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头,正对上自己外甥女格外灿烂的笑容,“舅舅,你终于过来了。” 姚清远有些惊讶,惊讶自己这个外甥女的转变,印象里的阿蓁是个极其害羞内敛的性子,每次见了他,都是羞涩的喊一声“舅舅”就垂下头沉默,没想到半年时间不见,性子变了许多,感情外放多了。 奚蓁窝在小舅舅身边,任凭小舅舅摸着自己的头,感叹道,“半年时间不见,我们阿蓁越长越漂亮,小舅舅都快认不出你了。” 对于他的夸奖,奚蓁厚着脸皮受下了,小脖子一梗,傲娇道,“那是。” 没见到奚蓁会是这个反应,姚清远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姐,一段时日不见,阿蓁越来越宝气了,不错,这性格,像我。” 姚清韵白了一眼弟弟,“这很值得骄傲吗?” 姚清远作认真状,“当然。” 一时间,客厅里笑语不断,传到白姨娘的房里险些让她撕碎了帕子。 ………… 奚蓁坐在舅舅旁边,听着他和娘的对话,看着他的侧脸,思绪不自觉飘远。 在原身的记忆里,如果说,最亲近的人是娘亲,那么最崇拜的人就是这个小舅舅。 奚蓁的外祖父姚琦书和发妻,也就是奚蓁的外祖母一生恩爱,共生育了五个孩子,分别是姚清知,姚清礼,姚清平,姚清韵和姚清远,姚清韵作为家中的老四,姚家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备受宠爱,连一向严厉刻板的姚琦书对着唯一的女儿也是温声细语,不曾斥责半句,更别提姚老太太和三位兄长了。 姚老太太生姚清韵的时候就已经三十岁,本以为这就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毕竟姚清韵和前面的三哥姚清平相差了5岁,要知道前面的三兄弟可都是相隔一年生下的。 万万没想到,在姚老太太四十岁高龄的时候,竟然怀孕了,也算是老蚌怀珠,颇受了一番折磨,才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就是姚清远。 彼时姚家的长子姚清知已经17岁,即将成年,姚清礼和姚清平分别已经16岁和15岁。 因为和弟弟过大的年龄差,加上三位兄长正是忙自己学业的时候,不经常回家,姚清远和三个哥哥并不是很亲,反而是姐姐姚清韵,弟弟出生时她才10岁,对于家中新降生的小生命,她表现出了出乎寻常的好奇心和耐心,没事就过来逗姚清远玩耍。 加上姚老太太因为高龄产子伤了身子,自打姚清远出生以后,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卧床调养,这种情况下,姚清韵相当于半个姐姐半个妈妈的身份,照顾着姚清远长大,姐弟俩的感情非同寻常。 姚清远爱屋及乌,对于姐姐唯一的女儿,他的外甥女阿蓁也是极尽疼爱,但苦于奚蓁的内向性子,姚清远有心和她亲近,只能通过各式各样的礼物来表达。 而奚蓁虽然面上不显,对最疼爱自己的小舅舅也是满心孺慕之情,只是生性内敛羞于表达罢了。 但现在不同了,此奚蓁非彼奚蓁,谁也没有想到,一场自杀,奚蓁的芯子已经换了。 而这个全新的奚蓁接收到原身的记忆后,就决定抱好小舅舅的金大腿,原因无他,小舅舅太有钱了。 姚家以诗书传家,世代书香门第,姚清韵的三个兄长,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从小就对书本感兴趣,加上父亲的有意培养和严格督促,进了学堂以后,学习上更是出类拔萃。 而奚蓁的三个舅舅也不负众望,现如今都有所成就,大舅舅姚清知在教育局任职,一年前升任副局长。二舅舅姚清礼是大学教授,目前在上海大学的中文系教学。至于三舅舅,则是上海有名的书画家,经常在画廊开画展,其画作一幅难求。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奚蓁的小舅舅姚清远了。姚琦书老来得子,难免对他的管教放松了些,没有像前面的三个儿子那样要求严苛,倒是纵出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书香世家出来的子弟,没有读书人清高的品性,且对读书毫无兴致,从小就对银钱表露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这不,一满十八岁就开始折腾起来,不顾家中父母兄长的反对,外出闯荡做起了生意,气得姚琦书放话,家中谁都不许帮他,还是已经出嫁的姚清韵心疼弟弟,偷偷取了自己的嫁妆资助了弟弟,支持他追求自己的梦想。 谁也没想到,姚清远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靠着姐姐给的本钱,极其精准的将眼光放到了女人用的香粉、香皂等比较暴利的行业,没几年的功夫,在上海滩的商圈已经声名大噪,摇身一变,成为商圈新贵,再加上本身就出身名门,长相清俊,又会生金,一时间,引得上海滩名媛们趋之若鹜,但姚清远谁也看不上,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依旧孑然一身,为此可是愁坏了姚老太太和姚清韵娘俩。 ………… 从回忆中抽神,奚蓁发现娘又开始念叨小舅舅的婚事,忍不住望向小舅舅,发现他正一脸无可奈何的听着,忍不住“扑哧”一笑,见两人都转头看她,尤其是小舅舅,似乎对她的幸灾乐祸很不满,佯装怒意地瞪着她。 奚蓁赶紧收起笑容,决定还是帮小舅舅一把,“娘,你不是说等会要让小舅舅开车带咱们去逛街吗?现在已经九点钟,你还没准备呢。”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姚清韵,惊呼一声,赶紧上楼去换衣服加装扮。 等到客厅只剩下甥舅两人,姚清远看着笑得鸡贼的外甥女,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啊你,小鬼精灵,舅舅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样一面呢。” 姚清远无意的一句话,听得奚蓁心里发虚,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外甥女,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冲着姚清远俏皮道,“舅舅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吗?我现在十五岁,自然要多变一变啊。” 听着奚蓁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姚清远摇头失笑,“胡搅蛮缠。” 奚蓁又和舅舅闲聊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噔噔噔跑上楼换衣服。 客厅里只剩下姚清远一个人,白姨娘瞅准时机出来,嗔怪道,“舅爷来了,姐姐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都没来得及出去迎接。” 姚清远本来就对自己那个姐夫没有什么好感,更别提“好”姐夫的姨娘了,理都没理,装作没听见地坐在沙发上。 没想到自己上来就吃了一记软钉子,白姨娘心中不愉,想到自己娘家仍旧是无业游民的哥哥,面上笑得更加热情,“你是姐姐的弟弟,算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疏呢。” 姚清远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这位姨太太,我可不认识你,别在这乱认亲戚。” 白姨娘正待要接着套近乎,旁边突然传来奚蓁的声音,姚清远看过去,只见她一身粉色小洋装,黑发披肩,头上一个杏色发箍固定住头发,手里还拿着一个遮阳帽,俏生生站在楼梯口,“白姨娘,你不在自己房间里呆着,跑这里干什么。”说着话一溜小跑过来挽住姚清远的胳膊,霸道地宣布占有权,“这是我舅舅!” 白姨娘一阵气闷:显摆什么,当谁没有舅舅吗?只是没有这么有钱罢了,白姨娘心里嘀咕道。 紧接着,姚清韵装扮一新,换上一身浅紫色碎花旗袍,捏着手包,温婉优雅地走过来,“怎么了这是,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姚清远和奚蓁上前,一左一右将姚清韵挽住,不约而同地开口,“没什么,姐/娘,走吧。” 说完,三人无视厅内的白姨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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