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荡为寒烟

章十三：荡为寒烟　　同一时间的清晨天空云层多了起来，遮住太阳，天气有些阴沉了。慕灵瑶与寒生已穿过了树林子，到了城西。结果却变了寒生环抱长剑走在了慕灵瑶前面，当然慕灵瑶此刻并没有在意这些。　　而城西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不比城中心热闹，因不属于城中心，属于一个镇子，而它的建筑也不是鳞次栉比，是一家一户的，一般的房屋倒像是院子，总体格式以人居住为主。却也是碧瓦朱檐，只是相比城中心这里显得有些冷清，街道上往来的人不多，摊贩也少。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中年男人、妇女、老人，和三三两两的小孩。两人走着，也没多在意。寒生性子沉的很，一路至此慕灵瑶问一个问题回答一个，少言少语，让开朗的少女慕灵瑶很是郁闷。　　“哎！你们中原的人阿，没有一点热情的感觉，话太少了。”慕灵瑶不得不感叹，她遇到的人怎的都是如此淡漠之人。偏偏就她耐不住性子。一路把寒生当成了导游，又是问这又是问那。从理想爱好到中原民俗风情，如此一来昨晚赶路瞌睡都少了很多，慕灵瑶第一次总结出聊天有助于提神。她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一边介绍自己家乡的，没想到被寒生持剑的右手挡住。　　“已经到了。”寒生淡淡道，在一处宽敞的大巷子口停下脚步。　　到了？慕灵瑶顿步，可入目所及那里有什么铸剑堂，全部荡为寒烟，一方方被火烧过的一处处的灰和焦木烂铁，一根完好的木头都没有，风掠过，鼻子能闻到木炭的味道……　　“……这一方烧焦木头跟一些烂铁，你不会告诉我是铸剑堂吧。你果真不会讲笑话。”慕灵瑶哪信，之前才相约提起的地点是一处残垣断壁的废墟？故牵起嘴角勉强一笑，这不爱说话的人第一次开起玩笑还真是不一般，就配合他一下吧。　　“之前是。”寒生没有反驳，而是走到焦木废墟处翻出了一块焦黑的木板，取出一个已破了一角的牌匾，那是一块类似于铜牌的匾，残破不堪，拍下上面沾染的灰烬，那金色的“铸剑堂”三个字证明了这里正是曾经风光一时的铸剑堂。如今又用灰烬烂铁证明铸剑堂已然不复存在了。　　“怎么会！这……”慕灵瑶见此上前拿过残破的牌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那双杏眸里满是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为何九烟姐又让我来此……”　　“九烟？卿彦？他是女子。”寒生问。　　“……她，”慕灵瑶犹豫一瞬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转念一想，男女身份也没什么隐晦的吧，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而后少女拉住一个买菜路过的妇女问道，“大姐，你知道这里到底怎么了吗？”　　“不知道，都烧过好几天了，很多人尸骨都无存了。”那路过的妇女说完就走了。这个世道，哪里被火烧了，哪里的人死了，开始是很惊怪，可慢慢也就淡了。事不关己又何必多去在意呢？各人过各人的日子。　　“诶，大哥，你知道这儿怎么了吗？”慕灵瑶又叫住另个过路的中年男人问道。　　“被火烧了，怪可惜的。之前还是挺有名气的。”那中年男人言语中略有惋惜，说完顺便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们不是这里人吧，最近一些地方不太平，你们年轻人小心点。”　　“小心？小心什么？”慕灵瑶听了不免好奇的问道。　　“哎呀，反正小心就对了。”那中年男人说完，脸色有些隐晦并没有再说其他便走开了。　　“诶，别走阿。小心什么阿？”慕灵瑶看着说话说一半就走了的中年男人，喊了声，最后嘀咕道：“这大哥怎么这么怪，神神秘秘的，说话说一半……”　　“现在铸剑堂已然不存，你还要等她？”寒生却不在意其他，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很淡漠，那雪色衣袂飘动，环抱长剑的人，就是如同寒雪一般，似乎永远也化不开。　　“我与她约好了，要在这里交给她东西。”心中的好奇被寒生的问话转开了，管他呢，小心，小心……有什么好小心的，自己只要不招惹别人。简简单单去开开眼界，这总该没问题吧。　　“或许你可交给我，我代为转交。”　　“……嗯？你认识她？”慕灵瑶一双灵动的杏仁眸看着寒生问道。不对啊，他连她是女的都不知道。难道是九烟扮的男装太像了，不过的确也挺像阿。　　“不认识。铸剑堂名气不小，我有朋友认识她。”　　“不用麻烦啦，我亲自交给她好了。她……恐怕都不知道铸剑堂成这样了吧，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把剑鞘交给她了。”说完少女看着手中那残破的牌匾，眼睛里有些惋惜，那是为卿九烟感到哀伤，可是她又能怎样呢，什么也做不了。慕灵瑶摇摇头，她自己都是一个不自由的人……不过信用还是得有的。她要做的是把剑鞘交给她，珍惜有限的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现在自己要饱饱吃上一顿，接着再回来等她。她瞅瞅眼前人回想起九烟，好像他们修习武术的都很少觉得饿。可她不成，她要吃饭，保证体能充沛好去实现她的想法，再回那冷冷清清的地方。　　“你，那个……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借点钱。听说你们中原都要用钱的，跟我们那里不太一样。我出来匆忙，没换钱。”找不太熟悉的人借钱，确实有够不好意思的。不过所谓行侠仗义，慷慨解囊。也救过自己，好事算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先借借再说吧。　　“你要钱做什么？”　　“吃饭，买兵器。饭吃饱才有力气实现“梦想”，买了兵器学武功。才有能力保护自己。”　　“你要实现什么梦想？”寒生一路听她说着梦想，现在又听她说的这么煞有其事。淡漠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一丝好笑的神色，问道。　　“我？我要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味。”　　“好理想。”寒生眼里透出不以为然，淡淡道，还以为这丫头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理想，没想到如此无聊且平凡，不免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稚嫩。往后他才知道她要的这些多么可贵……　　“所以现在麻烦借我点钱，然后去吃上一顿，再回来等九烟姐。”慕灵瑶说着拉起了寒生袖子，就往前边走。　　寒生一直在欢生楼接受训练直到合格跟着飞雪主。平时都没跟女孩子打过交道，被一个不熟悉的姑娘就这么扯着衣袖走，不由得不自在，可一时也不知如何，就被牵着衣袖一直到了一处稀饭包子铺。　　“老板来一屉包子。”慕灵瑶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蒸笼，闻到一股葱香肉馅的香味。　　摊贩看着眼前两人，男的一身雪色衣裳，姑娘一身外域服侍，头上还戴着彩色翎羽，长相很甜美。笑呵呵应着，“两位坐下稍等片刻。”　　接着慕灵瑶与雪寒生挑了一处坐下。片刻老板端了一屉刚出笼的包子来，那包子热气腾腾，个头可说是很袖珍了，小小的足够一口一个，慕灵瑶率先夹了一个，老板很热心的端来了两碗蔬菜粥。　　“你怎么不吃阿。”　　“不饿。”　　“你喝一点粥阿，这个粥很清甜，味道不错。”　　寒生由于自己身为死士素来警惕，一般都不在外面轻易吃食物。作为死士其实对饮食并不挑剔，自己也曾为了生存会煮些东西。因为接受训练，内力底子好，一两顿不吃倒也没事。最后不耐少女的好心，随意喝了两口粥。　　慕灵瑶正要给寒生分享美味的袖珍包子。夹在半空，突然手变得无力，包子颓然落下，滚到了地上。　　“我的手……”慕灵瑶感觉整个手臂使不出一点力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寒生以为只是少女手抽筋了之类，并没有特别在意。　　“我……我手感觉很没力气。”这厢说完。只见一队人马由远及近，铁蹄“哒哒”作响，为首的是一个气质略佳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银色戎装，灰色披风。头戴一个同色头盔，头盔上是插着一根羽毛的盔缨，随风舞动，紧跟着是一个跟他差不多打扮风格的人，只是没有披风，衣服是黑灰相间的。最后面一小队兵卒跟着，大概十多个人的样子。　　寒生星眸一沉，警惕心油然而生。这时再看看慕灵瑶，只见她正甩着自己的手，甩完又甩另一只，很难受的样子。　　“粥有问题！”寒生握剑起身，一把丢了盛粥的碗。碗和着稀饭碎了一地，却没有任何异像……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前排的几个多兵卒皆持长茅纷纷走近了雪寒生两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