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何事？” 展昭看向包拯，神情无比凝重：“如果……如果那个白彬玉就是‘花蝴蝶’花冲!”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除黄梨外，尽皆愕然。 “相传那花冲不及三十，但那玉拦院管事至少四十岁。”蒋平恍然大悟，看向白玉堂：“难道是易了容。” 白玉堂却想起了那个无辜死在杏花林中的校尉，心说：如果他真是花冲，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正回想着玉栏行院有何藏人之处抬眼间却见黄梨呵欠连天，困顿难耐，他心中立时升起无限柔情，竟是单单瞧着她心里也甜蜜无比。 “如果那厮真是花冲，也只可能是易了容了。” 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欧阳蝶只要一想到女儿极有可能是被这个在江湖中声名狼藉的采花贼劫走，就有种抑制不住想要杀死他的冲动。女儿虽被救回，但声名已毁，教她今后如何做人。他捏紧双拳，捏得手心儿、十指作痛，突然想起一事，急忙说：“展大人，要想知道那白彬玉是否是花冲或许很简单，只是你我都把这个人给忘了。” 展昭奇道：“忘了谁？” “上官云珠姑娘！” 我怎么把她忘了，江雨霏与她情同姐妹，蝴蝶发钗是否是江雨霏之物，或是由谁赠与，想必没人比她更清楚。 欧阳蝶的话让他感到醍醐灌顶，顿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激动得无以复加。他和胡仲农追踪花冲三年，三年来花冲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好在这次露了行藏，不管他是白彬玉还是花冲，他都要去核实，连一刻也等不及了。 “大人！属下想即刻就去玉栏行院找上官云珠姑娘核实此事！” 包拯哪能不清楚他此刻的心情，胡仲农跟了他也快三年了，这三年来他恪尽职守，实在得力，杀死花冲是他死前唯一心愿，他叹了一口气：“胡校尉于杏花林中惨死，本府又如何不想替他完成他的心愿。只是此等时刻，又是去行院这种地方，展护卫，本府怕你声名受损。” 声名又怎比得替胡大哥报仇！ 展昭正欲再说，欧阳蝶这时却走到堂中，朝包拯抱拳道：“属下同展大人一样，对花冲其人太过介意，还望大人恩准属下同展大人一道前去玉栏行院。” 两个人好过一个。 包拯见这二人神情坚决，只得点了点头：“你二人去吧，万事小心。” “多谢大人。” 二人说走就走，包拯回头见那女子呵欠连连，一脸疲态，便说：“姑娘，如果想起什么，再来告知，回房休息去吧。” 黄梨如释重负，连忙和三鼠、杨景春等人告辞而出。一出梅花堂，夜风吹拂在她脸上，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精神却为之一振。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甩了甩手，长吁一声：“我的天，终于结束了。” 杨景春笑道：“姑娘，包大人问话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包大人太严肃了，我有点适应不了。”黄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时候多自在啊。” “黄姑娘，我也同你一样，有当官的在，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徐庆一出梅花堂也犹如重新活过来一般，见那二人有说有笑，而白玉堂却傻愣愣地杵在一边，看着都替他急：五弟平时看着聪明，这时候却不开窍，很明显那姓杨的对黄姑娘有意，于这事上当什么君子啊！ 他连忙走到黄梨和杨景春的中间，朝白玉堂招招手：“五弟，你不是说你有话想对黄姑娘说嘛，那你还不送送她。杨长老要走了么，咱仨一起呗。” 说着赶紧架起杨景春的一条胳膊，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 他这么明显的举动，傻子才看不出来他要干嘛。但蒋平不明白的是这姑娘有什么好，性格古怪又泼辣，和老五根本就不配。他偷偷瞅了瞅她，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他摇了摇头，悄悄对白玉堂说：“老五，这姑娘可泼辣得紧，好自珍重！”说完，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的走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不知为何，黄梨有些介意。 白玉堂笑了笑，摇了摇头。 黄梨反而腼腆了，心跳也开始加速：“你义兄说你有事想对我说，现在也没其他人了，你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事。要不，我先送你回屋。” “怎么，你怕我再遇到蒙面人啊！” 黄梨背着双手，转回身，倒退着走路，快乐得就像一只黄鹂鸟。 白玉堂不由得也想起那个雪夜，想起他为寻宝刀，潜入开封府却遇到了她，而她却当他是小偷、刺客。 “那晚我吓着你了？” “开始是吓着了，可是后来我知道很可能是你，也就不害怕了。” 听她这样说，白玉堂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害我的！” 黄梨边说边转回身，满天繁星，璀璨无比，看在眼里，却甜在心里。未来的夜晚哪有如此美景，看来未来有未来的好，古代也有古代的好，时代不同，好好享受当下才是。 “好漂亮的星星，我这辈子都没看到过！”她回头，冲他莞尔一笑，风拂过她的脸颊，掠起她的长发。 白玉堂悸动不已，这笑容瞬间映进了他的心里。 杀一人为一柱菩萨，杀二人为二柱菩萨……杀十人为十柱菩萨……明月圣姑……明月圣姑…… 明月悠悠醒转，眼前白雾缭绕，朦朦胧胧，有如仙境。她勉力坐起，一阵头晕目眩：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 她拍了拍额头，脑袋昏昏沉沉，就像灌了铅。忽然，她浑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因为她看到了一尊佛——弥勒佛！那尊佛竟开口说话了：“杀一人为一柱菩萨，杀二人为二柱菩萨。明月圣姑，任务已成，还不归位。” 这世上真有佛！我从不信佛，没想到真有佛，有佛又怎么样，那佛却逼我永坠地狱！ “我不认你是佛！” 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眼神癫狂，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认你是佛！你是魔！你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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