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做了很久,久到柯棠都忘了今夕是何夕。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有她吵架的父母,曾经暗恋的男孩,还有唐谦梓,南芥,文筠予,严珩,泊彦,年桦,武藤,以及一些她已记不起的人。 他们都朝着她笑,问她为何还不回来?自己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或祈求,或卑微,或愧疚,或深情的注视着她,拉着她不让走。 柯棠也没去挣扎,她浮浮沉沉地在他们身边徘徊,直到人疲惫了,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眼,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水味,她不住的眉头紧锁。抬眼,出现在瞳孔里的是一片石灰色的白,以及头顶架子上挂着的吊瓶。 她摸了摸后脑勺,缠紧的绷带刺激着神经一阵阵针扎似的疼。只一眼,她就明白自己这是在医院。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眼看吊瓶打完了快回血,竟没有一个护士查看。唐衔这混蛋,把自己害这么惨,她叶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把拔掉针管,血顿时汹涌而出,叶澜拿过被子压在伤口处,直到血凝固后,她才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 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扶着墙,她打着赤脚走到房门口。推开门,顺着走廊朝着电梯走去,却不想远远的就看到唐衔和林晓站在电梯前。因为唐衔是背对着她,他又挡在林晓前,所以叶澜不知他们是在干嘛? 但是,从唐衔轻手摸林晓的头的动作看出,这两人应该是在说什么。摸了摸口袋,叶澜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病号服,手机之类的物品都不在身上。 去他妈的,她还想拍两张照片,这两人亲密的态度可给以后简晨添堵。虽然她现在很想拿墙角的盆栽去给唐衔一棍子,可看看自己的柔弱样,以后再报吧。 叶澜一点都不想和这两人打交道,因此,她转身朝着楼梯道走去。算好,才四楼,走起来也不是很累。 来到医院的后院,正当她快走到门前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她只觉整个人脑袋快爆炸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心脏在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连声音都哑了。低头一看,一堆泥土,破碎的瓷罐,绿油油的叶子,花瓣碎落一地。 扑哧的嘲笑在前方响起,叶澜握紧拳头,怒火直冲云霄。 ”你说,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看这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叶澜望着带着口罩,穿着一身休闲套装的简晨,嘴角勾抹起一丝坏意:”简晨,你这么神秘嘻嘻的出现在医院后门,而刚好楼顶的盆栽就差点砸到我,你说,这是不是图谋?” 简晨似被人抓住了痛脚一般,一下就炸毛了。他快步走到叶澜面前,噎了两下才道:”我是看见林晓和唐衔走进了医院,一时好奇才跟上来的。” ”林晓?”叶澜一下顿悟,原来男主和女主现在就已看对了眼。那她,应该怎么给这两人添堵呢? 简晨只一眼看到叶澜脸上那似悟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想歪了什么?但是,他也懒得解释,总不能说他是自嘲苦吃,一大早看见娱乐新闻说她出事了,自己就忍不住跑来医院看看? 那还不得被这死女人笑死? 叶澜扶着发昏的脑袋,摆摆手:”不管你来医院是干嘛,现在请让让道,我头疼,要回家休息。” 叶澜绕开朝医院后门走去,简晨看她那颤颤歪歪的样子,有些不放心。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其实他想问很多,比如她为什么会受伤,还被唐衔从公司抱出来。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和她非亲非故,有什么立场去问这些话。 随着医院后门被推开,一蜂窝的记者跑了过来,围着叶澜就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叶澜叶澜,请问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唐二少从公司抱出来?” ”对啊对啊,你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被唐二少打的?” ”前段时间你勾引唐衔不成,昨夜是不是故技重施,引得他发怒,所以伤了你?” ”是不是你打算来个以死相逼,结果闹大了…… 这吵闹不停的声音在耳边围绕,叶澜只觉头快疼死了。冷汗不住的流,她死命推拉这这些人,他们却就想看到香饽饽似的毫不退让。 最终叶澜是真的受不了,整个身子往下跌。可意象中的摔倒并没有来临,腰间一紧,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简晨一把把叶澜抱起,看着不曾退让的记者,终是怒了起来:”你们有点职业道德行吗?没看到她伤得这么重,还围在她面前,问些无油盐的话?” 记者是从不曾见过简晨在公共场合发怒,所以愣是愣住了,他们也不敢再拦着,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离开。 酒店 季然一把把手里的报纸扔在桌上,看着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一脸悠闲的简晨,无奈道:”简晨,就为了这样…… 季然刚举起的手指一对上叶澜那波澜不惊的双眼,有些颤抖的放下,这才接着道:”就为了她,毁了我好不容易在公众面前为你竖立的温和形象,值得吗?你自己看看,现在这些报纸上都乱写的什么东西?什么叶澜脚踏两只船,什么你眼光低,竟让叶澜这个猪给拱了?什么当初说叶澜勾引你,其实都是一场戏,都为了炒作……等等。气死我了都!” 季然一屁股用力坐沙发上,可简晨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削好苹果,简晨举起手正准备递给叶澜,却不想她直接开口道:”我不喜欢吃苹果。” 简晨拿着苹果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收回苹果放嘴里用力咬了两下,略带点嘲讽语气道:”这苹果我是削得自己吃的,你还真会自作多情。” 叶澜噎了好几下,她深吸口气,站起身来道:”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会,你们自便。” 简晨看着她的背影,有气也无处发,一把把吃了两口的苹果扔进垃圾桶,他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后脑勺就闭目养神起来。 季然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假寐的简晨,哆嗦着疑惑问起:”简晨,你该不会真对那女人有兴趣吧?” ”怎么可能?”简晨猛的睁开眼,从沙发上爬下来。他有些心慌的道:”再瞎咧咧,我撕了你的嘴。” ’砰通,另一间房门也一把关上。 季然横躺在沙发上,不解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反应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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