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众人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了疾控中心。为了保险起见,瑞克让大家把车停在远处的路边,然后步行前进。 下车之后的景象让人感到意外和失望:周围是沙袋堆砌的掩护,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以用来隔离丧尸的东西;触目可及是被爆头的尸体,那数量无疑是他们见过最多的,几乎可以垒满一栋房子,看来之前发生过猛烈的交战,不过是哪方胜利就不得而知了。 A.J.举着枪,和瑞克他们一起将女人和孩子们护在中间,大家小心翼翼的前进,尽管如此,却还是被发现了。枪声在疾控所外的空地上十分刺耳,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丧尸聚拢,然后朝他们逼近。 大门仍然紧闭,任众人怎么捶打呼喊也不开,或许疾控所失守了,里面再没有活人。 “该死的!我就知道不该来这鬼地方!”肖恩咒骂了一声,然后接着道:“现在往车那边跑说不定还有机会。” 瑞克顿了片刻,忽然说到:“不,里面有人,我看见摄像头动了!”语毕,他又开始敲门,任肖恩和洛莉怎么拉他他都不动。 “瑞克,我们该走了,肖恩是对的,里面没有人!再不走我们都会儿死在这儿!”说话的是洛莉,她抱着卡尔情绪有些激动。 A.J.端着枪扫射一圈,把达恩和唐妮护在身后,才看了一眼瑞克,她不确定门是否会打开,如果出现了最坏的情况,她只有抱着达恩离开,这样的时刻她没法顾及其他人。 最近的行尸离他们只有一辆车的距离,瑞克对着摄像头说话,希望里面的人不要见死不救,A.J.击毙向她扑来的丧尸,正准备带着达恩离开,就在这时,门开了。 “拿上你们的东西快点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众人紧绷的神经在一刹那得到缓解,然后立刻带着行李跑进去。门缓缓关上,算是暂时安全了。 “有没有人被咬,或者抓伤?”仍旧是那个男声,然后他走到众人面前。一身洁白的研究服,高高瘦瘦的个子,挺拔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属框的眼镜,他端着枪,模样有些警惕。 “有一个被咬了,不过他没能撑到这里。”说话的是瑞克,“感谢你救了我们。” 那个男人顿了顿,放下了警惕,“你们可以进来,不过得先做个血清测试。” ———————————————————————————————— 实验室建在地下,乘坐电梯的时候,那个男人告诉大家他叫欧文·道森,危机爆发的时候,这里的人撤离的撤离,或者与丧尸对抗然后死去,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并坚守在这里。 闻言,众人心里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扑灭,只剩他一个人,那跟沦陷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只有等死而已。 “情况不算太差。”欧文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死里逃生的众人聚在一起,脸上是少有的放松。他喝了一口红酒,继续道:“事实上,这里快沦陷的时候,我们接收到了来自格林维尔的资料,证实了这是一种侵入人体脑部的病毒。” “病毒?” “没错,它通过血液,唾液等方式传播,受感染后,人体细胞会对其产生排斥,所以会出现发热无力等症状,直到这种病毒侵入脑部,人就彻底死亡,变成了只有基本捕食功能的怪物。”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变成行尸的时间不同?” “行尸?你们这么叫它吗?其实这个因人而异,两小时到二十四小时内不等,但就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的例子,这种病毒散播的速度很快。” “有解决的办法吗?” 闻言,欧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却并没有再回答:“好了,今天的问答时间结束,你们该享受一下这丰盛的晚餐,然后洗个热水澡,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众人看着欧文并不凝重的表情,心下的忧虑也暂时放下来。至少他们现在是安全的,而且还出现了一个貌似对这种东西了如指掌的博士,说不定不久后他们就能回到以往正常的生活了,多么美好。 瑞克和洛莉在大家的怂恿下,让卡尔喝了一些红酒,那个小家伙却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难喝,惹得众人一阵欢笑;T仔在灌格伦的酒,肖恩和戴尔在一旁发笑,达里尔也附和着说要看看格伦到底能喝多少,他几乎从没有这样热切过。 身旁的达恩和唐妮用薯条蘸着番茄酱,模样是说不出的满足,A.J.兀自笑了笑,而后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刹那恍惚间,她以为这是某个周末的聚会,可是一回过神来,那些藏在脑海深处熟悉的模样都成了虚幻。 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手指不停揉按着太阳穴也没办法减轻脑袋传来的胀痛。谁要拉着她唱歌?谁还不停劝她的酒?只记得匆匆把达恩和唐妮交托给卡罗尔后,她再回过神来,是蜷缩在厨房储物柜的旁边——几乎没人看得见的角落。 大家都应该回房间了,一切也收归的整整齐齐,A.J.狠狠敲了敲太阳穴,只依稀想起有人塞给她一张房卡,由于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她看那上面的数字,像是7012,又像是1072,她记不牢靠,而一伸手的时候,却发现脸上一片湿润。 A.J.摇晃着身子站起来,下意识往欧文告诉过他们的卧室位置走去,那是像旅馆一样分散在走廊两旁的房间。她步履不稳地往前走,痛苦而努力的分辨着房卡上对应的门牌号,然而一个踉跄,右手方向的一扇门被她推开了。 她撑在墙边按了按太阳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因为酒精的作用没有深思。A.J.走进去,发现床上没有人,于是安心的关上门,在进门的洗漱池用冷水朝自己的脸上泼去。 房间里没有开暖气,夜里的凉让只穿了一件短袖的她打了个寒噤。 卫生间的门可能坏了,怎么也打不开,A.J.负气的拍了一下,然后径自往床边走去,一头栽在了柔软而洁白的被子上,多久没有睡过这样舒适的大床了? 又说这边,达里尔正在洗澡,忽然听见猛的一声开门,不禁停下了动作,而后抹了一把脸,将耳朵贴近门边仔细听着。 有人在拍打这扇门,然后是水阀打开的声音,那人大概在洗什么,然后踉跄着步子往里面走去。 他警惕着拿起刚才脱下来的带着汗味的衣服又穿上,然后打开门,朝里面看去:床沿处,A.J.披着被子坐着,将头靠在墙上,湿哒哒的头发贴在脸上,脸色很白,鼻头却微红,不过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达里尔有些意外,又想起一两个小时前,大家吃晚餐的时候,她一个人闷头喝着酒,而后悄又无声息躲到角落里蹲坐着埋头哭起来,任其他人怎么劝也不动,只是默默的流泪。 那跟她平常独立自我的样子不同,明明难过无助,却又安静的不像话,不过,这才像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该有的行为。 他将双手的掌心在裤子上蹭了蹭,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犹豫了片刻,正准备开口,却又在下一刻咽下了将要说出的话。 算了吧,外面还有个沙发,在哪儿睡都一样,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这样想着,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那样魁梧的身形踩在木地板上居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达里尔已经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的A.J.忽然转醒,而后捂着嘴,也不看他,径直跑到卫生间里的马桶边蹲下,开始呕吐起来。 随手扯了身边的毛巾擦嘴,好一会儿,她紧皱的眉头总算舒缓一些,又咳了几声,才依着墙站起来,好在酒劲终于消了一些。 “达里尔?”并不知道是自己抢了别人的房间,A.J.疑惑着出了声。 闻言,达里尔也不多说什么,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不自然的关切:“还好吧?” “咳咳。”她咳了两声,点点头:“还好。”语毕,目光触及到了大开的门上标注的号码,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背靠着墙从口袋里找出房卡,比对了一番。 “我很抱歉。”按了按仍然晕乎乎的脑袋,声音里带着鼻腔,可能是感冒了,“希望没有给你添太多麻烦。” 达里尔摇摇头,忽然想找些什么话来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道:“没有。” “那就好,你见到达恩和唐妮了吗?” “卡罗尔带着他们。” “我知道了,谢谢。” A.J.扯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往门外走去。 “晚安。” 她刷开面前的门,朝他点头。 目送她进去的达里尔不着痕迹的也点点头,而后不再说什么,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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