静静。  “我就在院子里干活,有事叫我。”  女孩走了,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睡梦中原身的记忆一股脑的全涌进了她的脑海里,成了她的记忆。  被一股尿意憋醒,坐起想去上厕所,身上的疼痛唤醒了原身的记忆。  “哇。”一声大哭,她还没来得及接受穿越到穷苦人家的事实,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他成男孩了。  痛经就让她痛去,为什么要抱怨做女人不好。她后悔了,不该抱怨做女人不好做女人难。  “狗娃,你咋啦。”刑爷爷的药一向管用弟弟喝了就会舒服,这怎么又哭了。平时就算再不舒服弟弟也不会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力气大哭。  有了樊先鸣的记忆她听懂了樊幺凤的话,也知道了眼前人是原身的三姐。  他叫樊先鸣,樊老三家的小儿子,从小体弱取了个贱名狗娃好养活。15岁的他身高不到一米五,还没同年人中的女孩高。  “哪不舒服了告诉三姐,我叫爹娘回来。”  “别叫。”那些记忆还没消化他不想见人。  “你说什么?”弟弟今天有些奇怪,说什么她都没听懂。  习惯性的说普通话出口了才发现她听不懂。回忆着这里的方言,别扭的开口。  “别叫,我好了。”尿意又上来了他下床去外面,才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爬山的后遗症还在,硬着腿慢慢向外面走。  “你要去哪?”  “上厕所。”他停住回话。方言还不熟练要酝酿几秒才说的出来。  樊幺凤跟着他一起出来,站在茅房外面等他。  实在憋不住了也顾不上扶着那东西的尴尬,舒服的发泄完,回房的路更难走。樊幺凤在旁边看着,他不敢大意模仿着原身的行为动作继续慢慢挪回房。  “饿不饿,锅里热着粥我给你端一碗过来。”  白米粥,硬邦邦黑乎乎的荞麦馒头加一点点咸的难以下喉的咸菜,这就是这个村里条件比较好人家的早饭。  难以下咽也要坚持吃完,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回去,这里的伙食都这样不吃就会饿死。    他所在的是西南部一座小县城下面的农村,1975年还是吃大锅饭的年代,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公家,村民要去生产队上工拿公分才能在年底结算时凭公分分粮分钱,像他和刑爷爷这种不上工的人只能分一点基本口粮,根本吃不饱。  樊先鸣上过几次工,偷懒混公分被村民发现赶他出了生产队。  15岁的他三天两头生病,去年才勉强念完小学。身体不好又不喜欢读书,父母怕他幸苦没有让他继续念书。村子里没有初中,要上中学还要走二三十里路。  不读书也不上工,家里人都还很宝贝他,就因为体弱,拿刑爷爷的话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能干重活。  不上工也要吃饭,还要攒粮攒钱给他看病吃药。他一个人的花销比两个成年男人都要大。    中午下工,樊老三家两口子没等大儿子急急忙忙回家,小儿子吃了药不知道有没有好。  樊老三叫樊家旺,在家排行老三,上头两个哥哥。早年分家,母亲已经去世父亲跟着大哥。  他有五个子女,老大和老幺是儿子,中间三个女儿。大儿子成家在他们隔壁建了房,算分了家,两个女儿也出嫁,只有小女儿和小儿子还在家。  他们夫妻和小女儿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就算养着体弱的儿子也不会吃不饱。  “幺凤,狗娃醒了没有。”  “娘回来啦,狗娃醒了,吃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午饭做好放在锅里热着,问了弟弟他没多久前吃过还不饿,趁爹娘还没下工她在院子里切草料。  杨大莲放下手里的工具,洗干净手才进小儿子的房。  他们家有三间睡房,他们两口子一间,两个儿子一间,三个女儿又一间。现在三个儿女娶的娶嫁的嫁,小女儿和小儿子一人一间房。  “狗娃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不能扯猪草就不扯了,让你姐去扯。”  昨天儿子说不想扯猪草,他爹拉不下面子硬要他扯,还要他扯两天的猪草。  上午干农活时他爹还后悔昨天逼儿子扯猪草。就为了两天的猪草害儿子病了还花了两斤白米买药。  “娘我没事了。”  说起扯猪草他也来气。  昨天下午大家都去上工了,他一个人跑去村后山下的小河里摸田螺,脚滑摔倒在河里了。  五月初的天还有些凉,他脱了外衣和长裤只着短裤坐在石头上晒太阳,快下工了他穿着还没有完全干的衣服回家,在村口正好碰到下工回来的爹娘和村民。  樊老三看儿子可以出来玩了以为他的身体没事让他去扯猪草,樊先鸣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不去。樊老三确实疼这个体弱的小儿子,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他也当着大家的面说没扯到两天的量没晚饭吃。  樊先鸣落了水又吹了风,还穿着没有完全干的衣服扯了一个多小时的猪草。深夜睡着了他发起了高烧,早上醒来樊先鸣变成樊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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