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人的心神早已沉醉在面前纷繁复杂的图案中,靳坤敲了敲门。 林娇听到声响,猛的抬起头来。看清来人,俏丽的杏眼流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 “学长,怎么是你?” 在此处撞见林娇,也是出乎靳坤的意料:“我来给我姐帮忙,她现在叫你下去。” 想到两人并不算常见的姓氏,林娇一时了然。 两人一同走下楼,靳坤唯我独尊惯了,向来没有不说话可能会冷场的意识,依旧是林娇起话头:“之前真是太感谢学长了,我的脚才过了不到一周,就好的差不多了。” “最近还是需要注意,不要跑跳,也不要走太多路,给关节增添太大的负担” 两人聊着下了楼,看两人早就认识的模样,靳妍几人也是惊讶。 “娇娇快来吃水果。”靳妍一向自来熟,此时也学着阿P叫林娇娇娇。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人坐定,靳妍便一脸八卦地问到。 这么些年,她还没见她堂弟和哪个女生接近过,谈恋爱,更是没有。真是浪费了靳家祖传的好相貌。 “她是我邻居。” “他是我学长。” 两人异口同声,但所答相差甚远,显然靳坤的回答暴露了更多重要的信息。 “哦~~邻居呀。”靳妍这声哦调子拉的很长,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林娇连忙将自己脚受伤靳坤帮她治疗的前因后果说明清楚。 听完解释,靳妍看无八卦可八,就继续将话题转到让靳坤继续帮忙拍摄上边。 她上来就是亲情牌,一通诉苦哭惨,奈何靳坤偏偏不为所动。 亲情牌打不通她便开始胡搅蛮缠:“喂,老弟啊,刚刚不都说了嘛,送佛送到西。你也没否认啊。” “说好了就今天下午一天,言而无信可不好。”靳坤向来不会将就别人,冷漠散漫地顶回去,深邃的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气氛一时尴尬。 林娇从小就是一团和气的小老好人,看不得尴尬场面,连忙出来圆场:“妍姐,学长,先吃些水果再商量吧,刚刚在摄影棚肯定出了一身汗。” 林娇的声音如人,音调不高,软软的。她幼时跟着外婆在江南水乡长大,不自觉的带着些吴侬软语的调子,婉转悠扬的声调缓解了冷凝的局面。 靳坤端着杯酸梅汤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掀着眼皮看林娇吃的专注,如花朵般鲜嫩的嘴唇咬着鲜红的西瓜,嘴角沾了一点西瓜汁,在肤色如雪的脸上尤其分明。 靳坤觉得那晚在楼道里心口痒痒的感觉在此时又出现了。 想起刚刚没有拿镜头捕捉下的美景,他的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兴味,薄唇轻启,轻飘飘说下一个“好”字。 纠缠许久靳坤并不松口,靳妍都不抱希望了。此时听到他说好,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答应了?” “嗯,但我不保证每天来。”靳坤淡淡的回答。 天色渐晚,靳坤起身准备离去。 靳妍突然开口:“你顺路把娇娇带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林娇不欲麻烦别人,忙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回去。 “走吧。”靳坤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带着金标logo的车钥匙在修长的手指上打个圈儿。 看林娇没反应,他蹙着眉:“跟上。” 靳妍手肘戳一下林娇:“快点儿。你以后就跟着你的靳学长,坐他的车来回。大热天一个人挤地铁这么远怪辛苦的。就当我给你的实习补贴了。” 靳坤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看着靳妍:“拿我做人情补贴她,姐,这不太好吧?” “咱两谁跟谁啊?娇娇你也别和他客气。” 靳坤那句“拿我补贴她”的语气和当日那句调笑的“杨医生让我来伺候你”太像,如低音大提琴,低沉而有磁性,林娇听着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 靳坤咋舌,被靳妍的厚脸皮所折服,索性不在理她。 目光落在林娇身上,逗弄这个一本正经的学妹还是有很大乐趣:“那么……娇娇小学妹,你一般几点出门?” “啊……”林娇没想到靳坤会答应,一时没回过神,呆呆的。 靳妍被林娇的呆萌逗乐:“快谢谢学长,以后你实习就有专属司机了。他要是不过来也没关系,你打车过来,我报销。” 对于自己人,靳妍一向出手大方。 “那就麻烦学长了。”林娇规规矩矩鞠躬道谢。 “我……我以后帮学长买早饭吧。”反映过来之后可以不用再挤地铁,林娇开心不少,眼睛笑成一弯新月,苹果肌饱满,脸颊泛起两个小酒窝,十分甜。 靳坤和他那纨绔子弟朋友玩起来一向日夜颠倒,日上三竿才起是一贯作息,一年到头都没正点吃过几次早餐。 看着那双笑眼,靳坤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 - 林娇收拾好东西,靳坤已经在跑车前等她。 他身形修长,影子被傍晚斜照的阳光拉得很长。 依旧是那辆张扬的跑车,跑车剪刀门缓缓升起,两人坐入车内。 林娇系好安全带,她家教严,任何时候都坐得端端正正。 靳坤从未见人坐他的这般正襟危坐。 他发动车后,便顺手扭开车载音响,想让这个时刻绷紧着弦的女孩放松些。 缓缓的钢琴声响起,琴声舒缓悠扬,抚平了一天的倦意与夏日的燥热。 是德彪西的月光。 靳坤看起来散漫桀骜,林娇没想到他会听这般温柔到极致的曲子。 音乐声在车内流淌,靳坤即便沉默不语气氛也不算尴尬。 就这般单曲循环到了小区楼下。 暮色四合,路灯在葱茏的树影间洒下温暖的黄色。 “你先上去。”靳坤坐在车内并不打算上楼。 林娇道谢下车。 靳坤坐在车上看她离去,少女不算高,但身材纤细,比例尤其好,牛仔短裤下露出的以上腿笔直修长,在黑夜里,白晃晃仿佛反着光。 伴随着潺潺音乐声,靳坤突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读过一句诗:今夜月色真美。 靳坤在车内呆了许久,昏黄的灯光下,凌厉的轮廓线条变得柔和,幽深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用嘴衔着,打火机打了几次愣是没点着。他烦躁地将打火机丢在一边。手抱着头,身体蜷缩着,情绪波动太大,一头银发被他拨弄得散乱无比。 这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一首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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