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你怎么过来了?”颜善珺惊呼,快步迎上扶着她到一边坐下,“你脚不方便就在屋里好好静养,到这里来做什么?”
柳氏这时才从惊讶与痛苦中恢复过来,一看到颜善玥悬空的右脚,顾不得去看颜老夫人阴沉的脸色,走到她面前一阵关心体贴嘘寒问暖,在颜善玥再三保证她没有任何不舒服以后,她才缓步走到杨氏身边,和她一起并肩站在堂前。
颜善玥这时候才留意到,颜老夫人拄着龙头拐坐在首位上,正按耐不住的喘着粗气生气柳氏和杨氏守在颜正潇身旁,一副乖巧媳妇悉听尊便的模样颜善玹默然的站在原地,没露出半分多余表情,颜善珩倒是真情流露,忧心忡忡的看了眼软塌上的父亲,低下头去倒是站在她身边的颜善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颜善玥此时也大概猜到了,应该是颜老夫人发现了颜正潇重病卧床的秘密,又得知整个忠肃侯府只有她一人不知道,正冲娘亲和二娘发火呢!
“母亲,你消消气!”终于,柳氏上前安慰姚老夫人,“母亲,侯爷的病是我让大家瞒着你的,侯爷已经病了,儿媳不能再看着您倒下。”
“说什么混账话!”颜老夫人怒气不减,“侯爷病重这么大的事,你们竟敢联合府中上下瞒着我,若不是我今日心血来潮看看看潇儿,怕是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你们竟敢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
“母亲,发病当日,我们特意请了章太医来就诊,就连章太医都说不出是什么病因,其他人怕是更不知道症结所在。”柳氏说完此话顿了顿。“母亲,侯爷突发暴病,我们谁都不想的。”
“谁都不想?我看你们就是包藏祸心!”颜老夫人此时也是怒急攻心,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过脑子,难听至极。
“潇儿从小就身体结实健康,从来没生过病,怎么会突发暴病?一定是你们二人照顾不够尽心,才让他身体有恙,积累成疾才会让他突然倒下!”她拄着龙头拐指着柳氏和杨氏一声声跺地怒骂。
柳氏和杨氏听着这番话,突然就有几分寒心,她们二人同一日嫁给颜正潇,二十多年来兢兢业业照顾这个家,无论是初时的商贾颜府,还是今日的钟鸣鼎食之家忠肃侯府,都是她们二人一路扶持着经营照顾过来的,如今只是因为颜正潇生病,颜老夫人就把责任都推到她们身上……
柳氏素来是个受不了委屈的,心寒归心寒,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和颜老夫人顶嘴的时候,可要让她低声下气去和颜老夫人赔罪,她又磨不开这个面子,便犟着不低头梗在原地。相较而言,杨氏便要圆滑世故几分,知道姐姐不愿对颜老夫人低头,她便忍着三分怒气先去打破这个僵局。
“母亲,章太医说过了,侯爷的病只要多加调养就能好,姐姐已经在尽心照顾了,自从侯爷病倒后,姐姐从来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并不是母亲说的那样。”
“这是在说我冤枉你们了?”颜老夫人却不屑她的委曲求全,“我儿从来没有生过病,就是因为你们俩的照顾才成这样的,我还不能说你们两句吗?”
“……自然是说得的。”杨氏态度又放低了几分,“母亲请放心,日后我和姐姐会更好照顾侯爷,不会让侯爷再有任何意外。”
“还有以后?”颜老夫人怒而拍桌,“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吗?”
杨氏一窒,这才意识到颜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了,知道多说无益,索性按下不说,“儿媳嘴笨,让母亲烦扰了。”
一旁兄妹几人看不过去了,尤其是颜善珩,平日里他最是体贴两位娘亲,年纪轻轻便帮着照料府中大小事情,听到颜老夫人如此责骂柳氏和杨氏,他听不下去了。
“祖母,父亲病重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该想办法解决吗?”一家人好好的,做什么要在这里发脾气责骂。“眼下父亲的病最重要,章太医已经下了诊断,祖母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们遍访名医便是了,父亲总会好起来的。”
颜善玹的神色晦暗不明,回头看了桌旁那两人一眼,没做声颜善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自从颜正潇把温氏和邱氏接回府后,她心里只当父亲已经死了至于颜清溪和颜清溪,此处还没有她们说话的资格。
颜善玥留意到颜善玹看过来的视线,知道他是心有担忧,毕竟让颜正潇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是她,若是真有人查了出来,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她看着首位上拄着龙头拐还在生气的颜老夫人,心里实在是有些奇怪,按理说,颜正潇是她的亲生儿子,儿子重病,她这个做娘的不见伤心落泪,只顾着生气责骂两个儿媳,看着似乎有些反常。
反观柳氏,她的脚腕只是轻微的扭伤,看到她一出现,柳氏顾不得眼下难堪的情境,迎上来就拉着她一阵嘘寒问暖,又是问伤又是送补药的,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对比之下,颜老夫人这个娘亲似乎当得不太称职?
倒是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那边颜善珩还在试着说服颜老夫人把注意力转到颜正潇身上来,而不是抓着两位娘亲照顾不周的罪名不放,颜老夫人今天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不仅骂柳氏和杨氏对颜正潇照顾不周,还骂颜善珩不懂长幼尊卑,心里没有她这个祖母,气得杨氏差点掀了桌子和她对骂。
大抵每个做娘亲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骂她可以,骂她的儿女,她能跟你拼命。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清澈纯净的女声蓦然插了进来:“既然祖母觉得娘亲和二娘照顾不好父亲,不如把父亲送去安寿堂,由祖母亲自照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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