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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婵娟和宋轶岩初中就是在同一所学校,那几届学生都知道一班有个学习很厉害的女生叫顾婵娟,长相清秀,三班有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生叫宋轶岩,长相帅气,俩人每次在成绩榜上一较高低,却不曾面对面地打过招呼。中招后,他们默契地没去那所各项指标排前又离家最近的学校,而是选择了离家稍远的一所高中,继续关于他们的传说。  他们在心里为彼此下评语:应该是相似的人,看似乖巧,都骄傲都在叛逆。    高一下半学期分文理科,顾婵娟有些纠结,不知该选哪个。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宋轶岩,是他来找她的,他就站在她们班门口,对从里面出来的每个女生问,“你是顾婵娟?”  “你找我?”耐不住同桌推搡,顾婵娟只得出来问这人找她是否有事儿。  “就是你啊。”不知道为什么宋轶岩会这样说,好像他见过她一样,“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你选哪个?”顾婵娟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正面回答问题。  宋轶岩想也没想,“和你选一样。”  “我选文。”顾婵娟承认,她有点故意。  “文啊。”宋轶岩有点意外,咬咬牙,“那我也选文。”  “你为什么要和我一样?”顾婵娟觉得这人有点奇怪。  “要是不同科了,还有谁和我比,我来这所学校还有什么意思。”宋轶岩再次确定“文是吧,我最烦背书了。”  “我选理。”顾婵娟在那一刻,突然就清楚要选什么了。  宋轶岩笑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热爱运动的大男孩,干净、健康、帅气,不胆怯不懦弱、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有点没心没肺,他自信地转身,愉快地挥着手,“顾婵娟,很高兴认识你。”  后来分班,他们竟然同班。    分班后,班里有大半是不认识的,同桌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叫菲菲,她看着新同学名单,指着某个名字问顾婵娟,“宋铁岩?这位同学肯定长得十分的敦厚老实。”  顾婵娟正要解释那个字的正确读法,前面的凳子已经被拉开,一个高大的人一屁股坐下来,低头把背包往书桌里塞,短发、头顶有个旋。  算了,顾婵娟闭嘴了。  “帅哥啊。”菲菲对着顾婵娟怒嘴巴,她激动地和人打招呼,欢呼雀跃地,“嗨,同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宋轶岩,你好。”宋轶岩回头,对顾婵娟说,“你的笔呢?”  菲菲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没底气地回,“这名字挺好听呀。”  顾婵娟憋着笑,把笔袋给宋轶岩。  宋轶岩毫不客气地拿了两根,再看顾婵娟,细细的眉、弯弯的眼、努力忍笑而咬着的嘴巴,脸颊一侧有个狭长的酒窝,“你笑什么?”  顾婵娟当然不肯说,是笑话他的名字,拼命的摇头,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后来,宋轶岩有个绰号叫铁哥,顾婵娟被称作铁姐,在两个人谈恋爱后,她被改名为铁嫂。    正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是在一天下午。  他们情绪激动、言语激烈,三五米内不敢有其他人类呼吸地讨论着一道数学题,因为解题方法不同,各自觉得自己的方法最好,为此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退步。随着上课铃声,他愤愤地转过身去,恼怒地哼了一句,“顾婵娟,你服个软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顾婵娟看草稿纸,仔细想想,还真的是宋轶岩的做法是正确的。想着要不下课,给他道个歉吧。  上课几分钟,坐在前面的宋轶岩从背后递过来一张纸。顾婵娟以为他是求和的,拿过来打开了,纸上写的却是:我只为女朋友,退让一步,勉强承认你是对的。  意思是,如果顾婵娟不做他女朋友,他就不道歉了是吧。  顾婵娟把纸条压在课本下,没回他,心思却有点飘,眼睛没看黑板,一直盯着宋轶岩的后脑勺看。    过了大半节课,宋轶岩往后靠,有点丧气的样子。  笔刚碰到他的后背时,宋轶岩以为顾婵娟叫他要回头,顾婵娟小声提醒,“别回头。”  他就僵硬着着,感觉着她笔的轮廓。  最后一横没写完,宋轶岩就回头。  顾婵娟耳朵都红了,脚轻轻地踢他的凳子,让他别看自己了,再看下去,大家该怀疑了。  老师看这边动静大,好奇地问,“宋轶岩,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宋轶岩举着手,带头鼓掌,“老师,我觉得您说得特别对,老师您辛苦了。”  其他同学莫名其妙地跟着鼓掌,闹得五十多岁的老师,羞红了脸。  脸更红的,是宋轶岩背后的顾婵娟。    后来两个人同在A市不同学校,他是医学院她是理工学院,地铁线路要转三次,耗时一个小时的路程才能见上面,所以他们并不是会每天见面的。有时到了约定好的见面的时间,他累了、她烦了、临时有事了,会提前通知下对方,取消见面的时间,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从未因为此事闹别扭。  那天是例行见面的时间,宋轶岩来得有些晚,顾婵娟等不到了也没给他打电话问就回宿舍了。等到了十点多,宋轶岩打来电话,他呼哧呼哧地喘,语气焦急,“你在哪里?”  “在宿舍啊。”  “我到了。”    顾婵娟听他声音很着急的样子,就急急忙忙从宿舍里跑出去,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她赶到约定约会的地点,“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以为你跟别人跑了。”宋轶岩撑着她身后的树,热热的呼吸离得她很近,“我不来你就不会打电话问一下,有你这么当女朋友的吗。”  “我要保持住我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形象。”顾婵娟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与平时不一样,很浓烈的男人味,“你喝酒了?”  “啤酒。”宋轶岩离得她更近,他的眼睛里很亮,灼热得很。  顾婵娟有点承受不住,她偏开头,“为什么喝酒?喝了酒就不用过来了,给我说一声就行。”    宋轶岩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他低头蹭着她的唇,喃喃地念,“我不是说过了,以为你跟别人跑了。”  顾婵娟忍不住笑,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你喝了酒是这样啊。”  “喜不喜欢?”他问。  她想了想,“还行,挺新鲜的。”  宋轶岩得意地笑,“是不是觉得老公很棒。”  他们都是严谨得有些呆板的人,对对方的称呼一直是去掉姓氏后的两个字,连对外人提起也是一样的,从来不用“我男朋友/我女朋友”这样的称呼。  老公,这样的词,让顾婵娟的脸上炸开了一团红,晕开了成了魅惑的色。  “别瞎说。”顾婵娟板着脸提醒他。  宋轶岩用腰压着她,“为什么?”  “不严谨。”顾婵娟想了想,想到了这三个字。    宋轶岩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今晚不过来,你是不是就跟别人跑了?”  “别人是谁?”顾婵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宋轶岩说,“杨钧豪。”  “……”顾婵娟推他,没生气有点小女生的娇嗔,“你是不是要开始耍酒疯了?要不你回去吧。”  她推他,他拉着她往怀里送,男女朋友推推搡搡都没用劲,玩笑一样。几个来回后,宋轶岩的呼吸有些乱了,他低头吻顾婵娟,和以前很多次小心翼翼的点到为止不一样,今晚的他很猛、很烈、很热,温度要融化她。  顾婵娟不能推不能躲,只能沉浸其中,再说这是她男朋友,她有什么好躲的。    两个人的交往,一直保持着君子之交,以尊重为主不侵犯对方的意愿,他们习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称王称霸,谁也没有提出过要去触碰那陌生的一角。宋轶岩第一次手放在她的腰上,顺着纤细的腰肢到了凶上,他手微抖、呼吸更乱了,叫她“娟娟”,这是顾婵娟的小名,只有家里头的亲戚才这样叫她。  顾婵娟这一刻没了骨头一样,听着他的心跳声,跳的一样快,“嗯。”  宋轶岩很着急,他拉着她的手很用力,一直拽着,两个人手心里都是汗,分不清彼此。宋轶岩带着顾婵娟往学校斜对面的街道里走,那里有小旅馆和快捷酒店。先去酒店,客满没房间,顾婵娟脸上的热退了觉得不合适,她挣扎着手,从他手心里退出来,“我回学校了,你也回去吧。”  “不行。”宋轶岩很霸道,重新拉住她的手,出了酒店进了一家旅馆,要了一间房。他有种不做不罢休的执着,没有平时一点的温文尔雅,尤其是体温吓得顾婵娟一直在抖。    到了房间里,宋轶岩抱着她,他没那么激动了,耐心地问她,“可以吗?”  可以吧。  都是新手上路,开车难免磕磕碰碰的。顾婵娟感觉不怎么好,宋轶岩感觉也不好,后来他面朝下闷在枕头里。顾婵娟给两个人盖被子,他才转身,有点忐忑有点期待,“好不好?”  “……”顾婵娟实话实说,“我第一次,没得比较。”  宋轶岩被噎了一下,他说,“我也是。”    初尝甜味,两个人都食髓知味。那段时间,宋轶岩三天两头往理工学院跑,话不多、吃过饭稍微溜达会儿就去酒店,他们恨不得不去上课不回宿舍,就住在酒店里过日子,最直观的结果就是,一笔数额可观的房费。  那段时间,应该是宋轶岩和顾婵娟相处最为融洽的时间段。压力小、有情饮水饱,抱着对方就觉得能过日子,最为甜蜜过后就是最为强大落差带来的矛盾。宋轶岩要搬去新校区,他们成了不同城市,一个小时的车程变成四个小时,最初他们还有精力为了见对方一面跑来跑去,后来就烦了开始以忙碌为借口,一周见一次,最久那次,一个月见一次。  后来,他们分手了。  一年后,他们又复合了。    顾婵娟开车,一路还算顺畅,遇到的红灯次数较少,是有史以来用时最短的一次了。  可她打开门,家里没一点动静,她打电话给人,“你没在家?”  “有个病人出现了异常情况,我过来一趟。”宋轶岩那边有人叫他的名字,应该是有紧急情况,他边走边说,“你到家了?”  “嗯。”顾婵娟靠着鞋柜站,这样的情况很多次了,可这次怎么还是觉得很不爽呢。  “到家了你就休息着吧,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好。”  顾婵娟觉得今天的她挺可笑的,这么急吼吼地跑回来,就为了和她的丈夫上/床。她的丈夫在工作,她不能吵不能闹,不能说“你赶快回来吧,我等不及了。”  也许有一天,她在生理上,一样能做到,不再需要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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