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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药香的海碗,被一只苍白的手拦下。

侍女手臂用力,却不想这只手很稳,稳得像是磐石。

这女子本就慌张,这时候匆忙抬头,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似夜里反光的一颗黑珍珠,带着丝丝晶莹。

随后,她就听见世子的声音:

“屏红,何时这么慌张?连碗都端不平了?”

话音虽轻,听在屏红心里,却是如同锣鼓敲响。

她勉强一笑,左手撩过额间发丝,低眉垂帘,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随后,林正阳把碗放到桌上,注意到碗上的青鱼纹路,微微挑眉道:

“你有心事!”

“往日里,你最心细,今天却拿了下人的碗来,你当是知道,我一般用的都是银碗。”

“让我猜猜,这碗里,是不是有不该放的东西?

林正阳说一句,这屏红就抖一阵。

等到林正阳说破了这关节时,这屏红居然立刻暴起,紧紧攥住藏在袖子里的剪刀,一把扑了上来:

“去死——”

带着绝望而疯狂的表情,这屏红发挥出了常人做不到的速度,剪刀直冲着林正阳的胸口而来。

林正阳早就防着她,见势不妙,一把踢翻椅子。

“咚”地一下,剪刀狠狠刺入椅背,入木三分。

那屏红本身只是个柔弱侍女,又能有多少气力?

往日里做的不过是些端茶送水的轻松活计,在这府上也是上等的侍女。

虽说还是下人,但是侯府侍奉世子的下人,一应饮食用度常例,也不比寻常官宦小姐差。

更何况,陈宏这人太过暗弱,换言之就是性子好,在贴身的侍女面前也没有多少威严,要是有什么脏活、累活儿,都是吩咐给那些无大黑粗的仆人干的。

这屏红拼尽了全力,也只挥出了这么一下,这会儿气力松懈,就觉得整个右臂都酸痛起来,一时半会儿已经是使不上劲了。

她瘫倒在地,头发散乱,香汗嘘嘘,胸口起伏着,张开小口喘着气。

随后,眼见着刺杀无果,她咬破藏在舌下的毒囊,很快就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来。

林正阳却是继续后退着。

他刚附身不久,这具身体依旧是个普通人,应变起来比较麻烦。

另外,也不需要再确认什么了,这就是一场明摆着的刺杀事件。

“居然连跟随了十年的贴身侍女都能买通·······”

林正阳心下微微泛凉。

感慨了下豪门是非多,林正阳继续贴着墙角往外退。

等到临近房门时,他隐约听见了急促的喘息声。

下意识地,他一把砸开门,一脚踢出。

一声闷哼,一个手持利刃的翠衣女子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痛得眼泪都留下来了。

“屏翠···········”

林正阳见着眼熟,随后自记忆里找出关于此女的印象。

这也是侍奉了十年的侍女,与方才的屏红是一样身份。

侯府之中的下人,理论上都是身家清白,世代的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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