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不明就里的看客纷纷向身边的人询问,这个突兀杀出的少年,究竟是谁。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吧?这小子,叫做赵晨,是赵帮主的亲侄子,不过听说从小就死了爹娘,赵帮主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你还别说,这小子也争气,从小就练枪,功夫也扎实。咱县南边的狼滞山知道吧?两年前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瞎子,好多猎人都被那畜生弄死了。最后啊,赵晨这小子一个人提着枪跑到山上去,过了两天就拖着一张熊皮走出来了。那皮现在都还在归鸾帮挂着呢。”
“这么厉害?但要说他和罗掌门打,可总觉得不够看啊。”
“打不打得过,打过才知道嘛。”
“兄弟这话在理!”
正当台下看客在窃窃私语之时,罗长风又一次走上擂台。眯着眼,向吐信的蛇一般:“听说,你叫赵晨是吧?今天在座的各位可都看到了,你们归鸾帮自己出了叛徒,可怪不得本掌门。本来念在你姑姑一介女流,本掌门不愿过多计较,让贵帮认输便是。可若是你还执意要挑战本掌门,我海风门不介意让你们这归鸾帮多出一条孤魂野鬼。”
“要打便打,唧唧歪歪的比娘儿们还娘儿们。”赵晨一开口就让那罗长风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宗师风采,“我这杆大枪在此,可我看你嘛。恐怕不仅手上无枪,胯下是否也没有枪啊?不然怎么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像宫里的公公一样,白面无须?”
一时间,台下轰然大笑。
“兄弟,这小子对胃口啊!”刚才和身边人交流的汉子再次感慨道。
似乎是因为赵晨给自己也长了脸,这小秀才也傲然说道:“那可不嘛?要说这十里八村的,打架可能赵帮主打得过他,但吵架嘛,赵小子还从来没输过。”
再看台上,罗长风气得脸色发紫。眼前这小子不仅坏了自己的好事,还如此不知廉耻地羞辱自己,饶是养气功夫再好,罗长风也忍无可忍。一剑出鞘,提剑便刺!
尽管罗掌门爱用些旁门左道的阴谋诡计,但其剑法造诣却着实不低。一剑既出,虽无剑罡,却也有剑意。剑意连绵,正是罗长风当年观海听风而悟出的海风剑法,也是这海风门立身之本。
青衫仗剑,剑意飘渺。不得不说这罗长风却有几分剑仙风采。只见罗长风前冲而出,好似人随剑走,而对面的赵晨似乎被吓傻了一般,依旧挺枪不动。罗长风根本不疑有诈,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剑刺穿这臭小子的头颅的画面。嘴角也不由自主泛起狰狞的笑意。
正当剑尖堪堪要接触到赵晨头顶之时,异变陡生。
赵晨猛地用枪杆一扫,不偏不倚,刚好扫到罗长风持剑的右手虎口。
虎口吃痛,罗长风差点握不住剑柄。好在他习剑多年,见一击未成,果断变招。手腕一翻,意图以剑身拦住赵晨手中长枪。
出乎罗长风意料的是,赵晨枪身再次一崩,又一次甩到罗长风虎口之上。
两次受创,剧痛之下罗长风竟再握不住剑,佩剑脱手而落,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当之声。
赵晨得势不饶人。不待罗长风回身,继续挺枪向前。却未用枪尖刺向对手,只把枪杆当一根木棍使,上下左右,不断拍打罗长风原本持剑的右手。
边打,嘴里还骂着:“刀枪棍棒你不学,你偏偏要学剑。三路剑势,上中两路你不学,偏偏学下路。还把剑给丢地上,你是要多下?你是有多剑?我让你学剑,我让你剑。”
台下看客都目瞪口呆,一是不敢相信原本高手风范十足且名声在外的罗长风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打得还不了手,二是这小子不光压着罗长风打,还指桑骂槐地教育起罗长风。谁不知道这小子,在说罗长风下贱?心思活络的看客,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何归鸾帮会突然内乱,原来这道貌岸然的罗帮主竟做如此下作手法。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已经公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罗长风斯文败类!赵晨少年英雄!”“赵晨小兄弟加油!打死这个狗杂碎!”“赵晨小哥哥好帅啊!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先前一刻还风流翩翩的罗长风,此时早已气的怒火攻心,也不再考虑什么高手风度宗师气派,大吼一声:“都给我上!弄死这小子!”
海风门弟子一听掌门招呼,纷纷拔出兵器一呼而上。这厢头归鸾帮看对方来势汹汹,也呜啦啦抄家伙要跳上擂台。
正当一场好端端的比武就要演变成帮派械斗之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擂台下。老县令吴从义在侍女搀扶下走下马车,向两方人马抬抬手,朗声道:“各位好汉,今日之事确实出乎老夫意料。现在既然双方都有损伤,不如暂且停手。待老夫和桂落县阮县令商讨一个折衷法子如何?”
本将刀兵相向的两方人马听闻老县令一席话,悻悻然收回了兵器。毕竟江湖人再自恃武力,也不敢大摇大摆和官府掰手腕,谁不知道当年天下武学四大宗师之一的赵岳大将军,不也被北匈蛮子成千上万兵马活活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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