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人就在书铺里,让掌柜的当见证人,毕竟从小耳闻目染的,对艺术的理解会更透彻一点。而且,掌柜的又不是他们其中任意一方,也不用担心徇私舞弊。 画笔找的就是木炭,好在如今是大冬天,家家几乎都备有此物,不用大费周折去找。 九阿哥见两人都把工具准备好,便道:”我们就以一炷香为时间,在不超过香烧完之前,完成作品并由掌柜的来评判谁好谁坏。” 兆佳·轻微看了星蝶一眼,语气有点纠结道:”八嫂,你确定好了吗?你知道这炭笔怎么拿才标准吗?” 星蝶理都不理她,很熟练的拿起木炭就开始绘画。画画是她唯一的乐趣,所以她是无比的认真对待,一旦开始,就会沉浸在其中而忽略一切。 清微看她无比老练的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木炭,斜仰四十五度,朝着画纸轻轻的描绘,心不知怎的就一慌。 星蝶画的是简晨的人物像,每一笔一划她都是用心去勾画,在心里默默的去想他的样子。从那浓浓的剑眉,到那永远温和含笑的眼睛,再到那不薄却也不厚恰到好处的嘴巴。 随着人物渐渐成型,星蝶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画笔,等着兆佳·轻微。 ”我的也好了。”轻微拿起自己画的像,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炭屑。虽然星蝶比她先落笔,但她还是非常自信自己会赢。毕竟她学了两年画画,星蝶作为一个古人,哪怕是遇到西洋人教过,也是比不上自己的。 星蝶也把自己画的举起来给掌柜的过目。 两张画像一眼就能看出谁强谁弱,轻微的画上是胤祥,虽然不错,但是并没有那么逼真,特别是那双眼,太过模糊。如果遮住下巴和额头,光看眼睛,根本猜不出是何人。 反而是星蝶画上的男子,五官精致,就是比起老九也是不差分毫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有神,看久了就像是漩涡一样会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整幅图,形态逼真,那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很想让人去抚摸一番。 兆佳·轻微见他们盯着画像出神,以为是自己画得很好,不由得意的朝星蝶一笑:”八嫂,你不用失落,毕竟弟妹我学过几年,比你学的时间长一点,会赢也无可厚非。” 胤祥和胤塘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星蝶却只是呵呵一笑,不理她。朝着掌柜就道:”您看谁更胜一筹?” ”老夫以为,当属这位夫人更胜一筹。” 轻微顿时脸色一白,高呼一声:”怎么可能?” 说着还起身去看,只是看到那两张画像时,她神经一下崩了。星蝶那张画像上男人留着的短发,很明显就是现代的,而且她也无法不去承认这个女人画得比自己好太多了。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星蝶,轻微轻声问了一句:”你也是穿来的吗?” 可是回答她的是星蝶用力的一巴掌,顿时她那脸上就肿了起来。星蝶的速度太快,等到胤祥反应过来的时候,轻微的脸已经肿成了猪脸。 ”八嫂,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星蝶轻轻抚摸了一下手心,道:”脸皮厚的人果然打起来就是疼。十三弟,看你这话说的,做人做事都得愿赌服输,今日要是我输了,你扪心自问,我给你福晋下跪道歉你们会说算了吗?所以,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尚了。我这还有一巴掌没打呢?” 胤祥被星蝶直白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他微微低下头挡在轻微面前,道:”这一巴掌就让我替她吧。” 星蝶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你。” 然后嘴角含笑,用力一巴掌就是甩他脸上,直接就把他扇翻在地。 看着他嘴角缓缓流出的血,星蝶笑着:”这一巴掌,我是替曾经那个爱你如命的郭络罗·星蝶打的,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她那般为你爱得毫无保留的人了。” 扫了胤塘一眼,星蝶勾起一抹嘲笑,然后缓缓的转身离开。 她那淡漠的眼神,潇洒的转身,没有一丝留念的目光,感觉这世上好似就没有什么能入她的眼,让在场的几人都僵住了神情。 星蝶的心情非常好,果然,当坏人的感觉就是爽。 在回府的路上,她看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汉服,正悠悠的朝她这边走来。 只一眼,她就知这不是原主身边的丫头司琴吗?要说原主为何每次欺负轻微时都被人撞见,不就是这吃里扒外的丫鬟给出卖的吗? 司琴好像很喜欢九阿哥,似乎这其中还有不少胤塘的手笔? 司琴一下撞到人,急忙道了声抱歉,就想侧身离开。却不想那人还是挡在面前,她低着头只能看到那碧蓝色的衣摆,柔软无比。 抬起来,看清眼前的人,司琴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句:”格格。” 原主推轻微入荷塘那次,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作证,要不然,单凭女主一面之词,谁会那般深信?这也是原主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的原因。 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背叛了还不知,原主做人也是够失败的了。 星蝶可是最讨厌养不熟的白眼狼,看着地上的司琴,她蔑视的道:”本格格倒是挺意外的,这身边的丫鬟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你的卖身契都在我这里,你是怎么来的胆子敢背叛我?恩?” 司琴哆嗦着身子,就是不承认:”格格,奴婢没有,没有背叛你。你推十三福晋本就是事实,奴婢是不想你一错再错啊……。” 星蝶看身后胤祯和胤莪还跟着,哦,不远处的胤塘也跟了上来,所以这是关心不成,被赶走了? 对于地上瑟瑟发抖的司琴星蝶并没有理会,她反倒是看着胤莪道:”我这都要回府了,你们还跟着做什么?天都不早了,不再回去宫门都关了。” 胤祯和胤莪都还没成家,所以康熙并没有赐他们府邸,还是住在阿哥所。胤塘就不一样,虽然也还没有成家,却已有两个侍妾,而且他很会做生意,京城有几座府邸,不怕没地方去。 所以星蝶早就猜测到胤禩为什么会拉拢他,无非就是胤塘的钱财能为他收兵买马。 胤莪傻咧咧的笑着:”我就不回宫了,今夜就在八哥府里歇着。” 一旁一直不开腔的胤祯也附和道:”我也要在八哥府里歇着。” 胤莪顿时白了他一眼:”老十四啊,你可不能跟哥哥我比,我不回宫没人会管,可你要不回,看德妃娘娘不得急死?” 胤祯闷闷的不语,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却亮透透的道:”无事,回了八哥府,我让小平子回宫去向额娘备报一下不就行了嘛!” 星蝶这才看向一直被冷落的司琴道:”对于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格格我心气难消,既然这么倔强,那就把你卖去花楼吧。哦,不行,假如你逃跑了呢?” 星蝶话语转了个弯,走到她面前才接着道:”为了防范于未然,只有瘸子才跑不了的。” 星蝶目光淡淡的就一脚用力踩在司琴的膝盖上,顿时咔咔一声骨头断了的声音响起,司琴疼得泪雨涟涟。她这会似乎才知道怕了,不停的磕头求饶:”格格,奴婢错了,求你扰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奴婢不能去花楼,不能去花楼……。” 看着走近的胤塘,司琴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道:”九爷,你救救奴婢,你答应过奴婢的,只要说是格格把十三福晋推进荷塘里的你就会娶我为侧福晋,你说过的……。” 真像似乎大白了,但是那个需要道歉的郭络罗·星蝶却再也听不到了。 突然,莫名的,她就觉得心有点疼,可能是原主那还没消算的情绪在作祟吧。 忍着快蔓延出来的泪花,星蝶大步离开,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模样。 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的都是原主倚靠在床头,无数个日日夜夜抱着双膝痛哭的样子。 那感觉来得太过突然,所以她不知不觉的就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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