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骨与东方结伴而行,还有个糖宝在耳边卖萌耍宝。 一路上,大家欢欢笑笑,帮人修过路,盖过房子,也打过危害百姓的吊睛老虎,偶尔遇上不开智妖怪,也组队刷过。当然,千骨是主要输出,东方作为辅助,糖宝便是奶,在一边加油打劲。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千骨的历练之旅也要结束了。在回蜀山的路上,注定要分道扬镳。 “骨头,你要回蜀山,我也要回家了。”东方拉着千骨的手依依不舍,“我会想你,也会想糖宝的。” 糖宝在千骨的肩头蹦跳,不舍道,“东方爹爹,糖宝不要你走~~”~~o(>_ “糖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总是要分开的。”千骨虽然这么劝着糖宝,心里其实也很不舍得。 “是呀糖宝,而且我们也不是分开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啦,我会给你和骨头写信的。”东方温柔地哄道。 糖宝不依,泪眼汪汪地跳到东方的鼻子上,扯着嗓子哭道,“不要,我不要和爹爹分开,爹爹不要走。” 东方被糖宝哭得心酸,斗着鸡眼看鼻尖上的糖宝,柔声哄道,“好糖宝不哭了,要不我把千里传音螺送给你吧。” 糖宝一下子止住哭声,抽噎道,“爹爹有千里传音螺吗?” 东方把糖宝从鼻头上轻轻拿下,送到千骨的肩头,接着拿出一个精致的海螺放到千骨的手上,“骨头,这是千里传音螺,如果糖宝想我,或者你也想我的话,那就用这个海螺跟我说话吧,只要距离没有超过千里,我们就能用这个海螺通话,不过这个海螺很容易坏,若是不慎摔了,也就不能用了。” 千骨合掌包住海螺,一脸小心,“东方,我一定会好好护着这个千里传音螺的。” 东方笑弯了月牙眼,突然抱住千骨,“骨头,你要好好保重,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千骨安慰地拍拍东方的背脊,“你也保重。” 东方使劲儿抱了抱千骨后松开,“你先走吧,我想看着你的背影离开。” 千骨不解,“这是为什么?” 东方清浅地一笑,按着千骨的肩膀帮她转身,推着她走了几步,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我不想让你看我的背影,感觉像是被人丢下,所以我宁愿先看着你的背影,看你慢慢地离开。” 千骨想要回头被东方阻止,“不要回头,不然我会舍不得让你离开,就这样走吧,让我目送你离开。” 千骨迷茫地眨了眨眼,却也听话地点了点头,背对着东方挥了挥手,“那东方,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东方松开手,看着千骨一步步远去,低语道,“花千骨,我送你走向你既定的命运,你可别恨我,因为我别无选择。” 千骨刚一上山,便觉得气氛不对,整个蜀山静得吓人。 心下一个咯噔,千骨急忙跑进去,慌张地大喊,“师傅!!师傅!!云修师兄你在哪儿?!云隐师兄!!” 跑进观武场,零零散散的蜀山弟子皆倒在地,看上去生死不明。 千骨颤抖着走近一人,蹲下查探其鼻息,虽然微弱,好歹一息尚存。千骨惊喜地为其输送灵力,好一会儿才见人悠悠转醒。 千骨急切地问道,“蜀山发生何事?掌门如何了?” 无名弟子咳了两声,奄奄一息道,“云翳勾结七杀,攻上蜀山,掌门有所预料,与我等结阵抵抗,可惜...始终不敌。” “师傅...师傅!”千骨瞬间慌了神,放下那名弟子,没命地跑向三清殿。 只见偌大的殿堂,清虚道长萎靡在地,不知生死。 千骨怕了,迟迟不敢上前,只是红着眼眶,怯怯地叫唤,“师傅?师傅你应一声啊,我是小骨,我回来了。” “......”清虚神智尚在,只是毫无力气,只能挣扎着动了动手指。 千骨正好看见,忙擦干眼泪,飞速跑了过去,把人扶起,关切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小骨回来了。” “......”清虚无力,无法言语,只能欣慰地看着千骨。 千骨忍着哽咽,边给清虚输送灵力边抖着声道,“师傅,你会没事的,有小骨在,你会没事的。师兄呢?师兄在哪儿?他们可曾出事?” 许是小骨的灵力给了清虚一些能量,让他可以开口说话,“小骨,幸好你躲过一劫。别担心,师傅这回可没有被人掏出心肝,所以不会死的。你的师兄们被我托付了蜀山秘籍和六界全书,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只是,师傅还是托大了,栓天链仍然被夺,幸好子画上仙赶来。你快些去,如果单春秋胆敢用栓天链对付上仙,你便用你的血,破了栓天阵法。” 千骨点头,将清虚道长小心翼翼地扶坐到掌门师椅上,攥着拳头,信誓旦旦道,“师傅,我一定会把栓天链拿回来!” “你要小心,别跟单春秋正面对上。”清虚不放心地嘱咐道。 千骨握着清虚的手,目光坚定,“师傅放心,小骨一定会平安地带栓天链回来。” 说完,千骨决然转身,抽出腰间紫微软剑,将其甩到空中,掐个法决,踩着剑身,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清虚看着千骨离去的方向,叹息,“小骨,命运并非不可变,端看你是否愿意改。这一次,你可还会成为白子画的劫?” 话分两头。 白子画紧追单春秋不放,让单春秋深感不妙,暗道【这回当真是出师不利,清虚老道老谋深算,竟然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 看了看手中的栓天链,单春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拿它对付白子画。可惜白子画好歹也是六界第一人,只有杀阡陌可以匹敌。单春秋纵然栓天链在手,没有事先部署,也实在没法围困白子画。 正在这时,千骨御剑而来,喝声道,“单春秋!还我蜀山栓天链!!” 冷不丁冒出个小姑娘,单春秋只觉得天助我也,他对付不了白子画,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到时候白子画投鼠忌器,还不是乖乖停手。这般想着,单春秋使出栓天链,兜头朝千骨甩过去。 白子画冷声警告千骨,“危险,退后!” 可惜千骨充耳不闻,竟然乐意乖乖被栓天链所缚。 看着单春秋仰天大笑,千骨冷然道,“你以为,这栓天链困得住我?” “小丫头片子,口气还挺大。这栓天链乃上古神器,就算是白子画被困住,也别想逃脱!何况是你?”单春秋眯着眼看花千骨,不屑地说道。 “单春秋,你可敢与我一赌?”千骨自信满满道,“若我能轻易破了栓天阵,你便给我师傅,给我蜀山,磕头认错!!” “胡闹!”一直冷眼旁观的白子画忍不住出声道,“你便是清虚道长的关门弟子花千骨?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说完,白子画不再理会千骨,对单春秋谈判道,“你放了她,归还蜀山栓天链,我可以放你离开。” 单春秋哈哈大笑,“现在我有筹码在手,你以为我还怕你白子画不成?!” “单春秋,你究竟赌是不赌?!”千骨不甘寂寞,又一次重申赌约。 单春秋阴冷地看着千骨,“好,既然你上赶着送死,我跟你赌一把又何妨?!” “一言为定!”千骨话音刚落,直接用灵力划破掌心,甩手将血溅在栓天链上。 不消片刻,只见栓天链失去了光芒,自己退了回去。千骨趁机飞了出去,抓住栓天链的一端,使劲要把它往回拽。 单春秋错愕不已,差点没抓住栓天链,可是也收不回被千骨抓着的那一段链子。一时间,他竟然要跟千骨用栓天链拔河起来,无措又慌乱地问道,“你究竟是谁?!怎么可以轻易破了栓天链?!” “我是蜀山掌门的关门弟子,道号云生,名叫花千骨。你欺我蜀山,害我师父,伤我众多弟子。现在你输了,还不归还栓天链?!随我回去向师父磕头认错?!” “混账!我怎么可能向清虚老儿低头?!”单春秋摆明了不认账,耍赖道。 千骨横眉,冷喝,“堂堂七杀护法,也能言而无信?!看来七杀派当真无人了,不怪人人喊打喊杀!” “臭丫头,你说什么!当真活腻了不成!”单春秋火上心头,怒吼道。 “我说你单春秋言而无信不要脸,简直给七杀派丢人!”千骨也是气急,特别是想到师傅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是不嫌事儿大地火上浇油。 眼看这七杀护法和蜀山掌门的关门弟子要像泼妇一样骂街,白子画只得站出来,冰冷地喝道,“够了!” 虽然白子画也好奇,为什么花千骨的血可以破了栓天链,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看着单春秋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白子画冷声道,“单春秋,你集结魔众攻打蜀山,伤亡无数弟子,还重伤清虚道长。现在即刻归还栓天链,随我回蜀山认罪。” “我若不呢?”单春秋硬气道。 白子画眼神一冷,“那么我便替杀阡陌清理门户。”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凤鸣,七杀魔君杀阡陌踏着火凤翩然而至。 那是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形容不了的人物,一颦一笑间动人心魄,叫人失魂。 “白子画,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冰块的模样,好生没趣儿。”杀阡陌羽扇遮面,斜着眼看白子画,语调慵懒,声音如珠玉落盘般动听,“刚才我听了一耳朵,你说,要替我清理门户?我可不敢劳烦长留上仙的手,这不着调的下属,我自会亲手□□,就不劳你费心了。” “可我却不甚放心,”白子画凉凉地瞟一眼单春秋,“毕竟这人在你手下多年,竟然连言而有信这四个字都不知道,我还能期待什么?” 杀阡陌顿时冷了眉,瞥一眼单春秋,沉声道,“单春秋,你又做了什么?应了什么事!老实交代,不然,我可把你直接交给白子画了。” “圣君,”单春秋一脸难以启齿,缓缓凑近杀阡陌的耳朵,瞪一眼花千骨后才对杀阡陌一一道来。 细细听来,杀阡陌立马对站在一边不起眼的千骨有了兴趣。仔细看去,他发现千骨就是一个刚刚开始修仙的小姑娘,仙资不足,道行尚浅。小脸圆圆犹带婴儿肥,眉毛并不秀气却又浓又密,眼睛溜圆像小猫咪。整个儿看上去小小一只,又娇又憨。虽然没有多美,却可爱讨喜得很。特别是现在,千骨傻乎乎又怔忪地看着他,明显是被他的美貌所震慑,这又怎叫他不心喜? 杀阡陌特别喜欢千骨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白又坦然,勾勾手指,他勾唇一笑,“小不点儿,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姐姐,什么事儿啊?”千骨欣然走上前,毫不见畏色。 白子画本想拦着点儿,竟然反应不及。 杀阡陌被千骨的一声姐姐勾起了对琉夏的回忆,一时间看着千骨仿佛能见到琉夏的影子,不由自主地柔声道,“你叫我姐姐?你不怕我吗?” 千骨摇头,甜笑着道,“姐姐人美心也一定很美,小骨一点儿都不怕。” 杀阡陌娇嗔地看一眼千骨,情不自禁地掐了一把她肉呼呼的脸颊,“小不点儿怪会说话的,不怪清虚一把年纪还要破格收个关门弟子,就连我现在也想收了你进七杀,日日陪着我了。” 千骨认真道,“师傅对小骨有再造之恩,小骨不能背叛师门。” 杀阡陌掩唇一笑,“小不点心眼儿真实诚,我喜欢。单春秋既然跟你打赌输了,自然任凭你处置了,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别弄死他,留口气就成。” 眼看自家圣君一个开心把自个儿给卖了,单春秋的心顿时拔凉拔凉,一脸的生无可恋。 千骨看了看单春秋,又看了看杀阡陌,犹豫半饷后对杀阡陌道,“我只要单护法把栓天链还给蜀山,而且发誓从今往后不再伤蜀山中人一丝一毫,也不再打栓天链的主意。” 杀阡陌一听,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办的,理所当然道,“单春秋,把栓天链还给小不点儿并且发个毒誓,不伤蜀山中人,不抢栓天链。” 纵然不甘心,可是圣君有言,单春秋不得不听令。恨恨地将栓天链丢还给花千骨,他举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发誓,“我单春秋发誓,从今往后,我绝不动手伤蜀山弟子分毫,不抢栓天链,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翻身!” 千骨不放心,接着放上砝码,“希望单护法言而有信,一口唾沫一口钉。可别忘了,你的誓言可有圣君杀阡陌和上仙白子画为证。到时候可别说出什么魔就是魔,不相信赌咒誓言的话来。” 单春秋这下可把千骨恨进了骨子里,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在圣君面前发的誓,绝对遵守。” 千骨这下放心了,开心地把栓天链放进自己的墟鼎之中。 杀阡陌看着千骨的小模样就想笑,突然道,“小不点儿,姐姐送你个见面礼。” “啊?什么礼物?”千骨有些疑惑,突然想起预言梦境里杀阡陌的所谓见面礼,急忙道,“杀姐姐,你别...” 可惜劝阻的话比不上杀阡陌的手速,他已经把自己的小指给掰下来了。 千骨一脸心疼地看着杀阡陌的断指,“姐姐你不疼啊,怎么...把自己的手指给弄断了?”千骨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又字,得亏她反应快。 杀阡陌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便见断指处又长出新的小指,“没关系,我不疼。”拉起千骨的手,他把化作骨哨的小指骨放到千骨的手上,“以后你若有事,便吹这骨哨,我一定立刻赶来救你。” 千骨握紧手中的骨哨,动容地看着杀阡陌,想着这样一个爱美的人,竟然有一日会为了自己甘愿毁去容颜,便酸楚得不行,似魔怔似自言自语道,“杀姐姐,为什么对小骨这么好?不值得。” 杀阡陌有些奇怪地看着千骨,她的眼神叫他莫名的心酸,“你合我眼缘,我便对你好了,就这么简单。”摸摸小骨的头,他浅笑道,“好了,小不点儿,姐姐要走了,有空找你玩。”说完,他便踏上火凤,转瞬间没了踪影。 单春秋刮了千骨一眼,追着杀阡陌的脚步离开。 千骨有些惆怅地看着杀阡陌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身,却见白子画还站在她身后,而且满眼深意地看着她。 “敢问上仙有什么事吗?”千骨不自觉退了一步,有礼又疏离。 白子画皱眉,心想这花千骨对着魔君都敢叫姐姐,怎么会对他退避三舍?难不成他比七杀魔君还可怕? “花千骨,你身为蜀山弟子,便该牢记自己的身份。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与杀阡陌交好,他日叫人知晓,你绝不会好过,望你好自为之。” 千骨皱眉看着白子画,他这副清高孤傲的模样叫她没由来的一阵厌烦,忍不住冷硬地回道,“不劳上仙费心,千骨即使与魔君交好,也不会做损害正道的事。时辰不早了,千骨还要带栓天链回去向师父复命,告辞。” 白子画看着千骨的背影远去,也皱起眉头,“这个花千骨,着实古怪,也不知清虚道长为什么会收她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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