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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楠的思绪飘向了山那边的故里金华,那凝聚着她少女初恋的浪漫校园,她闭着的眼睛里汪着二潭清澈的水,她闭着眼睛,看见了一个青春健美的少女在校园里匆匆的走着,急急的奔向飘着饭菜香味儿的饭堂,她端着一大盆红烧蛳子头,从心底里笑出花儿来的递向在餐桌前坐着的一个男学生,那苍白瘦削的倪辛,看着他理所应当的夺过盆子全神贯注的对付着蛳子头的贪婪样,何楠浑身充满爱情的喜悦着,接着便是在那春夜里,那株庞大的伞盖般的海桐树丛深处,她与倪辛如胶着般的扭曲为一体,亢奋的激昂着,热在体内燃烧着,仿佛要喷出体外。忽然一声雷霆,狂风夹着暴雨倾泻而下,她浑身一下子被淋湿了,而且她被倪辛一下子从海桐的庞罩下推了出来,暴露在电闪雷鸣的夜雨中,她一下子激灵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寒颤,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银行储蓄员在敲击柜台的声音,她在等待中不知不觉的打起了瞌睡,大脑神游了一番,储蓄员耐心的说着话,请问你还要办什么业务?脸上那职业性微笑让何楠一下子彻底的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呵欠,哦,办好了,拿过从柜台里递出的存折,翻看着那上面刷新的数字,何楠满意的笑了笑,兴高彩烈的伸出手指啪的弹了一下存折,朝着柜台里的服务员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扭转身子,高跟鞋一路脆响着大红紧身衣裹着的丰满的身子扭动着走出了储蓄所。她走着,眼睛里不知啥时渗出了二滴水珠,她用手拭了一下,不知不觉的笑了一下,才刚那梦不算梦,思不算思的神游,倒让她对那遥远的过去匆匆的浏览了一番,曾经的纯洁,美好,曾经的初恋,在她清醒过来时此时再回首,仿佛那一切都象她脸上不知不觉间挂上的那丝微笑,转瞬即逝,可美好吗?呵呵,何楠自嘲的轻声笑了二声,过去,那死抱着守卫着的爱情,真真是可笑至极,纯洁?这世上有这东西吗?何楠不禁摸了摸包里的硬扎扎的存折,这才是硬通货呢,对了,这几天那大伯被她用录象带狠敲了这一大笔,那老火正旺旺的燃着,得离开他的视线消失一阵,不然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味道不正,现在的何楠才不愿看人脸色呢,如今别人看她的脸色还差不多,那老娘这几天上哪儿快活几天去呢?她抬眼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她空然很是想念金华了,想家?家是什么,如若说何楠想家还不如说她想念把她开除的校园呢,在那里她能寻到她的得意,快乐,与梦想,这就是所谓的根吧,至于罗蛳巷的家,那曾经一度捧她上天,在她怀孕后又被打落尘埃受尽折磨的阴暗老屋,更象一个恶梦,对,回金华,何楠急急的跨上了回金华的旅程。    杭州余杭西溪湿地的民丰村,花木掩映,垂柳拂风的临水小院,还是照例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农家小酌,阿呆大口大口的喝着香浓甜香的红糖鸡蛋花儿酒,脸上枯槁般发黑的脸色显出了日渐灰败,间歇夹杂着有气无力的气喘声,间或几声闷声的咳嗽声显见的阿呆老了,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只是阿呆的脸上还是有着满足的神情,他吃着酒菜,看着胖大的傻伢儿,眼睛转向在灶间穿梭过往替他还有他的傻伢儿盛饭,布菜的上门女婿吴超群,不知不觉间已是春末夏初时节了。    夜凉如水,星月如钩,吴超群把最后一点厨余垃圾扫向了庭院正对的河面,只听到扑落落的零星的水声,眼见着那垃圾有浮有沉的不一会儿河面上便恢复了流淌着的静水,他望着水面若有所思,顺手拎起一把竹椅子,在小院中坐了下来,右手捏上左肩的酸痛处,忙碌了一整天的大脑还有身体在清静凉爽的小院中渐渐的冷却了下来,理着纷乱的思绪,他望着天空,星光灿烂的夜空象是在对他戏谑着点缀了一幕的笑闹,也却如他此时的心思,热热闹闹,但丝毫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是徒添了满腔的烦恼。  自从阿呆发现傻伢怀孕之后,这死老头便前村后庄的吆喝了个遍,弄得吴超群见人便被恭喜,领里相遇便是讨喜蛋喜酒,他前后作揖,强装笑脸的应付着,但心里是打翻了十五六个调料瓶,什么味儿都有,但绝不是阿呆与村领们所想象的味儿。    说实在的头一时间看到傻伢儿的呕吐,他只有一腔的厌恶,继尔是习惯性的抑制,装蒜,这一套他本已习练多年了。但被阿呆一口喝破,他感到了一种惊剧的后怕,这种恐惧一直持续至今,他强压着内心的惊恐,表面平静的领着傻伢儿去证实了确实怀上了他吴超群的孩子,他的内心有种摊塌般的恐惧,失落,本能强烈的头一反应便是逃离。他不能想象,胖大的傻伢儿会生出一个面相酷似他的男傻子或者女傻子,然后,他这一生一世在一群傻子中间劳碌着,奔波着,为养活一群只会吃饭的人形动物而老死在这一个人鬼不知他为谁的乡村,暂且的藏身此处本是他的临时打算,哪知暂避一时渐渐的变成了安居乐业,别人看着他以为幸福无比,这阿呆傻伢给了他一个家,一个不算富裕便温饱衣食的家,但他对阿呆当初的因了逼婚而种下的仇恨一直在暗处滋长着,当然他也没闲着,他在一天天的悄然无声的宰割着阿呆的生命,用他无声无息的夹竹桃的食器,用甜润滋美的红糖鸡蛋花儿酒,当然里面一日大似一日的雄黄的添加,阿呆在不知不觉中畅饮着这温柔的鸠液,阿呆本来命不久矣,按吴超群的计划进行时,夏末秋初便是阿呆的死期,而且是在村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幸福的寿终正寝。他会是一个十全十美,孝顺体贴,任劳任冤的二十四孝上门女婿,在众人的一致夸赞之下,完成一项完美的谋杀,接着再处理了傻伢儿,或者就不处理,权当是头猪养着,反正掩众人耳目吧,只当是一个物件。    但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对了,这打破这按步就班的是傻伢儿的怀孕,阿呆兴高采烈的精神状态看着且不肯死呢,一定还会拖着不死,或许这老头儿的身体内已然以毒攻毒的产生了习惯的抗药性?不怕毒了?但如果他且不肯死,那必定会拖着等傻伢儿肚里的孩子出生,那一切又不知平添出多少枝节,唉,想到此吴超群耳边仿佛响起了傻伢儿呜哇的呼喊,唉,要是来一个或者二个小傻子,屋里响彻着鬼哭狼嚎的呜哇声,一群傻子流着口水,在转着他奔跑追逐着。他抱紧了头,狠狠的揪着自已的头发,头皮炸炸的痛着,他狠狠的揪着,唉,他只顾玩得开心,哪知这傻猪真的是会生孩子,唉,难不成真的要看着这头猪生下他吴超群的第二到那时他还走吗?那孩子呢?一种怪异的烦恼充斥着他的内心,不,不要,我才不要这人不人兽不兽的杂种,不能让傻伢儿生出孩子来,那乍办?带她上医院?做了孩子?不成,首先阿呆会闹起来,而且村人会发现,会醒悟出他的心狠手辣,那乍办?处理是一定要处理掉的,不然真的拱出个怪物来,那真叫尾大不掉了,到时或许自已会下不去手?嗯哼,他想到此时冷哼一声,嘴角挂着一丝歪邪的笑来,“傻伢儿,你真不该怀上,要不然你还是很好玩的,但这样,阿呆且放一放了,酒照旧的每日里温暖着呈上,只是你的傻伢儿要先你一步踏上归途了,那傻伢儿?我该如何处置你呢?”夹竹桃的食器在傻伢儿的身上似乎没起啥的作用,那傻子天生的健壮如牛,也不知吃了啥,真有如神农投胎,尽管吴超群下尽百毒,但吃什么好象都没啥反应,唉,毒似乎奈何不得这傻子,嗳,吴超群揪着头发的手突然松了一下,血脉一下子冲上了大脑。他望着如镜面似的静水河面,突然想起了阿呆曾对他说过的一番话,“我傻伢儿命苦呀,娘是个疯子,原指望生了小囡之后头脑会清醒些,但不知生了傻伢儿不久便疯得更厉害了,整天疯疯颠颠不知怎么回事一脚滑落河浜里淹死了……”对呀,淹死了,他当初就是因了被人丢落河浜里差点溺死,被阿呆捞起才被迫当了这家的上门女婿。对,我得好好的报答这老泰山一把,我从河里来,你的傻伢儿女儿到河里去吧,这就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哈哈哈,这是个好法子,河浜是个干净又清净的地场,无论多少垃圾脏物,无论多少大小秘密都能包容的没有踪迹。傻伢儿你准备好上路吧,暗夜中吴超群的眼眸在闪着亮光,他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走向堂屋。    小叶栀子是一种灌木类野生植物,花朵洁白小巧,主要分布生产于南方等地区,土话也叫三枝花儿,它香味儿浓郁,洁白艳丽,栀子花还可以代替药材来食用,主治高烧热病、心烦不眠、口舌生疮、眼结膜炎等病症。桅子采收是在9月到11月分左右,采收到的花瓣经滚水氽烫去掉花瓣的香味儿,再凉拌或者清炒,味道有如玉兰片,是一道夏季的去火凉菜,农家经常会有这一道家常菜。即是食个鲜儿,又有药用价值。特别提醒的是桅子花苦寒,脾虚肾阳不好者,千万要谨慎食用。    每天村人们都会发现一大清早勤力的上门女婿吴超群都会从村后的山上采摘满满的一大篮子洁白的三枝花儿白色的花瓣儿,浓烈的花香洒落一路,也沐浴着村里街坊羡慕的眼神与夸赞。同样吴超群的脸上也挂着心情愉悦的笑容,因为在不经意间,吴超群发现三枝花儿浓烈的香味儿会刺激傻伢儿呕吐,于是几乎他每日里都会上山。    到了晚上,卧房里都会传来傻伢儿翻江倒海的强呕声,夜夜吵的阿呆不得入睡,终于有一天,阿呆拍响了傻伢儿与吴超群的卧室门,门应声打开,看到的是满地的呕吐物,女婿吴超群正在温柔的抚着傻伢儿强烈抽搐起伏的背部。阿呆欣慰之余,满脸密布的是对傻伢儿的疼爱担心,望着阿呆的脸,吴超群知道是开口说话的时候了,“阿爹呀,傻伢儿这几天反应厉害,我倒没啥,只是吵得你整天睡不好觉,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想这样,现在天也热了,鸭寮那边晚上凉快,也清静,不会吵到你,我同傻伢儿晚上睡到那里去,鸭子也到了产蛋期,晚上也可以顺带着拾拾鸭蛋,收收虾笼,干点儿零碎活儿,傻伢儿在鸭寮那边,空气流通,凉快,也可能睡的好些,毕竟现在她是二个人,晚上休息的好,也满要紧的。”“嗯,超群呀,还是你想的周到,要不试试看吧,如果你二个人在那边还是睡不好,就再回来,要不换我去睡?”“那怎么行,阿爹,亏你想的出来,你尬大年纪的人了,脚还摔断过,那里别说夜黑了就是白天都不好走,你在家好好休息,你要是身体好了,也给我个心安,我就可以只顾阿呆这一头了。要知道阿爹,你的平安就是我们做小辈的福气呀。”阿呆傻笑着泪眼朦胧的望着吴超群。    窄窄的田埂路上,几个街坊相帮着抬着一只硕大的水缸,还有烧饭的锅碗瓢盆,阿呆瘸着腿拐答拐答的跟在后面。那是他叫来帮着女婿在鸭寮里安家置备东西的一行人马,不一会儿,鸭寮里便布置的妥妥当当,屋角的水缸里装满了水之后便立马放养了几条虾笼里逮住的黑鱼,各处看着都满意了阿呆便拐答拐答的同街坊四领一起相跟着回到了大屋,吴超群早已烧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烧好了一大锅红糖鸡蛋花儿酒,酒香浓郁,菜香四溢中,领里街坊夸赞的言语也笑语声声的环绕着小院,吴超群的细心体贴让村人的羡慕在极度的升级,言谈中村里街坊的简直是羡慕忌妒恨了,阿呆放开了喉咙,张扬着自家的幸福美满。    夕阳西下,夏日里如火烧云般的晚霞映照下,田埂上前后相跟着吴超群与傻伢儿,这已然成了民丰村的饭后一景,村人都知道,这是忙活完了一天的吴超群带着傻伢儿去鸭寮里睡觉,因了在老屋里傻伢儿夜晚吵闹而影响阿呆的休息,村人的印象里更彰显了一重这上门女婿的孝顺体贴与细心。田埂上前后相跟的二人似乎就是二个字幸福。    阿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日渐沉重的的身子终于在晚上能够一觉睡到大天光,每日里女婿精心烹制的酒饭菜肴新鲜可口,红糖鸡蛋花儿酒补人暖心。但不知乍的,自已感觉身体日渐一日的疲劳,有时阿呆甚至感觉到这一觉睡去会不会醒不过来,老眼昏花着看物事越来越朦胧,只有傻伢儿胖大的身躯和渐渐显形的肚子,让阿呆兴奋着,阿呆每日里感觉身体里的元气在一日日流失,但他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那就是亲眼看到外孙子的出世,那他就会闭上眼睛了,阿呆坚信他一定能看到,那样他的幸福会丰华圆满,阿呆笑着睡着了。    又是晚饭时分,一尾糖醋鲤鱼浓香赤亮的摆在桌子中间,边上的肉骨头千张百叶结前傻伢儿在专注的对付着,盐水毛豆夹着鲜红的红辣椒与黑呼呼的八角大料,香里带臭的油炸臭豆腐,荤素完美的香味儿让阿呆醺醺然的半靠在竹椅子上,今日里的红糖鸡蛋酒似乎有点多,“超群呀,你看今天的鸡蛋花儿酒你是不是来一碗?我全喝掉好象有点多,嘿。”“不了阿爹,我一喝酒晚上就不警醒,怕傻伢儿的动静听不到,她现在毕竟肚皮里有小囡了,一时看顾不到我怕出事,不喝,多点怕啥呀,不用担心,多睡睡酒劲就消了,阿爹的酒量我又不是不晓得,没事的,黄酒舒筋活血,多喝点对身体好,喝吧。喝完你早点睡,今天天气满闷的,我怕下雨,这里弄好我就早点带傻伢儿去鸭寮休息了。”    老屋堂前,燕子低低的飞着几乎擦到了地皮,然后一下子拉起打了个翻滚钻进了梁柱上筑就的泥窝儿里,阿呆呆看着,院墙上的青石屋角渗出一颗颗的水汗,空气里闷的能榨出水来,潮热,气压低的让人胸腔里能喷出热呼气来,就象汽车的废部的排气管,阿呆大口的喘着气,不安的呢喃着,“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眼看就来到。唉,超群,收拾好同傻伢儿早点去鸭寮睡觉吧?要不今天就别过去了,在老屋里过夜,兴许傻伢儿今天不吵了呢?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眼皮跳的凶,心里也不定,总感到有什么事。”“会有啥事呢?阿爹,你今天老酒是喝多了一点,眼皮跳嘛,就是睡觉没睡好呀,这样更要早点睡,我收拾好灶间也早点带傻伢儿过去早点睡了,好象是要下雨,天气闷热嘛,老屋空气更是气闷,傻伢儿弄不好又要吐一夜,最近这样满好呀,你同傻伢儿都习惯了,休息的满好,就这样吧,傻伢儿最近胖了呢。”    堂屋的大门呜的关上了,二扇门象戏台上的大幕,在阿呆的视线里,沉淀淀黑沉沉的慢慢的合上了,阿呆躺在竹躺椅上,身体里的力气似乎象抽干了一样,四肢毫无知觉的散懒在沉闷的空气里,他闭上眼睛,脑子昏昏沌沌的胀痛着,今天他浑身无力,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他感到自已象个木偶,剩下一个脑子在转动着,眼皮别别的跳着一刻不停,心也有点乱,唉,日子过的满意加开心,傻伢儿该是过年时就生了,唉,不去多想了,好好的吃饭,吃老酒,好好的睡觉,也许等到哪天一觉睡醒,超群就会把外孙子抱过来给他阿呆看了,这样想着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朦胧的眼帘里昏沉沉的天空中仿佛有个胖大的小傻伢儿扑向阿呆的怀里,阿呆笑着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噼啦。”一声,一道从天触地的闪电劈开了天空,但一瞬间亮如白地的光亮转眼即失,夜在滚雷鸣叫中迎来了暴雨,哗哗的雨如帘一般的一层层的飘忽着,大雨倾倒着,急急的如喷注着消防水龙头,抽在人脸上有点发疼,吴超群缩回了伸向窗子外张望的脸,擦着被雨梢湿了的半个身子,他放下了鸭寮上当窗子的竹帘子,回头扫射了一下屋子,屋角那硕大的水缸静静伫立着,傻伢儿打着响亮的鼾声,胖大的身子象座肉山,随着响呼的鼾声蠕动着,吴超群若有所思的望着傻伢儿,又望向屋角的水缸,他无数次的想象过傻伢儿如何上路,如果冒冒然把傻伢儿推入河浜里,让傻伢儿随水飘走,那有可能傻伢儿会溺死,但也许他会运气特好的撞上什么贵人把她救上来,那他白忙活不说还外带一大串的后遗症,不行。    那如何办呢?先掐死她?那将来发现傻伢儿时会让人看出究竟,毕竟警察不是吃素的,吃这行饭的不是傻子,那先在屋里溺死她,不让她身上有一丝伤痕,再将死了的傻伢儿推入河浜,那样她就是真真正正的意外溺死,她肯定会被人找到,那样验尸时即便是肺泡里有积水,可以证明傻伢儿是意外溺水身亡,吴超群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人如果淹死时那肺里肯定会有积水,而且那溺水时吸入的水会证明溺水者是在何处溺死的,水会证明。    吴超群的眼睛落到了那硕大的水缸,他早早就想好,而且间接的怂恿阿呆替他准备下的那口大水缸,呵呵阿呆你可是真呆呀,窗外似乎在回应着吴超群这纷乱的思索,雨下得更急了,雨也更大了,但在小屋里,因了屋外的嘈杂急密的雨声而显得很静,小屋除了床上鼾声如雷的傻伢儿,别的简单的家什显得格外的渺小,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一口硕大的水缸。吴超群走近傻伢,一步一步,今夜甚好,就今夜,就此时,择日不如撞日,而且他冥冥中也似乎在等待着今晚。    决心已定,他一步迈上床前,一把拽住傻伢儿的头发,拖拽着,傻伢儿胖大的身躯在地上拖着移动着,傻伢儿居然还睡着,不过嘴里呜噜了几声,他使劲的拖着,然后在水缸前一把拎起傻伢儿的头,傻伢儿整个身子立了起来,此时傻伢儿终于醒了过来,她张大眼睛,不明白吴超群又要把她乍的了,还没等傻伢儿呜哇有声,整个胖大的身躯就被吴超群一下子把个胖大的傻伢儿一下子如种藕似的,一个倒栽葱倒立在了水缸里,傻伢儿肥胖粗大的二条腿强有力的在空中踢蹬着,水缸也不太牢靠的抖动了起来,吴超群用力的握紧傻伢儿的双腿,尽量的把傻伢儿倒立的直一些,他专注的操练着傻伢儿,傻伢儿激烈的挣扎着,水缸轰隆的颠伏着,吴超群用力的把二臂环着傻伢儿的粗腿,他只想早一刻让傻伢儿停止弹跳,他没想到这傻子的垂死挣扎如此这般的有力,他都快出汗了,他用力的圈紧了抱住了傻伢儿的抽搐的身子,丝毫没听到身后鸭寮的门被撞开的声音,随着呼啸而进的大雨,狂风,只见一双鬼魅般的枯槁的手一下子围上了吴超群的脖子。并且如一双镣烤般的紧紧的匝着紧紧的缩紧,吴超群的喉头一阵窒息,一下子松开了紧抱傻伢儿粗腿的双手,本能的想解除脖子上传来快令他断气的镣烤,耳边同时震响的是阿呆肝胆剧裂般的咆哮声,“你这个畜生,你想做啥?”吴超群熟悉的再次感受到了多年前那果园,那柿子树下偷腥被抓的心惊胆战,但此时非彼时,他吴超群很快平静了下来,他用尽全力一下子解除了脖子上的紧匝,水缸上那二条挣扎弹跳的粗腿因了一下子失却了吴超群的匝抱,而失去了重心,水缸轰然的一下子翻倒了,傻伢儿胖大的躯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几下子翻滚,傻伢儿滚落到了屋子中间,此时解脱了索缚的吴超群,一下子转过身来,面向阿呆狠狠的扑去,转眼间三人滚在了一团,傻伢儿自然是无意识的乱抓乱扑,而吴超群在瞬间从惊吓中恢复后,马上便稳准狠的对付起了阿呆,急怒攻心的阿呆无力的抵挡着,喘息着,气力一忽尔便不支,长时间的被下毒,阿呆的身体已然垮了,再加上前不久摔断腿之后留下的瘸拐,年老的阿呆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觉得喉咙口象燃起了一把火,吴超群把阿呆拖拽着出了鸭寮,二人滚翻在茫茫的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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