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秦艽失魂落魄的离开玉佛楼,颜善玥心中惆怅不已。
一直以来,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秦艽师兄,这个人看似玩世不恭没个正经,心里却最重感情。
这些年来他处处护着她和青黛,年少时他曾因她被人骂一句小哑巴,就不顾对方比他大一倍的个头冲上去将人揍成个猪头,更曾因为青黛冷脸不给人家面子招致对方对她动手动脚,而发火砸了人家店铺,那英武神勇说一不二的模样,绝不是在她们面前那个嬉皮笑脸哄她们开心的秦艽。
他从来见不得她和青黛受任何委屈。
此番让他知晓了青黛一直以来背着他做下的这些事,他要如何去面对心中对青黛这十多年的倾慕之情,以后又怎样去坦然面对青黛?
“这一关他总是要过的。”容祁斜倚在房门上,望着女子姣好的背影悠然道:“相信我,他没那么脆弱,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整理好情绪来见你的。”
颜善玥回头,冷厉的眼神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刮了一边,没留下只言片语,回身猛地一踏步,从三楼雅间窗户跳了下去,青舞紧随其后,容祁呆愣了半秒,猛地冲到窗边往下看,全然不见那主仆二人的身影。
“秦艽的事……她竟这么怨我?”连半分好脸色都不愿施舍给他,甚至怒到要直接从三楼跳下去?
他摸摸鼻子,好像把人惹毛了……
回到赏菊苑后,颜善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谁来也不开,倒不是气别的,她气的是时至今日,容祁还是能轻而易举打乱她一直以来的盘算,这个人太可怖了,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被动。
“青竹!”半柱香后,颜善玥开门唤人,“去把院墙再给我围一层荆棘条,谁都不准放进来!”
吩咐完这些,她才觉得怒气消了几分,心里把容祁这个祸害狠狠诅咒了两遍,她才唤来青舞嘱她去跟紧秦艽,她怕他出什么事。
可她显然是想多了。
第二日一早,颜善玥刚准备出府赴宴,前院管家便来通告,说是秦艽公子在府外等七小姐,她心中讶异,急忙提了裙摆去见秦艽。
“师兄?”
秦艽着一袭白衫,站在一匹白色高头大马前,脸色算不上好看,一眼望去有些萎靡不振,全然没有平日里逍遥倜傥的模样,颜善玥看着心疼,却不敢表露分毫。
他对她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对她招手:“准备好了吗?今日的宴会,我陪你一起去。”
“……好。”
到得宁国公府前,颜善玥在青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秦艽丢了马鞭给小厮,回身退了一步到她身后,颜善玥心领神会,低声嘱咐青舞留意青黛的动向。
“你守在这里,敬惠郡主若是到了立刻来找我。”她恨清楚,秦艽今日来宁国公府,就是为了见青黛,若是不让他如愿,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是。”青舞应下后,脸色却有些迟疑,“小姐,昨日晋王殿下说要去府里接你的,你和秦公子先行过来,府里那边怎么说?”
“无妨。”颜善玥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狠狠啐了一声:我管他去死!
进门递了请柬,简单介绍了下秦艽的身份,颜善玥顺利带着秦艽进了宁国公府。
“师兄,这里是宁国公府,今日赴宴的都是月照城里的达官贵人世家子弟,一会儿见到师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冲动,我会找机会带她来见你的。”
秦艽扯出两分笑意,“放心吧木头,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言罢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往可都是你和青黛……你们俩给我惹麻烦的!”
那停顿的一声似带了无尽惆怅,听得她的心都跟着颤抖了几分。
宁国公府地处月照城东,与靖国公府、镇国将军府并称为大夏国三大权贵世家,这三家先祖都是当年陪着皇帝开疆扩土的功臣,天下平定后论功行赏得了如此爵位。只是宁国公府子弟不肖,最近两代人里没有出过能为国征战凯旋而归的大将,就连这一代的宁国公府,也只是领着工部尚书的文职,与武将这一途越发偏离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人若是不努力,也只能坐吃山空,宁国公府这一辈,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师兄,宁国公府是大夏国世代传承的大家族,只是我平日里和沈家小姐无甚来往,不然还能为你引荐引荐。”
顔善玥说这话是为了逗秦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青黛不搭理他的后遗症,她这位师兄素来最爱挑逗美貌女子逗她们开心,尤其爱挑在青黛面前,可着劲的惹青黛生气,以至于她都渐渐习惯了秦艽的作风,平日里有事没事还会拿这个来调侃他。
这回也一样。
秦艽抬眸瞅了她一眼,“木头,你知道我近日是为什么来的。”
言外之意,其他旁人都与他无关。
顔善玥带笑的表情一滞,轻蹙蛾眉提醒道:“师兄,我不得不提醒你,师姐现在是太后亲封的敬惠郡主,你不能无端冒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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