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 这么搞笑。 想他自己三世为人,竟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连阎王老儿说的这最后一世,为自己而活,都只是成了一个美好的梦想。 第一世,他为了成仙。 第二世,他为了女人。 第三世,他必须复仇。 复仇。是为了自己吧?还是为了那么多人给予自己的仇恨? 想到这里,上官玖玖突然灵思一动,若是之前让阎王抹去自己的记忆,今生,是不是就能为自己真真正正地活一次? 他旋即苦笑,记得阎王说,自己是血胎,他并不能抹掉自己的记忆。可是,上一世他明明就没有前世的记忆啊。 于是他又落入了一个疑窦的漩涡中。 YD国,缉毒场。 “最后目标人物落网,请求收官。”一个绑扎着长长马尾的女人对着讲机说。 “任务完成,请等待同伴,请等待同伴。”对讲机中传出冷静的男声。毕竟这是在野外,谁都不可能一个人走出去。 女人正坐在一个俘虏身上,她紧了紧地上被反绑着的人的绳子,起身走向一旁取散落在地的装备。 就在这时,地上那人指间中伸出了一只刀尖,仗着自己‘训练有素’的身体,竟一个□□跳从地上弹起来,背身用刀尖刺向她! 女人正低头喝水,低垂的脖颈,光亮的发辫,像是一只安静汲水的狐狸。 仗着地上湿润的泥土,敌方进攻的动作猛烈又悄声无息。 在刀尖即将接近女人的肩胛部位时,女人弯腰一躲,男人面前一空,他弯曲腿部想要刹住脚却因为惯性而继续俯冲向前。 面前五米处有一棵大树,旁边有绿油油的热带植物。 女人扣上水壶,一个旋身后背踢继续给了男人助力。 那人嘴唇被封胶带,表情无望地撞上了棕榈树巨大的块茎,之后被回弹到泥地上,连翻了几翻。 男人此刻才明白,棕榈树的树干竟然如此硬。 “咳,咳咳。”虽然嘴上被封,可是一缕鲜红的血液还是从他的双唇缝隙中殷了出来。 这时,传呼机又响了,女人看着传呼机,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优雅地一甩马尾,接起了电话。 “燃燃?呼叫燃燃,燃燃收到没?燃燃收到没?”对讲机中突然传出一阵带着背景杂音的焦急男声。 这次的男声与刚才的不同,明显稚嫩了许多。 女人怔了几秒,突然答道:“热可?!” “哎呦我去,燃燃,我可联系上你了!” “什么事?”女人冷静了几秒,立刻说。 YD军方的电话线路就是一个个圆圈,不同的分队联系方式截然不同,无一泄露。这次热可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插线进来,说明一定有事需要她即刻知道。 “燃燃,闫胧雨被绑架了!” 原地怔了几秒,邹可燃拔腿向远处正在驶来的装甲车跑去,一个飞踹把在旁边正驾驶这一辆越野摩托的军人踹到地上,骑上摩托,朝反方向疾驶而去。 要不是她穿着我方的军服,那些军人绝对会以认为她就是落跑者。 邹可燃跳下摩托车,冲进门口印着YD的缉毒武装部,狂奔上顶层,手掌‘咣’地砸到了部长的文件桌上:“给我备辆直升机!”她吼道,瞪着红红的眼睛。 桌上的文件震了一震,部长的的表情由呆滞缓缓转为淡然。他试图用拉长了帧数的手边闻烟动作使对方平静下来,然后再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邹可燃透过部长看到了他身后那驾缓缓升起的直升机——“算了,不用备了,就那架吧!”她指着窗外说道,随后单手一撑凌空翻过面前的领导,从窗边跳了下去。 “喂,小邹……你还没领薪水呢!”部长对着飞远了的直升机大吼。 传呼机一直被握在手里,不知不觉地,掌心竟渗出了微微的汗意。 这时她才不管YD军方的秘密是否被泄露了,用对讲机跟热可连着线,只要有人试探性地想要拿走它,她都用足矣杀人的目光将他们瞪回去。 汗液渐渐濡湿了手掌,对讲机上一片溜滑,只觉得快要从手掌中滑出去了。 “燃燃,我给你接绑架方的电话。”飞机一落地热可就急不可耐地说。 邹可燃深吸一口气:“用手机。” “哦,对对,用手机。” 不论做任何任务都无一失败的原因就在这,她总是在别人面前保持着十足的冷静。 热可给她的所在地派去了一辆车。 她把对讲机扔给直升机上的人,坐上车,接起司机递给她的电话。 “你是邹可燃?”绑架方的声音晃晃悠悠地,带着十足的痞气。 “恩。”低沉的音色。 对方似乎是被这个更沉稳的声音压住了,没有说话。 “你想要我怎么做?”沉默了许久,邹可燃道。 对方‘嘿嘿’两声,显然是对自己押对了宝而格外自豪。 对方让她顺着给她发过去的路线行驶。 地图上的路线,是盘绕A市主路的三条路线,最后消失在一个小小的无名路里。 她首先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一个商场门口的柜台下,然后换上他们为她准备好的另一辆车。 热可给她派的本就是辆黑色大众,并不显眼。可邹可燃从车中下来,立刻就吸引了晨练回归的老太太大婶们和清洁工们的眼光。 一头乌亮的秀发,在早春零下四五度的空气里却穿着露脐军装背心和皮衣皮裤。最有特点的是,她穿着黑色的皮质长靴从踏在地上到走到商场下方的地下车库,竟然没有发出任何一种声响。 后来,她把车停在一个满是涂鸦的墙壁对面,被命令走到墙壁的中间。 那里有一个普通人都会忽略掉的十分狭窄的小路,抑或者那并不能称之为路,而是墙与墙之间的夹缝。 邹可燃微微一侧,轻松走了进去。 小巷尽头,伸出了一条细长的绑着皮质长靴的小腿。邹可燃只是试探性地伸了一腿,面前就立刻有了许多只手,凌空乱抓着。 她举起了小刀。 第一声惨叫过后,一个人捂着手向后退去,剩下的人都开始疯狂地向下里侧抓去。 没有人抓得到她。 邹可燃是踩着他们抽搐的手掌走出来的。 这时,她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在前方车旁站成一排,对着她做‘请’的手势。 “邹先生已到。”一个黑衣人用奇怪的眼神扫了邹可燃一眼后对着微型话筒说。 于是第三辆车的车门在邹可燃耳边合上。 被摘下头套后,她微微眯住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铁质楼梯上。 黑衣人没再跟上来,反而往她手里又塞了一部手机,向后退了一步。 身前,从铁质楼梯的上方涌出一队人,塞满了转角下。 她怔住了,左脚在楼梯上悬移未定。 “请在五分钟之内到达手机屏幕上指示的目的地哦。” MD你玩儿我呢?邹可燃在心里骂道。老娘已经忍了你三次,这第四次所能够产生的后果,可是你自找的! 转瞬间,他们就在身后,像是一堵分崩离析的墙。 第二层楼梯上方有个红色铁门,邹可燃看了眼地图,盯着漆黑的门缝看了片刻,然后拉开铁门进去。 很好,门内并没有攻击性事物。 侧面似乎有一点点光。 此时,她才缓缓睁开在刚才紧闭的双眼。 由明入暗,黑暗是最能考验人的反应能力的环境。她之所以选择进门前闭眼,是因为在光线强烈时进入黑暗空间必然会产生一定的视觉障碍。闭上眼,则是感知事物,加快反应能力的最好选择。 左手边的走廊尽头,红灯绰绰,就像是没电的警报器。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冥冥泛白,他向着前方的红光走去,突然,他听到了对面有隐约的脚步声。这时,身后传来咔咔的声响,一回头,身后竟降了下了一道栅栏! 四方密闭,墙壁栅栏,对面有一个实力强悍的对手——把自己当做笼子里的鸟吗? 对面脚步声逐渐加重,稳健,且重量感斐然。 这时,红光闪烁的后面,恍惚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形有点黄,那是一个大块头,泛着油光。 像泰国的泰拳运动员。 来人挤着小眼睛看了看她,居然为难地冲她摊了摊手:“居然来了个女人?我不杀女人。”他冲她笑了笑。 这时,邹可燃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这也许是一个圈套,他们只不过是将绑架闫胧雨做幌子,目的却是除掉自己? 可不论是哪一种目的,她都必须坚持下去。 “你的许诺,还作数吗?”她沉吟片刻,对着手机说。 “怎么?啧啧,才几分钟而已,就坚持不下去了?” 邹可燃啐了一口,扔掉电话。 右腿微弓,左脚脚尖呈弧线状划于地面。不属于任何门派,全是他自己钻研的门道。 她飞脚起跳,左臂直直向巨人的鼻梁打去,被对方一个叉臂挡起。 与巨人相持,耗费了她全部力量,最后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手上、脸上、胸前全是伤口。 她往前趔趄了一下。 巨人躺在另一边,上半身靠在墙壁上,低头沉思状,头发湿润粘腻,从碎裂的颅骨里缓缓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半张脸,在下巴处呈雨滴状‘嘀嗒、嘀嗒’的滴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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