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瑁看着简可的神色便知道了,暗暗送了口气,总算把这话圆过去了,还是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的好,于是开口问:“现在,我们先去那玩?” 可事情并不如愿,简可一如既往的纠结在其中,疑惑地问:“我们不用去找扈栎吗?你可是答应了的,要请他去看醉打快活林的。” 白瑁觉得如咽进了苍蝇一般,怎么还能记得这事?!不觉就眉头皱了皱,说:“那只狐狸跑得那么快,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两个哪能找得到啊!再说,就算找到了,万一被学校那帮疯狂的狐狸迷们看见了,还不要生吃了我们啊!” “可是……” 白瑁忙打断她的话:“啊呀,别可是啦,狐狸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吧。最多下次补上,今天这样,我们还是避避得好,可千万别把我们自己给搭进去了。”说着,装出害怕的神情,“太可怕了!太疯狂了!会没命的!” 白瑁的演技不够好,表情不够逼真,那害怕的神色到了她的脸上只是一幅奇怪的样子,真正一张鬼脸而已。 简可扑哧一声笑了。 “那么,就算你同意了,我们现在往那边走?”白瑁赶紧转移话题。 简可似乎也没什么想法,低着脖子想了想,随手向右一指:“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吧。” 那条路向前五百米是一个十字路口:往左是巍峨富丽的宫殿群,梦中的汉宫正在其中;往右则是一处不见边际的大湖,这里建的是古战场,水泊梁山、火烧赤壁都在此能寻找;而一直向前则是依清明上河图而建的一条东西向街道,茶楼酒肆林立,倚河而建,正连着西面的宫殿东面的战场。 白瑁眼尖,早发现扈栎是沿着左边跑得,估计他最终是要左拐的,不由得在心里偷笑:那只狐狸他一定不知道那个梦,不然怎么会去自投罗网呢。 现在向右正好离他远远的,可以玩得尽兴。 于是,白瑁拉着简可高高兴兴的向右转去。 虽是深秋,可今年天气甚好,尚未有寒流来袭,各处花树还未显出颓败之势,枝繁叶茂, 菊花正盛,枫林正红,一路的风景迤逦,穿过□□,拂过垂柳,眼前就露出一片烟波浩淼的水面来——这里正是本市有名的风景处——酒湖。 此时,简可和白瑁两人正站在湖边,望着湖中小岛。 简可笑嘻嘻的指着湖中小岛,和白瑁商量:“等下我们到那个岛上去玩吧?” “那是什么地方?”因为阳光的关系,白瑁微微眯着眼,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呆呆的。 “那里建的是梁山泊啊!”简可指着路边巨大的地图牌向她解惑,又抬头看看了湖中的小岛,笑道,“你说,那个小岛会不会就是葫芦山的山顶呢?” 白瑁看似茫然的望着身边的女友,似乎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没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简可解释:“就是这个湖的传说啊。” 白瑁继续一脸的不知所以然,愣愣地看着身边的人。 简可有些惊讶,一迭声问:“酒湖的传说啊,你没有听过?我们市里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啊。” 白瑁嘿嘿一笑,做出不耻下问的表情:“什么传说?” 简可惊叫了一声:“你真没听过?还是不是我们市里的啊,连自己家乡这么有名的故事都没有听过!” 酒湖的名字是有来历的。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本是座山,因形状像极了倒扣的葫芦水瓢,被称为葫芦山,每过子时附近的住户便能闻见丝丝缕缕的就像从山中飘来,十五月色最浓时,甚至能看见山顶上隐隐绰绰的人影。曾有山民夜半偷偷的上了山顶,却一觉香甜,在醒来时已是在自家床上,从此便传为仙踪。 春去冬来转眼几年,酒香每天都如约而至伴着住户坠入梦乡。 突然有一日这已成习惯的清冽酒香消失了,再过了几个月,村民们夜半被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惊醒,久违的酒香又飘然而至,浓的让人沉醉,沉醉在充满浓得化不开哀思的梦中。第二日,清晨起床再瞧时,小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见边际的广阔水域,淡淡的酒味浮在水面上。 村民们取湖水回家,酿出的酒竟比从前山泉水酿出的好喝许多。 从此这个湖便得名为酒湖。 “原来还有人记得。”白瑁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简可绘声绘色的说完了酒湖的故事,正沉浸其中,没有注意到她的叹息,犹自问道:“你说这故事是不是真的呢?” 白瑁回过神来,眼睛亮闪闪的,一脸严肃,笃定道:“真的!” 简可望着她严肃而晶亮的眼神,有些奇怪,愣愣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呢?”顿了顿,又问:“原来猫你也相信这些传说么?看你平时的样子,经常拿神仙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是彻底的无神论者呢,从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故事呢。” “嘿,说点坏话有什么,神仙哪有这么闲啊。如果什么都管,那帮神仙们不得忙死么!这世上说神仙坏话的人那么多,哪能这么计较呀!”白瑁意识到态度太过激烈了,忙缓和了语气解释:“我一直都觉得所有的神话故事传说都是有事实根据的,只是时间长了,流传下来的事实被人添加了各种想象,更加艺术化了。”末了,自顾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以后一定要参与到人民群众的讨论大业中去,不能脱离群众,瞧,现在都有隔阂了。 简可认认真真的点点头,一字一句的说:“嗯,你这观点我也很赞同呢!其实,我小时候第一次听说这故事的时候,心里就觉得这一定是真的呢!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故事里的人曾经一定很快活,可是后来发生了些悲伤的事。”简可的声音渐渐地夹着一丝伤感,“我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满心满怀的伤心呢!” 白瑁愣了愣,心里是真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思忖一会儿,到底只能很浅薄的问了句:“真的么?” “当然啊。”简可加重语气,有一丝丝不满,“这有什么可假的?” 白瑁只能歉意的笑笑:“嘿嘿,我不是那意思,只是第一次听见和我一样的观点呢,有些不可思议。”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前,我这么说的时候,好多人都不认同呢! 是前世之事是过于深刻,即便在忘却一切之后,还是在灵魂深处留有无法抹去的印记么? 想得有些头疼,白瑁不由晃了晃脑袋,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女伴一眼。 简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嗯了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时,突然转头远远地望见来了一艘船,便再顾不得闲谈,忙拉着白瑁一同向售票处跑去。 白瑁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不用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了,开开心心的对售票员说:“买两张船票。” “两人六十,含梁山泊的小门票。”年轻的售票员微笑道。 白瑁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递给售票员。售票员接过钱,低下头去,找零,撕票。 就在等着拿票的短短几分钟内,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响起: “再加一张,一共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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