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隐隐流水迢迢,花落繁华醉卧红尘却无心赏析,马上身影风姿绰绰,犹如霓裳似真似幻更让人动心; 放眼青山绿水间,那策马飞奔的一白一粉身影就像是绿意盎然中的点缀之色,在耀眼日光的照耀下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奔跑的骏马犹如踏风飞驰一般,在宽阔平坦地大道上急速奔跑着,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抛诸于脑后。 策马在前的白衣人有着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身姿绰绰、气质非凡,一身如雪白衣给人一种飘若临仙的感觉;略显疲惫的脸色有些苍白的透明,尖细的下巴微扬着,与修长的脖颈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薄而粉嫩的唇隐隐透着一股光泽,犹如带露的花瓣,清晰水润;只是那一双灿若星辰的漆黑眸子,此刻却闪烁着的阵阵焦急的光芒。 想起那一纸书信上的内容,赵天凌握着缰绳的手指就止不住的颤抖。 速回! 短短的两个字,却生生地让人衍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若非事态紧急,从未与自己有过联络的灰影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飞鸽传书给她,唯一的解释就是,宫里出了事。 赵天凌眉头深锁,时不时焦虑地催促着马的前行速度,脑中不断回旋着离宫时赵天洛说过的话。 万事有我!! 她知道三皇子赵天洛的为人,心思虽不十分细腻行事却是稳中有序,可现在连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灰影都飞鸽传书给她了,就说明,此时的赵天洛正面临着无法解决的问题,而这连凤天三皇子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赵宗德病危的消息被传了出去,至于是怎么传出去又是何人传出去的,赵天凌现在还无从考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宫中应该已经发生了内乱。 现下赵天凌唯一的想法便是快点赶回宫中,至少在事情尚未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想办法解决它。 “殿下……” 落后的小依穿的是一身淡粉色的衣服,宅臂宽袖,腰间的深色束带将她的纤细腰身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这件衣服是夏晴雨送的,诸如感谢之类的意思 。 赵天凌在圣安客栈对尹子秦说出自己的身份时,她还处在浑噩之中,所以她不知道赵天凌究竟是谁,自然也不知道客栈前后数日所发生的事情,因为在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里早已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没有沙漠四狼鹰,没有江湖中人,更没有尹子秦,所以夏晴雨也更加不知道是赵天凌让无殇出面为她解决了之前被关在客栈地下室中的那些人,将责任隐隐地推给了尹子秦和杨成渊,而那些被关押的人,除了赵宗德派出的几批锦衣卫之外其他皆是草莽中人,无论是火情山庄或是强大的杨国,都是他们所不能招惹的,所以此番事情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并且忍气吞声。 而面对略显空荡的客栈,夏晴雨只当他们是一对外出游玩的兄妹,所以当她将手上的玉佩递向赵天凌的时候,刚换好衣服的小依就一脸笑意地在旁边煽风点火,那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可是下一秒,从天而降的灰色信鸽就把她所有的好心情给破坏了个干净。 连道别的话都不曾有,在赵天凌打开信件的同时,就与脸色沉下来的小依一同奔了出去。 尚未反应过来的夏晴雨就那样傻在了原地,直到一阵马蹄声响起,急忙奔出门的她只来得及看到两人远去的背影,以及那一声清澈有力的‘驾’。 小依的心情是复杂的,从看到秽的那一刻起,秽就是那只灰鸽的名字。 身为赵天凌的贴身婢女,她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赵天凌的虚假男儿身以及诡谲的灵魂穿越之说,有些甚至是连无殇和灰影都不知道的秘密她都知道,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赵天凌信任她,所以灰影的事她更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 灰影是赵天凌的影卫,她的影卫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是十多年前赵天凌在宫外为自己选的贴身侍卫,平时很少在人前出现,故而被称作是影卫,意指如同幻影一般跟随左右却只在需要时方能现身的意思,而灰影就是这三人之一,他是继飘泪和无殇之后成为影卫的人,这些年为赵天凌在外奔波处理事情的一直都是无殇,所以非必要,灰影和飘泪绝不轻易出手露面,因为他们被安排的身份有很大的用处,即隐秘又危险。 所以当看到秽飞到赵天凌的手上时,即使没有看见信件里面的内容,她也猜到了事情地严重性。 宫里出事了。 而此时,她与赵天凌正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希望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尽快地赶回宫中。 只是眼下小依担心地还有一件事,就是赵天凌的身体,赵天凌畏寒,亲近她的人都知道,只是她自己从来都不在人前显露出来,除非是置信之人,否则就连一丝一毫的脆弱她都不会表现出来;也因为这畏寒的体质,又在雪山上呆了那么久的时间,即便赵天凌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可小依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也因此而更加担心赵天凌现下的身体状况。 “殿下。”见赵天凌没理会自己,小依再次促马向前急道:“殿下,你不能这样,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前方的赵天凌闻言眼神一颤,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快地催促着□□的马,很快就与小依拉开了距离。 “殿下……”小依急勒缰绳,停下后看着赵天凌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得皱起眉头,一声尖锐的口哨便立刻唤来了似乎一直跟着她们的秽,将自怀中摸出的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塞进秽腿上绑着的信筒内,随后将之放飞。 看着飞向蓝天逐渐消失不见的秽,小依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重,“灰影,接应殿下的事就拜托给你了,希望你能来得及在殿下赶回宫中之前将药备好。” ———————————————————————————— 庄严沉重的宫门前戒备森严,里里外外三层锦衣卫站的严实,更甚有数十名锦衣玉袍神情肃穆的凤天官员,在高大的宫门前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 当赵天凌与小依策马至此的时候,在宫门前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恭迎七皇子回宫。” 尚未等两人反应过来,整齐有力的声音便传入两人耳中,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回声,有种震撼人心的味道。 赵天凌端坐于马上,任由它不安地在原地不停踏步,清澈明亮的眼中犹如一池毫无波动的池水那般平静地无一丝波澜,那与生俱来的皇族气势不容小觑,带着得天独厚的骄傲,居高临下俯视着跪拜的人群。 许是长久没有听到回应,原本还整齐跪拜的人群开始出现小小的骚动,不明显,却仍旧没逃过赵天凌的眼睛。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名穿着红袍的官员抬起了头,面对着赵天凌,却仍然低垂眼眸,用坚韧有力地声音道:“臣季如风,恭迎七皇子回宫。” 这一声不算大的声音很快就让那些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然后,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那么多的人,却安静地可怕。 赵天凌看着那名长相平凡毫无特征自称是季如风的官员,突然兀自笑了起来,那笑如春风般轻柔,让人不禁心生欢喜,只见她轻松一跃下马走到季如风的面前,低头俯视着他头顶上的漆黑朱砂帽,淡淡地语气让人难辨喜怒,“二皇兄的得力下属?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季如风闻言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对上赵天凌一张漂亮的不似凡尘的脸,竟徒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都起来吧!” 就在季如风认为赵天凌没那么轻易放过自己,要加以为难地时候,她却突然将视线移向了自己的身后,用似笑非笑地表情靠近他压低了声音,“二皇兄的人,天凌怎敢开罪?” 直白,却又惑人地声线就那样伴随着炙热地气息传入了季如风的耳中,还没等他捕捉到鼻尖那一丝淡淡地香气,赵天凌却又突然站直了身子,仿佛刚才不曾和他说过话。 季如风疑惑地顺着赵天凌含着淡淡笑意的黑色眼眸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冰冷地神色,毫无感情地目光,那时刻令人生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天王朝的二皇子赵天浩。 “天凌见过二皇兄。”赵天凌平静地看着数米之外负手而立地赵天浩,嘴角微扬,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七皇弟一路辛苦。”说话间,赵天浩不紧不慢地镀到了赵天凌的面前,两旁的人见状立刻自觉地退开了去,给两人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 赵天凌闻言轻笑,心中猜想赵天浩定是已经得知了之前她要封锁的消息,否则今日回宫怎么也不该是此种情形,思及至此,索性不再继续藏着掖着,而是爽快的全盘托出,省了别人的猜忌,也少了自己的麻烦,“多谢二皇兄记挂,天凌先前回宫时见父皇病重,情急之下未通知众位皇兄便自行前去乌莲圣山,希望采回珍贵无比的雪莲,好治好父皇的病,却不想让他人先了一步,最后只得空手而回。”满满地可惜与懊恼。 与她相对而立的赵天浩显然不相信赵天凌的这套说辞,眼中满是怀疑的神色,对此赵天凌竟然大方地挑眉,语气轻快竟有了种针锋相对的意思,“二皇兄若是不信天凌大可让二皇兄搜身,倘若真的藏了什么,二皇兄一搜便知。” 赵天浩闻言脸色微沉,冰冷地目光直视赵天凌含笑却渐无笑意地眼眸,神色冷冽。 “殿下万金之躯,宫门前如此行事岂非不顾国体?还请三思。” 这一声殿下似乎同时叫了两个人,小依隐隐的提醒了两人的身份与境地,同为皇子,岂能在这些官员侍卫面前如此乱来,简直是有失体统。 而赵天凌竟然根本就不理会小依,更是无视她地提醒,居然仍继续与赵天浩针锋相对,“太子现如今不在宫中,父皇又在此刻病重昏迷不醒,这个时候宫中自然是二皇兄在主持大局,虽同为皇子天凌却是下臣弟的身份,二皇兄如今既然对天凌有了怀疑,那么天凌自然应当配合,也好打消了一些人心中的疑虑,否则今日之后天凌岂不难以平安度日?” 赵天凌身后的小依正欲阻止,却陡然发现她背在身后的双手在颤抖,惊了一下猛然想起她们即使用了最快地时间赶回来,却也已经过了赵天凌用药的时间,这个时候,赵天凌根本就是在强撑着与赵天浩在周旋,所以怪不得她会那样说,因为此时的赵天凌只会一味地挑衅再挑衅,思考的能力逐渐消失,又如何能安然地对抗赵天浩? “殿下……” 猛然醒悟过来的小依只来得及触碰到赵天凌的衣角,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前栽去,那一声惊呼刚喊出来,便看见赵天凌倒在了脸上有着淡淡错愕的赵天浩怀中,玉色的脸庞此刻惨白一片,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而面对迎面倒过来的赵天凌,赵天浩甚至连愣神地功夫都没有,就本能地接住了那略显消瘦的身躯,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立刻将人打横抱起疾步向宫内走去,速度快的连小依都不禁一愣,只留下那残破的声音给原地的人们。 “宣太医殿后待命。” 震惊地小依有些发愣地怔了怔,看着身边急着奔走相告的人群,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顺着赵天浩的方向追了上去,却没有看到,焦急地人群中,那一双过于冷静地眸子里所散发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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