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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徐校草居然读理科了!”  “什么?!我可是为了他才报了文科啊!”  “徐大才子那种文科好苗子怎么可能读理了,你们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消息?”  “是啊是啊,他文科第八又是学美术的,怎么能读理了呢?”  “你们别吵了,是真的,榜上写着呢,据说文科重点班的刘老师都快气懵了。”  “南城一中分班安排”八个大字明晃晃的贴在红榜上,分班的红榜前聚集着一堆叽叽喳喳的高一学生。经过了上学期期末的分班考试,这批孩子们正式做出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决定,分成文科理科。  在一所不许带手机,老师都是四五十岁的勤恳中年人,接触不到外界,校园里也都是埋头学习不怎么注重打扮的学霸的重点高中,男神的标准就显得低得多。长得好,成绩好,那便是叱咤校园的风云校草了,足以获得一整个年级的女孩的认识和欣赏,毕竟重高的女孩子们,虽然沉迷读书,也是需要视觉享受的。更何况,不修边幅的学霸多,有那么一颗闪着光的学霸,怎么能不奉若瑰宝?更不必说徐丹青这种长得特别好,成绩特别好,还会画画的开挂人士,自然是收获了大批关注度。  而徐男神也确实如同学们所议论的,以分班考文科第八,理科第八十八的成绩,填报了理科,进了理科重点高一十五班,令一众围观群众跌破了眼镜。  “欸孟神也在十五班呢,呀,考神和校草都在十五班,我看十四班的同学估计快气死了吧!”一个女生在十五班的名单里找男□□字的时候,又看见了孟遥二字,笑道。  一个冷冰冰的少年冷哼了一声,斜挎着书包,冷着脸睨了那个女生一眼:“他俩了不起么?”  那个女孩立刻噤了声。这尊大佛名叫许松桥,分班前也是和孟遥一个班的,和孟遥包了高一上学期四场大考的理科第一和第二,然而,谢松桥是那个很不幸的回回都比孟遥分低了一点儿的万年老二。其实许松桥也算是小有知名度的男神之一,他长得好看,还有许多人暗地里讨论觉得许松桥和徐丹青眼睛长得极像,还打趣男神都长一个样儿了,只是许松桥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因此被平易近人的徐丹青摘了校草桂冠。  这时,有一个剪着英气短发的姑娘从榜前走过,漫不经心的扫过分班表,一眼看见了十五班排在最前头的自己的名字,便丝毫不停步的继续往教室走,飘逸的刘海透着有些帅气的潇洒。此人正是传说中考场上的常胜将军孟遥,人称孟考神。  由于刚分班,老师并没有排座位,只是让同学们随便坐。孟遥和祝惜晨都来得早,俩人都是自打初中就难舍难分的发小儿,便随意寻了两个座位做了同桌。彼时祝惜晨还是那个高高马尾辫女孩,嘻嘻哈哈的和后桌的小胖子打趣。  而徐丹青就是这个时候,在一众迷妹的目光追随下,迈进了高一十五班的教室。  他穿着蓝白的格子衫,外头红白的校服外套熨帖的套在身上。这人后背天然的挺的笔直,走起来纯白的衣身显得人格外端正精瘦,他略微卷起了袖口,背着男生惯有的运动系书包,只是背包拉链上挂着个小物什,看不太清。他露出白净的小臂,这人脸也长得白净,架着一副黑色金属半框眼镜,透着几分书卷气。黑色的运动系校裤在他腿上却不显得臃肿,反而显得腿又直又长,不知道是校裤衬了人,还是人衬了校裤。  总而言之,整个人透着两个字——干净。  孟遥瞥见了他,有些不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绣花枕头。”孟遥从前一向不关心校草长什么样子,只是听朋友们偶尔谈起他,都是颇为赞叹的,因此尽管未曾谋面,孟遥倒是一直觉得徐丹青是个学习用功特长广泛的三好少年。然而刚刚从校门走过来的一段儿路,孟遥已经听到了无数遍徐校草弃文从理的“英勇”事迹了。  孟遥无语望天,心想,读不好书不可怕,脑子不好使才可怕,徐男神那干净笑容也拯救不了他在超级务实的考神孟遥同学心里的印象。艺术生读理,怎么都听起来不现实,更何况还是个文科学霸呢。  孟遥务实得很,不喜欢这种吊儿郎当的男孩子,非常不喜欢。  做什么事都只随心,三分钟的热度,末了又反悔,怎么行呢?高中生了,每个选择都得慎重着,这是孟考神引以为傲的成功之道。因此看向徐丹青的目光有多了几分不屑。  那少年迈着大步几步朝孟遥这边走过来。孟遥刚想摆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就看祝惜晨已经飞速拿书挡住了脸,还小声嘀咕着“他怎么来我们班了”。  徐丹青走到祝惜晨课桌前,弯了弯眼笑得温暖如风,戏谑道:“祝小妹,躲我干嘛?”那少年就在身前,孟遥这才看见他眼睛亮的很,灿若星辰,天生的笑唇,而带了笑意的调侃祝惜晨时,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笑得也干净。难怪这人能成校草,还真挺好看的。孟遥以她几乎不辨美丑的眼光,勉强辨认出了徐校草的“璀璨星光”。然后又默默在心里想着,不过再好看,充其量也就是个花样高级点儿的“绣花枕头”而已,里头还是一堆乱糟糟的茅草。  祝惜晨默默拿下挡脸的书,咬牙切齿:“徐青蛋儿,你可省省吧”  那少年咧嘴一笑,又露出他那小虎牙来,偏偏头冲祝惜晨旁边的孟遥笑了笑:“你好啊,孟遥。”  正酝酿着对新同学的吐槽的孟遥略有些吃惊:“你认识我?”  “惜晨在我面前念叨你念叨的我耳朵都起茧了。”徐丹青无奈笑笑,便安顿在祝惜晨的前桌了。  待那少年扭回头开始拾掇东西,孟遥便用带着压迫的目光逼近了祝惜晨,挑着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祝惜晨连忙举双手投降,连续道:“我坦白我坦白”  两人拿书挡了头,祝惜晨凑近了孟遥,小声嘀嘀咕咕道:“臭青蛋这小子,在我这儿就一别人家的孩子,他妈妈和我妈妈以前是好姐妹,我打娘胎就认识他了,这臭小子比我高,比我好看,还比我成绩好,我妈都恨不得他才是亲儿子,小的时候他妈妈总是叫我祝小妹,他仗着比我大几个月,天天学着叫我祝小妹,烦死人了”  孟遥:“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哪儿敢说呀。我读小学和他一个班,放学上学都一起回家,久而久之一堆小朋友拉着我要我帮忙给徐丹青递情书,结果他一封都不要,我还得好言好语的给人家小姑娘还回去。本姑娘一芳华绝代的大小姐,愣是被徐男神的烈日圣光照的黯淡失色,站他边儿上人家都看不见我,初中才好不容易逃脱了他的荼毒。”气鼓鼓的祝惜晨噼里啪啦不喘气地抱怨道。  孟遥噗嗤一笑,一个不可一世拽的二五八万的清冷孤傲的小男孩就这样飘到她的想像里,虽然好像怎么都和这个笑得干干净净的男孩贴合不上,却无端显出几分喜感来。  而那头徐丹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来,一手撑着头,手肘搁在祝惜晨桌上:“我好像听到有人夸我来着。”  祝惜晨一手推了推徐丹青的脑袋,把他推回去。  孟遥想了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他真是文科第八,理科八十八,这数字编的太没诚意了”  “如假包换,并且他可是南城一中第一个读理的艺术生。”  “……”  孟遥看着斜前方插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的徐丹青,无奈的摇摇头。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好印象有瞬间灰飞烟灭。  皮囊是好皮囊,怎么就是这么皮呢?  没多久,教室里就熙熙攘攘坐满了人。班主任老郑也摇着手机,似笑非笑的走进了教室。他一进来,整个教室都瞬间安静,五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老郑。两方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打量了片刻,似乎觉得有些尴尬,老郑清了清嗓子。  “我是我们高一十五班的班主任,郑成,记住了是郑成没有功”四十来岁的老郑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郑成”两个字。做着“认真的”自我介绍。  “以后,当了我的兵,你们就给我好好读书,把考试当打仗,学习当磨枪,能不能做到?”  上头老郑气势轩昂,下头的一众小兵都憋着笑,嗯嗯啊啊的应着。  “还有,大家应该看到咱班门口的花花草草了吧,听好了,那都是我的亲闺女,你们谁要敢动——”老郑话音戛然而止,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一群小兵,留了一片静默任同学们想象。  老郑确实是爱花如命。人称郑花匠。五楼摆着一整层的盆栽,都是老郑从家里搬来的,也有些是买了直接送到学校。而十五班门口的更是老郑最钟情的几盆。老郑总是一脸慈爱的看着花,温柔呵护,细心打理,而一进班,整个人突然川剧变脸,开始没来由的训斥里头的同学们。孟遥突然明白,果然花才是亲生的,学生们都是用来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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