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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不比九重天的一年四季如春,园里的花草,只要稍微渡点仙气,便能几百年不照看都是花开不败的,而这里,一年却有些明确的春夏秋冬,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眼下,这牡丹要么开得极好,要么败得极快,只能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夜风骚动,枝头乱窜,呼啸的风由弱及强,一点点地侵蚀着地上的的尘土,所到之处便是一片光脊。凡止依旧十分淡然,无非就是起风了,多加些衣物便是,至于外边她的那些花草孩子们也就随它们去了,成不成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只要没人来搞破坏便还算是有希望的。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外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如沐春风一般地舒适,莫说此刻这阵妖风,往日青丘白雪皑皑的寒冷,于她,都是丝毫不惧的。继续晃悠着自己的小腿,嘴里还吹着小曲儿,好不自在。  “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看我?”不知哪里响起了一阵抱怨,声音清脆,如银铃般悦耳,仿佛一触即碎。  凡止继续着,嘴角拉出一段弧度,“我辛苦栽培你,当然是你来见我,怎么反倒让我倒贴上去?”  许是对方还不知倒贴是何意,沉默了许久,却又是一声响起,声音依旧清越入耳,“你难道不好奇我吗?”  凡止倒有些嗤之以鼻,我这么离奇的穿越都实现了,你再离奇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可好奇的。遂翻身向里,不加理会。  神仙是不需要睡觉的,这是凡止的潜意识,更何况她这样的一位上神。但她还是睡了,不仅睡了,而且还做梦了,梦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梦醒了以后,她看到了什么。仍旧死寂的青丘,不同以往的是这个青丘安静地很有规律,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整齐的,该横的横,该竖的竖,脑海中顿时升起了她的牡丹成精的念头,此情此景,当下凡止早已不由地面露喜色。她曾想过这牡丹可能会是个长相很丑但却极具幽默,至少让她在以后的日子不至于太无聊,或者是个美女,温柔体贴,能够被她耍着玩,但从未想过会是个田螺姑娘。  沿着一路的整洁,凡止总算是走到了眼前的始作俑者旁,她似乎还没有留意到身后的,仍旧埋头收拾着什么。一席牡丹姚黄裙摆及地,单薄的背影放在现代绝对是个女神,令异性倾慕。唯一令凡止失望的是她身上的气息,或许是上神做久了的缘故,对于这种不纯正的气息她极为敏感,充斥在鼻翼周遭时刻提醒着自己:花了上千年的时间,只变出了个“半”,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心情确实有些不自在。怪不得那位白衣男子临走前丢下那么一句话,果是个妖。  本想青丘已是荒凉之地,遍地不见任何妖魔,而在那万年前的一场浩劫之后,也是间接地交由九重天管辖,虽养花成精有违天规,但毕竟也已然是仙家之地,妖气即便是有的,却也是只良善之辈。不曾想其还不如凡界修炼成精的妖魔强。  可能是凡止的后悔加叹气,终于“惊扰”眼前这位持家好能手,在她转身的瞬间,凡止毅然收起了自己的“悔悟”,俨然一副没有我就没有你的表情直视着她,“牡丹?”  只见这位田螺姑娘低头环视,凡止视线寻了过去,可不是吗!四周花草早已枯萎,糜烂在地,任谁也不信才一晚的功夫,还鲜亮多姿的花一夜之间就完全溃烂了一般。  凡止心中暗叹,这昨晚得经过多么激烈的斗争才有今天这一番凋零的景象,才有了眼前这位妙人的诞生。  惊叹之余,凡止也不忘打量着眼前这位最终的胜利者,身上气息温婉可人,面如白玉,颊似剔透晶莹,深墨般的眸子圆润摄人,朱红点唇,竟叫凡止移不开了眼,眼前人低头模样犹如画中仙一般,一尘不染。  凡止忍不住嗤笑,自己这位上神平日整日与那些神仙玩在一起,此刻竟然词穷到只能用一个“仙”字来形容眼前的姑娘,复而想想那些老神仙个个满目疮痍,秃头照面,白发苍苍模样,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两人虽第一次照面,但上千年的相处,牡丹多少对凡止也是有些了解,眼下凡止定是在给她取名字,虽然随便了点,但还是连忙点点头,示意这个名字取得好!  对于第一眼见到凡止的牡丹,她是惊喜的,喜自然是对于自己的新生包含着感激,惊则是因为凡止生的模样,果真是个天仙,实在配的住“九重天第一美”的称号,自己在化为人形时,虽也会惊讶于自己的的样子,但与之相较之下便过于清汤寡水了些。  可凡止不同,每每说话便都是一种美,惊艳自是不在话下,却又脱俗地令人印象深刻。  自然,这些想法牡丹是绝不会告诉凡止的,千年的相处让她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些担忧,凡止虽不是个坏心眼的神,但与之相处免不得要处处提防。毕竟九重天上能够上万年无所事事却还能活得如此自在不乏味的上神想必只有她了吧。  果不其然,牡丹即使在自己清醒的那一刻已经讨好她了,但其中不免还是被她一番数落,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再也不唤她牡丹了,而是半妖半妖地叫着,无妨,反正她是她的再生父母,如若她是半妖,那凡止指不定就是个什么呢。况且之所以被称为半妖,那还有一半总还沾着仙气不是吗!  自是晓得牡丹的想法,凡止在牡丹面前更为慵懒,每日半妖绝不离口,久而久之半妖一词,倒也成了两人间特有的称谓。但半妖却每每成了凡止心中的诟病,虽她对于半妖是没有歧视的,但能否每次让她出入九重天却成了问题。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青丘是个不错的地方,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但凡止绝不是一个能够安定下来的人,依照目前的状况,这已是她的最大限度了,牡丹几乎具备所有凡止不具备的能力,就连女红对她而言也不在话下。  “你说你这半妖,怎么一点妖性都没有,尽摆弄些无用?”照料着池塘里的莲花,凡止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牡丹只是扬起了嘴角,并没有多说什么,总觉得凡止的话并没有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凡止徒步走了过来,“你与之前不太一样了,方前我给你浇水的时候,直觉告诉我你以后定不是个安生的主,幻化的前一日对我似乎也有所抱怨,怎么现实就差这么多呢?”越说到后面,凡止的声音便越细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牡丹暗自腹诽,抱怨就有用吗!  凡止双眼眯成一条缝,走上前仔细端详着牡丹的表情,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她很是受用,“没错!抱怨也是无用功。”  之后便又是你不言,我不语。  但镜外的人嘴角却荡漾得极开。自从那日打青丘回来至现在,所有的关于青丘的情况上恒都是从这玄光镜中得知的,可以说他知道的远比青丘那两个多。  回首这偌大的三十三重天,帝尊上恒只得无限感怀,越发地想让那只九尾狐来这玩闹玩闹,三十三重天已经好久不曾热闹过了吧!  天分三十三重,东西南北各八重,三十三重位于正中央以形成俯瞰之状,可谓三十三重天是多不同于其他,自然,在三十三重天的大都是上古时代的大神,上恒的年纪在三十三重天虽不是最小的,但也不到上古的级别,但凭借过人的能力与天赋可以说是“小小年纪”便已贵为帝尊,九重天的繁琐条规束缚住他的自由,于是便到了这三十三重天,虽是极为自由,但那些上古大神却忙于闭关修炼,再自由的心也会寂寞,就好比当下。  十几万年的日子,自然不会只在三十三重天里度过,也是像所有上神一般经过下凡的历练,凡间的他很是短命,弹指几十年便度过了一生,虽是短暂,却比得上三十三重天一世乏味。历练多少次他已经忘了,经历过了什么也并非一一都记得,只是颇有些念想罢了。  夜,静悄悄地降临,青一宫前的也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漆黑依旧,但却阵阵飘香,殿前落花飞舞,缤纷乱窜,没有规律地摇曳,却都相约在夜间共舞。  一抹花瓣乘着风送到了上恒面前,缓缓而落,不自觉带来了几瓣的缠绵,终是乏了,也便缓缓而卧,上恒没有过多的表情,指尖抵着瓣的边沿,那么深情,却又小心翼翼。  殿内的小仙晓得帝尊对这些花的喜爱,也便默默地看着,对于院里的那些落红,他们是从不需要打扫的,帝尊总是说,花落几处,那就是它的归处,扫了岂不费了它的一番苦心?懂不懂是他们的造化,反正说了不用扫就是不用扫。  而那些花也是,一到白天,落红就不见了,可能是没入了这片尘埃了吧。  不日,凡止便携着牡丹来到了阔别已久的九重天,除了牡丹她还养了许多花草,总不至于为了一朵牡丹,放弃了整个院子吧?放眼当下的境况,也算得是有房有有工作有身份的人,能在九重天这个好地段有此番成就实属不易,她从来就不是这样有骨气的人,即便做了上神,依旧如此。  见到久别的仙友,她难得还是有些想念的,然而待她要与他们来个厚重的重逢之礼时,人家却巧妙地避开了她。投入了另一个“怀抱”,虽从没指望过他们的友情天长地久,但现实突然而来,难免有些“伤感”。  拍了拍手掌,凡止眯起了眼,问道:“许久不见,本上神的花草可还好?”平日里,她与他们的谈话中是绝对不会以上神居称的,除非一些特殊情况,当然也包括现在这种恼火的情况。  要是放在以往,她的语气必定能被其他人发觉,虽不讲究架子,但好歹是个上神,多少对她还是有些敬意的,可是,这次他们却未察觉,更有甚者还问起了话:“这位仙人好生面熟,上神可否介绍介绍?”  凡止没有给他任何脸色,只是径直地地走开了走时还故意从人堆里穿过,一屁股坐在石桌前,把玩着手里的不知名物。  牡丹自是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当下立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向外不断张望着,奈何这里一层外一层地将她围得也着实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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