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栋是乔欢小时候的玩伴,比乔欢小两岁,不过他学习能力比旁人都强,小学连跳了好几级,史诗级别的学霸。 他是乔妈妈口中邻居家的孩子,总之非常变态,当小孩儿玩过家家搭泥房子的时候,他站在旁边会说:“水泥房子才耐固,你们这样的下个雨就塌了。” 当时一众小孩认认真真的问他:“水泥是什么?” 方栋深沉脸,带着不是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说:“字面意思,水加泥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听方爸爸讲过。 “......” 把过家家玩的那么精致也没谁了。 幼儿时期方栋一直属于被乔欢欺负的,有一回方妈妈出去忙工作,把方栋接到家里玩儿,两个人追追闹闹,方栋摔了一跤,上面的门牙掉了。 方栋没哭没喊,倒是乔欢哭的震天响,把方栋吓一跳。 乔妈妈抱起方栋一看,连忙给他止血,一边用凉手帕捂着他的头。 “这是你的牙。” 乔欢生怕方栋不信,她指了指掉在地板上的牙。 当时的乔欢脑子一转,安慰方栋道:“我也掉牙啊,你看。” 方栋一言不发,看她表演。 “我妈妈说下面掉的牙齿要丢在楼上,上面掉的牙要丢河里,不然会歪着长的。妈妈,我说的对不对?”乔欢向乔妈妈邀功。 乔妈妈点点头,摸了摸乔欢的脑袋。 殊不知,怀里的方栋变了脸色,之前掉的几颗下牙床的大门牙全被她妈妈扔垃圾桶里了啊!!! 我的牙,不会长崩了吧TUT 事实证明迷信不可取,因为方栋后来的牙长的好好的,而乔欢上初中戴了两年半的牙套。 “......” 但是方栋没见着,由于方爸爸工作的缘故,他们一家在方栋上初中的时候搬走了。 等过年回家就能见面了,好期待啊。 一个若有若无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乔欢的脑海里,肯定一如既往的胖。 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他搬走之前,体重还在往上涨。 以往的点滴回忆让乔欢心情稍微舒缓了点儿,她合上倦怠的眼睛入了眠。 隔天她还是准点到了工作室,昨天工作室里的烂摊子桃子已经收拾完毕了,桌面上干净整洁,几本人体构造书与模型沉甸甸的坐在桌上。 她百无聊赖摆弄了一下模型,心里面想的都是季扬,心里又是一阵的委屈。 下次,真的不会把他忙忘了。 陶悦从门口咋咋呼呼的走进来,她看到桌上的模型忙不迭嚎道:“欢儿,看不出来哇!” “嗯?”乔欢扭过头看她,不明所以。 “看不出来,你那颗心那么黄暴啊!” 陶悦指了指桌上的模型。 知见乔欢摆弄的那个模型的屁股支在另一个模型的头上,姿势有点不太雅观—— 乔欢秀气的眉毛拧起,有点无言以对,耳廓立马透出点点粉红,她刚刚太入神了。 “昨天我把我哥哥家的崽子教训了一顿,结果我被嫂子说了一顿。诺,这是我哥赔电脑的钱。”陶悦把一叠纸钞挪到乔欢面前,紧接着她把包放下吐槽道:“真不知道我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嫂嫂。” 乔欢明眸一抬,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她问道:“又欺负你了?” “算不上欺负,就什么事儿在她嘴里白的能说成黑的,我哥还得哄着她。”陶悦耷拉着一张脸,没好气。 犹记得陶悦第一次和她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还有个特别疼我的哥哥。” 这才短短几年啊—— “要不来我家,和我住吧?”虽然租的房间只有两室一厅带卫生间,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但是腾一腾还是有空间的,其实乔欢老早就想和陶悦说了。 陶悦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租的房子本来也不大,在加上我真的就转不开了。” 南城这个地方是二线城市,经济发展迅猛,生活节奏也快,房价自然也跟着往上窜,这是往大城市发展的规律。 不过乔欢租的地方是老城区,房价稍微便宜一些,交通也比市中心好的多。 见陶悦这么说,乔欢逗她:“你这是嫌弃你姐们儿的屋子是呗?” “哪有啊。”陶悦抿了一口水,又道:“咱欢姐儿的房子那可是豪宅啊,金碧辉煌的,全南城都找不出第二幢。” “......” 乔欢突然被逗乐,嘴角向上扬,朝她眨眨眼:“可不是。” 老城区可比市中心好的太多了,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傍晚踏着斜阳往街道上一走,随处可见的便是卖蔬果的老太。提上几斤新鲜的蔬果,切上一盘子,仿佛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左邻右舍相见都会喊上一声,离家的孤独感会少许多。 最重要的是,不用早晚挤地铁。 乔欢的思绪被陶悦扔过来的煎饼打断,她啃着饼问道:“你和季扬现在怎么样了?” “我最近忙过了头,把他给忘了。他说要和我分手,可是我觉得他就是再和我闹。”乔欢垂着眼眸,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往椅子上靠,无精打采。 陶悦大口大口撕咬着饼,漫不经心道:“季扬那小子屁股一撅我就知道放什么屁,他肯定就是想闹,最好闹的你俩家长都知道,然后顺顺利利结婚。” “.......” 这话虽然直白,但是不无道理。 紧接着,陶悦凑近乔欢,爪子扯住乔欢的衣领严肃的看着她,“问你一个亲姐俩问的问题,你特别特别喜欢季扬吗?” “喜欢啊。”乔欢一丝犹豫都没有。 陶悦没松手,瞳仁紧盯着乔欢的眼眶,隔了一秒,她迅速松开手揉了揉眼睛嚷道:“我的意思是,和他每分每秒不见面,心里就像是有只猫爪在挠!” 乔欢:“?” 这姑娘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再简单一点,就是想上他!!” “......” “桃儿,我发现你不得了诶。” “......” 陶悦遮脸,OKOK当我什么也没说。 在乔欢的炙热的视线下陶悦乖乖的坐回了椅子上,开始为期一周的征战。下一轮的截稿在下周的星期三,什么事情都没有狗哥大!狗哥是男神!画漫画一点都不辛苦!! “......” 折磨疯一个。 乔欢拿起手机,心虚的在屏幕上敲上几个字。 ——我真错了,晚上我去找你。 ——六点左右到你那。 敲完最后几个字,乔欢咬了咬嘴唇,眉心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傍晚,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邪风肆虐,有下大雪的架势。 看着屏幕里季扬发来的那一个字,乔欢拿着伞背起包往屋外冲,红润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兴奋劲儿。 到季扬家楼下,已经六点过一刻了。 还好,这回没有迟到。 她迅速走进电梯,照着透明冰冷的镜面整了整头发,今天风真的好大。 敲了敲门,很快里头的人就开了门。季扬上身白色卫衣格外惹人注目,脸上没什么情绪,很快便扭过了头。 进门,一股温热涌进了全身。 “我买了蛋挞,你要不要吃?”乔欢小步小步的往里走,这个地方她有点儿陌生。 季扬有点儿绷不住,明明他俩尴尬成那样,结果一见面这么软绵绵的给他送吃的? 这架,怎么吵? 铁了心一定要闹上一回让乔欢让步的季扬随手扯过她手上的蛋挞往茶几上一扔。 蛋挞有点脆弱,一扔立马碎了皮。 “.......” 气氛立马又紧了起来。 季扬往沙发上架起腿一坐,双目沉沉的看着乔欢,见乔欢不说话,他说:“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明明就知道自己来这里为的什么事,偏偏要装作不知道,呵,男人! 乔欢皱眉,咬唇道:“过完这段时间,我就不忙了,到时候随叫随到。” 这下季扬真的气懵逼了,自己压根就不是为了这事儿,他拔高了声音迸着怒气道:“过年,你得和我一起回我家,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乔欢呆住了。 果然,放的什么屁被桃子猜到了。 “我不要。”乔欢硬气的回了一声,细听之下夹杂着强忍着的委屈。 如果季扬态度没有那么强硬,她说不定会同意,可是他这么个样子,乔欢那如同刺猬一般扎人的劲儿就这么上来了。 没个商量,就这么定了? 鬼定的吧。 男性被驳了面子,那种不悦立马把季扬环绕了起来,他脸色铁青,眼神恨不得想吃人。 “你这样和吊着贵公子哥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你知道不?”季扬冒出了这么一句,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乔欢的肩头。 什么?! 乔欢深吸一口气,抿着的嘴唇松了松,调整了一下面部情绪:“我图你什么了?” “......” 季扬一时间接不上来。 手上的力气在不由自主的增大,他生猛的把乔欢逼至墙边,肌肉紧绷着。脑子里那根弦随着乔欢的挣扎瞬间崩了,他手指灵活的开始撕扯着自己的皮带,大腿钳制住乔欢的躯干,不让她离开。 如同恶狼扑食般的季扬是乔欢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剧烈的开始挣扎,粉红色毛呢大衣脱落了一半,整张脸由于惊惧惨白着。 “你要是现在碰我一下,我们就真的完了!” 脑袋里关于季扬那些美好的回忆瞬间成了一朵即将消散蘑菇云。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季扬不动弹了。 她扯着外套慌忙往在跑,仿佛屋里关着一头野兽。 明明两个人话都没说几句啊—— 乔欢慌不择路,原本已经收住了的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红彤彤的眼眶看着有点儿可怜巴巴,她和季扬这回算是彻底崩了。 这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场恋爱,谈了两年之久的恋爱。 “操操操!!!!” “什么都没图他怎么就吊着他了?!” “分就分吧,搁着谁没分过手一样!!” 一路上她一直碎碎念,上了出租车,她毫无形象的开始泪奔起来,司机瞅了她好几眼。 “不是我想哭,是车里温度太高。”乔欢呛了一声,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 哦,这样啊。 司机小声心领神会,立马把四面窗都给降了一半,瞬间冷风扑簌簌的往里灌还夹杂着丝丝雪花。 效果一级棒,乔欢瞬间就不哭了。 “......” 神志也清醒了。 乔欢摸了摸口袋,眉头一皱,好像把钥匙落工作室了。 “师傅,麻烦你往乐安路三巷开,就在前面不远。”工作室与家相距不远,打车到那边,待会回家就走路吧。 “好嘞。”司机师傅立马打方向盘。 下了车付了钱,司机师傅说了声:“小姑娘,这风兜的爽吗?” “......” 乔欢点点头,爽飞TUT 目送着司机师傅走,天空也下起了雪花,乔欢染红的眼睛轻眨,雪花好巧不巧就选择了她又长又翘的睫毛安家落户。 走进工作室,拿了钥匙,她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画的手稿。 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漫画里下一幕的构图与细节,可是关于季扬的半点都没有。 这场恋爱的结局,不就是自己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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