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校很安静,宿舍楼亮起的灯也是零零散散几盏,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 古月站在楼下看着自己宿舍黑漆漆的,就知道今夜自己得一人住宿舍了。她手里提着刚从学校门口买的麻辣烫,朝着楼梯口走去。 这栋宿舍楼一共有七层,她们住的是第四层,不高也不低,夏天不是很热,冬天也不会很冷。 楼梯走廊的灯暗幽幽的,忽明忽暗,就在古月刚上了一楼,啪的一声那下面的灯就熄了。 她并没有停下脚步,接着往上爬,只是接着啪啪啪的一阵声音,整个宿舍楼的灯都一盏一盏的灭了,彻底归于黑暗。 登登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就像是高跟鞋踩踏的声音,越来越近,直朝古月的方向而来。 她不动,就靠在墙角,可那声音却就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嘎然而止。接着什么东西像皮球一样从楼上一蹦一跳的跌落下来,撞在她的脚边。 古月感觉到裤腿黏糊糊的,可是手里又没有灯,她又不像林雯那样有钱,根本就买不起手机,所以脚边的是什么东西,她根本就看不到。 只是腐臭的味道顺着脚下渐渐蔓延整个楼道口,她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接着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闪过,二楼的灯突然亮了,她有些被晃到,好半儿才适应。 古月这才看清脚边的是一颗人头,此时那空瞳的眼睛还对着她笑,她脸颊上的肉里蠕虫正在涌动,看得古月就是一阵恶心。 她扶着墙,强忍着胃里的酸水,却就在这时,那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无头尸体,脖子上缠绕着黑乎乎的头发,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头颅就安在脖子上,还左右扭了扭,这才咕噜着眼睛看着古月咯咯的笑。 她咧着大嘴,伸直双手就朝古月的脖子掐去,那双干煸煸黑的跟支烧火棍子的手上黏糊糊的,都是白蛆粘在上面。 古月反身就是往楼上跑,一层二层她数着楼层,直到身后没再传来咯咯的声音她才停了下来。 还来不及喘息,一张腐烂的脸就贴在了她肩上,她甚至都感觉到了蠕虫掉在她衣上蠕动的声音。 她最怕这种无骨的虫子,格外的恶心人,毛孔都忍不住竖起来了。 所以,她大脑来不及反应,就是往后退去,接着身体一阵失重,她手猛的就抓住了一样东西。 低头一看,下面是高达十几米的地面,她手里抓住的是围栏扶手,悬挂的地方是宿舍楼的天台。 除了手抓在围栏上,她整个身子都是腾空在高空中,这要摔下去,根本别想有活命的机会。 她知道刚才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是对于无骨的虫子她天生就害怕,一时的恐慌让那女鬼有了可乘之机。 好在这具身体的力气很大,她悬挂在空中手臂支撑着并没有觉得多吃力。 略微使着力她就往上爬,却就在这时,那女鬼站在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红裙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头发也挡住了半边脸颊,仅仅只露出那双血红的双眸。 女鬼突然怒吼起来:”要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天就先让你下来陪我。那地里的蠕虫钻在我身体里好疼呀?它咬食我的心脏,侵蚀我的灵魂,你看……。” 女鬼说着就抓掉脸上一大片的肉,露出里面的白骨,那肉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尸虫,看得古月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深吸一口气,古月强装镇定:”夏凉……。” 这名字一叫出,那女鬼竟有些紧张的就捂住了脸颊。 古月接着道:”夏潮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你的命运确实悲惨,但是那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苏小小,刘思琪,马赛,林雯,我们这整个宿舍的人都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 古月话没说完,夏凉就给她打断了:”苏小小,她不该在夏潮打篮球的时候去送水,谁让夏潮不接别人的水却偏要接她的呢?而马赛总是对他犯花痴,我讨厌别人总是盯着哥哥。至于刘思琪,本来这所学校的校花就是我的,谁让她夺走我的名号?林雯更可恶,夏爸爸竟然要她和哥哥订婚,那怎么行?哥哥只能是我的。至于你,长得这么丑,哪来的脸去给哥哥告白?你们一个个我都不会放过的,等着吧,哈哈哈哈……。” 古月怎么都没想到,这女鬼杀人的理由都是这么奇葩? 那女鬼也不多说,就是那么用力一脚踹断古月抓住的扶栏,含着笑看着她就摔了下去。 一阵失重的感觉接踵而至,古月手慌乱的就是在空中一阵乱抓,终是抓住了东西。 感谢有人把床单晒在外面的阳台,感谢这大晚的她们懒惰的没有去收。 古月抓着床单就因为重力左右摇晃,她微微低头一看,离地面也就两三米的距离,掉下去也不会有事,便就这么摔了下去。 因为是屁股落地,所以她是在地上坐了良久才站起来,柔着屁股就那么一瘸一拐的离开。 吃过这一次亏,她觉得自己该是长记性了,做人还是不能太自负。 那女鬼或许以为她摔死了,所以这一夜古月睡得格外的舒服,直到第二天早上□□点钟才醒。 只是一看时间,她就慌了。今天周六她要去磁带店兼职,可不能迟到。于是慌慌忙忙的她急忙洗漱完毕就出了门,连饭都没有吃就朝磁带店跑去。 这个小店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有些花白,续着胡子,还扎了马尾。他穿着棕色的中山袍,此时正坐在茶几上,慢腾腾的品着茶。 听到动静,老头轻轻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手绢擦试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清悠悠的开口道:”丫头,你来了?还以为你看不上这点工资,跑了呢?” 古月被那沸腾的云雾看不清老头的表情,却还是笑着道:”您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不来,要不然下学期还不得去要饭呀?” 老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架子上放着的磁带:”现在这年头,人们都喜欢看电视画面,到不怎么喜欢听磁带了。你就把那些架子上不时新的磁带给整理一下,收起来吧。” 老头的情绪中带着一丝无奈,以及一种遗憾。 这个小店还不到二十平米,装修也很老旧,墙壁上的石灰都洒落一地。老头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古月也很快的就整理完毕,便无聊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店。 她看向老头坐的靠椅桌子上放有好几本已经泛黄的书籍,有点像古书。因为包着的书皮上写着的是繁体字,书本上还带着淡淡的沉香味。 古月并没有打开去看,她觉得人想得到别人尊重,必先去尊重别人。所以,她从不去翻别人的东西。 隔壁开了一家涮锅店,浓浓的麻辣味扑面而来,馋得古月都要流口水了。只可惜身上的钱不多,她不能乱用,只能忍着馋意跑超市买了一桶泡面吃了。 这一天,就没有一个人光临小店。古月坐着小马凳靠在门口,微风轻拂面颊,舒服得她昏昏欲睡。 大约下午五六点,天微微暗沉的时候,店里的电话响了。古月一激灵的被吵醒,连忙跑过去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老头苍老的声音:”丫头,咳咳……,你把店门锁了就回去吧…咳咳……。” 那头似乎还传来一道浑厚,有些急切的男声:”大师,到底行不行啊?小美她……。” 电话一把被挂断,剩下的话古月自然听不到了。但是她隐隐有种猜测,这个老头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年头,被称为大师的,好像大多都是风水师,简称就是道士。 老头的声音有些虚弱,看来像是受了伤,不过这些古月觉得自己也帮不上忙,要不然老头就不会那么急匆匆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回去的路上要过一条马路,古月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马路中间,手里拿着布娃娃,拉着一个个来往的行人就要把布娃娃送给他们,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接那个布娃娃。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过三巡的女人走到那女孩面前,问道:”小姑娘,怎么一个人不回家呢?” 那小女孩哭了起来:”我和妈妈走丢了,她说谁接过我的布娃娃,那个好心的人就会送她回家。” 女人温柔的摸了摸女孩的头,道:”乖,不要哭哦,阿姨收下这个布娃娃,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呀?” ”嗯。”小女孩止住眼泪,把布娃娃递给了她。 女人在接住布娃娃的那一刻,一辆公交车就开了过来,她被车子撞飞了十几米,跌落下来的时候,身子已被撞得血肉模糊,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肠子都掉落一地。 女人身下都是血,那被她捏在手里的布娃娃都染成了红色,透着诡异。 而那小女孩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那一幕,笑得一脸单纯。 来往的行人都觉得奇怪,不知那女人站在路中央做什么?绿灯都跳过了,还站在那里弯着腰笑着,肯定是精神病犯了吧? 没人看到那个小女孩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身子把女人手里的那个洋娃娃拿了起来,一步一步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就是找替死鬼,小女孩肯定就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撞死的。都说横死的人晦气,地府都不收,要想投胎就必须找一个人替自己在这里站着,否则永生永世都只能在这里困着。 古月没有再多看,也随之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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