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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仪式定在了三天后,赵天浩与赵天洛在午膳过后便向夏嗪天辞别先行一步赶回凤天准备,随行而来的百余人与赵天凌留了下来,而赵天佑和赵天逸两人也发来消息,最多两日,沈元珺那边丧礼一过便会立刻赶过来与之会合,到时公主的凤驾由几个皇子领着前往凤天,赶在月初黄道吉日之时在凤天宫中举行大婚仪式,到时两国正式结盟,便不用再忌惮杨、泫两国,天下也会暂时太平下来。    夏嗪天是个热络的人,性子倒是跟赵天洛有些相似,相同的热情大度不拘小节,只不过身居地位的不同,所以在待人处事方面也有所不同,直白点说就是,前者是个被高位束缚不得自已之人,而后者则是自由洒脱不被皇子这一身份约束之人,二者相较,也总归是赵天洛更让人羡慕些。    而在南夏宫中的两日里,夏嗪天更是将他的地主之谊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仅在赵天凌的衣食住行方面面面俱到、细致安排,更是时常陪同游走宫中各处为其详尽介绍,等同于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亲力亲为,在外人看来夏嗪天对赵天凌的态度就犹如撇去了尊贵身份的一对普通挚友,时时陪同寸步不离。    只是夏嗪天的这份热络在赵天凌看来却变了味。    赵天凌并不是一个善于与人往来相处之人,若无必要,她倒是希望夏嗪天能够暂时忘记她的存在,将她放在一边等到赵天佑与赵天逸赶过来举行完夏晴雪的送亲仪式之后就回到凤天,而在那之前,赵天凌觉得夏嗪天的热络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即便如此,在兴致高昂的南夏国主面前,赵天凌仍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一如她本身的待人处事,淡淡的客气中夹带着显而易见的疏远。    对此夏嗪天似乎一直未有察觉的样子,仍旧兴致盎然的领着赵天凌往来宫中各处,不知疲倦一般在她的面前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午后的莲池波光灵动,开尽的莲花漂浮在水面上,在墨绿色莲叶的衬托下更显得那一抹的粉嫩,犹如少女洁白无瑕透着淡粉的面颊,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上一捏。    莲池中央的凉亭远看与一般的凉亭无二,近了才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就材料方面来说这个凉亭并不是常看到的木亭或是竹亭那样,而是由石头打造出来的石亭,而且细观之下才发现,不仅是亭中柱子的部分,就连顶部的檐顶都是由一整块的石头打磨而成,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一个小小的凉亭而已都如此耗费人力财力来力求完美,赵天凌突然就了解南夏宫中那些在她看来毫无必要的完美之作了。    此时赵天凌与夏嗪天面对面坐在光滑的石凳上,亭外蝉声连绵,池中锦鲤游戏,明明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亭内却是十分的凉爽,不难猜出周围的几根柱子中一定内藏玄机。    夏嗪天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赵天凌,看着她自然毫无顾虑的接了过去,只觉心情莫名的又好了一些,低头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抬头看她,“七皇子这两日休息的可好?”    “国主热情相待自然休息得很好。”赵天凌淡淡的回道。    “如此便好。”夏嗪天闻言面上笑意更浓,“本还忧心是否会怠慢了七皇子,却没想到七皇子竟会如此好相处,现在看来,倒是先前过于忧虑了。”    赵天凌不置可否,手中茶杯举止唇边,眼眸低垂轻笑出声,“在这之前,国主认为凤天的七皇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夏嗪天有些呆了,看着一桌之距的赵天凌一时没了反应,见她抬起眼眸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才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两口,掩饰的咳了几声,“七皇子虽不是在凤天宫中长大,但却是凤天子民最关注的一个皇子,最大的原因或许不是因为你的母妃容妃,而是七皇子特立独行的个性。”    赵天凌看着他,眼中最初的疑惑慢慢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探究,“宫外十一载从未与人有过正面接触也从未作出什么惊天大事,国主又怎会知道天凌的个性特立独行呢?”    夏嗪天迎着她的目光,丝毫没有窘态,“长达数十年的藏匿终是抵不过短短数月的风头的,七皇子的身份本就敏感,只身独闯雪山为父寻求雪莲,不畏艰险与杨国君周旋数日之久后又安然的全身而退,说实话,七皇子的此番作为确实令人佩服。”    赵天凌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国主的头脑才智,南夏绝不会永远都只是一方小国,畏畏缩缩的惧怕其他强国。”    “承七皇子吉言。”夏嗪天仍旧在笑,“我南夏国土有限且人丁稀少,实难摆脱弱国的头衔,况且我也并无杨成渊的那般野心,我只需要能够守得住这一方土地便心满意足了。”    赵天凌与他对视片刻,将视线移至亭外的一众宫女太监身上,“人的身份尊卑有别,有些人为尊,有些人为卑,尊者想尽荣耀,或安于现状或想要更尊,而卑者,又有谁会清楚他们真实的想法呢,若毫无追求,这个世界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懒得吝啬于他们。”    夏嗪天似乎很是赞同赵天凌的话,“确实如此!”    两人的交谈一时陷入安静,在与人交往这一点上,夏嗪天自问从来都是不乏话题的,可此时他却发觉自己竟无法与赵天凌轻松交谈,赵天凌与人交流的方式令他觉得有些无力应对,似乎每一句话都在暗中较劲,在自己说话的同时即想到了对方要接口的话,也想好了接下来如何应对的话,让人难有喘息的机会,更加不在乎谈话会否陷入僵局,夏嗪天觉得,这样的人若是不想与人深交,一个简单的眼神或是一句直白的话语就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正想着该如何继续谈话,一个太监忽然领着一名军衣小将跑了过来。    “启禀国主,凤天四皇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现已进城,此时正往皇宫赶来。”    “两位皇子的速度倒是快。”夏嗪天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起身弹了弹衣摆吩咐道:“你去……”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那名前一刻还跪在地上领着小将前来的太监忽然浑身抽搐起来,还没等他身旁的小将有所反应,陡然间仰起脖子瞪大双目,面上表情狰狞恐怖,顷刻间拔地而起扑向离他最近的夏嗪天,嘴里发出如野兽般压抑的嘶吼,竟是要将人撕裂一般的可怖。    周围全是宫女太监,危机时刻虽有救主之心却没有那个能力,惊吓逃跑的有,誓死护主的也有,可最终都是无用之人。    赵天凌是在那名小将被发狂的太监掐住脖子扔到水里之后出的手,飞快的起身拉住夏嗪天的手臂将他甩到身后,旋即一个转身抬起右脚猛的踢向那太监的头部,那太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瞬间踢晕了过去。    看着仰躺在地上昏迷过去还没来得及将嘴闭上的人,赵天凌皱了皱眉,眼中露出疑惑。    赶来救驾的人速度也很快,冲进凉亭的人都抽出了随身的兵器对准了地上的太监,气氛过份的紧张。    赵天凌不管其他,只是有些奇怪地盯着那名太监的脸,见他除了面目狰狞之外倒是脸色红润似与常人无异,若不是注意到他张开的口中上牙龈的地方有一条不甚明显的细蓝色的线,很容易就会把他当成是癫狂发作的样子。    “他中毒了。”思虑片刻,赵天凌转身看着夏嗪天说道。    “什么?中毒?”夏嗪天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似是将信将疑,沉默了一下,转而吩咐一旁的人道:“来人,去查一查,这个太监在此之前是不是去过禁地。”    “是!”一人收起佩刀干脆利落的领命下去了。    禁地?    赵天凌对这南夏皇宫中的禁地倒是有一点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远不到想要探究的地步,便将视线转向躺在地上的太监,淡淡的开口道:“中毒不深,还有救!”    夏嗪天知道赵天凌说这句话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无论能救与否,救与不救都是他说了算。    “七皇子知道这太监中的是何种毒?”疑问的语气中一点也没有要宣太医的意思。    赵天凌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姹女之毒,无色无味,在封闭空间内极易被人伴随呼吸进入体内,一旦中毒便会因为毒素的原因导致性情变得暴裂,更有甚者状如野兽嗜血屠人,时间久而不得救治者,最后的下场便是七窍流血、心肺爆裂而死。”    夏嗪天难以置信,“这世上还有如此阴狠的□□?什么样的人会有这般本事竟能制成这样的□□?既然此药致毒,七皇子又如何能救得了他”    “非人为!”赵天凌转身看着他,“这种毒是自然形成,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这太监中毒时间不长,国主现在只需命人给他灌下两个生鸡蛋,便可解了这毒!”    “生鸡蛋?”夏嗪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心中虽然很是怀疑,但还是吩咐人取来了两个生的鸡蛋,又命人当场掰开那个太监的嘴巴给他灌了下去,然后静待那太监的反应。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便见那太监忽然浑身抽搐了一下,一众护主的侍卫立刻紧张提刀而对,却见那太监翻着白眼呼啦啦吐了一大堆,污秽之物味道腥臭无比,在场的人不禁都变了脸色,下意识的离得远了些。    见那太监吐完之后面目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夏嗪天看向赵天凌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吩咐人将那太监带了下去,自然的伸手拉住了赵天凌的手,笑道:“此处空气污浊,不如我们一起去迎迎七皇子的两位兄长。”    赵天凌不着痕迹的后腿了一步,疏远又不失礼数的抽回了手,“国主尚有要事未处理,天凌自己去迎两位皇兄就好。”    夏嗪天知道赵天凌指的要事是那个刚被带下去的太监,无论那个太监的生死与否,单凭可能牵涉禁地一说他是无论怎样也要弄清楚的,至于清楚之后,该杀的也绝不能再有活口。    “这倒不急。”夏天天笑着说:“总归人是救回来了,原因也迟早会知晓,不急于一时。”    赵天凌看着面前这张柔和轻松的笑脸,有些摸不清夏嗪天的心思,明明之前提及禁地时脸上还是一股阴霾的样子,现在却又给人一种不甚在意的感觉,两种状态前后相差时间很短,若不是他掩饰的太好,那就只能说明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里,有一种是可以做给她看的,至于用意,赵天凌一时之间竟无法揣摩。    “对了!”夏嗪天继续道:“我倒是十分好奇七皇子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以前见过!”    赵天凌的轻描淡写显然是在敷衍,夏嗪天笑了笑也不深究,便道:“四皇子和五皇子想必这时已经进宫,我就不打扰七皇子兄弟相聚了,来人,送七皇子回住处。”    “多谢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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