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楼兰例行的出去跑圈练拳,她有一种预感,她似乎要进一个台阶了,虽然对于这个台阶的界定她也不是很懂,但是速度和感觉上,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突破了。 今天是农历十三,晚上的月亮眼看就要圆了,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将整个大地都照成一片银白,楼兰在日常练拳的地方摆好架势,还没开始出招,就感觉到脑后生风,她几乎要无奈了,为什么侯峰总是喜欢在背后偷袭,而且还可以的带出点风声来呢? 等她歪着头躲开这一拳,对方却忽然由圈变掌,直拍她的面门,楼兰一惊,难道动真格的了?一个下腰躲过这盖帽的一巴掌,双手撑地,来了个以牙还牙,双腿弹起直踢来人头部,对方不退反进,双臂交错直奔她的双脚抓去。 楼兰单手擎地,整个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未等双脚落地便前滚,亦用双手抓对方双脚脚踝,在对方的拳头对着她的肩胛骨而来的时候,跟泥鳅一样,猫腰闪身,从他身边滑过,立定在了来人三步远的地方。 “你是……”等站直了身体,楼兰才发现,那不是侯峰,而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老者,从外貌上倒是不太好判断他的年岁,因为他虽然是灰白短发,可脸上却无一丝褶皱,称得上神光异彩,楼兰心里大约有了底,从跟侯峰师兄弟如出一辙的手法上来看,这位,很可能就是她未来的师傅,唐玉森唐大师。 这位大师在外界或许不知名,可在武术圈里,在军队里可谓如雷贯耳,唐家算是个武术世家,早年是打象形拳,到了唐老先生的曾祖父,在象形拳的基础上创建了唐家拳,唐家拳化繁为简,摒弃拳法中的花架子,变成长、直、弹、缠,重的五套拳,而唐老先生则把这套拳再一次简化,与军体拳融合,创建了现在的军体拳三套和特种部队应用的猛禽系列腿法。 这位唐老先生要是在古代,那就是全军总教头。 “唐大师好。”既然猜出来了,楼兰也不装傻,乖乖的站直溜了问好,这些老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不知道,没必要拐弯抹角,反而让人觉得自己虚伪,她虽然不必讨好,可也不想惹人嫌。 “不错,丫头,你学拳多久了?可有师承?”唐玉森真是满心欢喜,他一直以为是徒弟夸大了,没想到那个臭小子还真给他找了个好苗子,而且这颗苗苗还是小徒弟的心上人,要是成了也是一段佳话,就是怕…… “从去年六月开始,教我拳法的是一位出家人,法号常妙。”对于拜师这件事,其实楼兰想过也问过常妙师父,可常妙师父只说自己教授的不过是皮毛,算得上是启蒙却不能称之为师,所以楼兰这么说。 “好好好,那丫头有没有兴趣跟我学拳法?”唐玉森看着小姑娘,心里的稀罕劲儿就别提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那几招里,好几下是她用别的招式琢磨出来的,而且还融合得十分完美,这种灵性,他只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就是现在的小徒弟温塬,这俩孩子从这点上来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倒是想,可身在军营,适合不太自由。”对于这一点楼兰早有准备,侯峰和邵刚天天也不是白嚷嚷的,但是不自由这点,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该怎么解决,难不成还能叫老爷子住在这边指点她不成? “这没什么,我每年都要在他们兄弟几个这住上一段,正好可以先引你入门,过后让你两个师兄指点你就行,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功夫之道也是通用的。”勤学不缀,勤耕不停才能进步,这就是功夫,功夫功夫,(用)功在前,夫(子)在后,唐玉森摆摆手,反正他已经是个退休的闲人,没事儿在几个徒弟那转圈溜达,也是为了散心。 “我愿意拜老先生为师,诚心习武,用心钻研功夫之道。”楼兰看着老爷子,很庄重也很诚恳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但是她没有拜倒,因为觉得不该这样草率的行礼。 “好,哈哈,你叫楼兰对吧,以后你就是我们唐家拳的最小弟子,等明儿叫你师兄们都过来,咱们正式摆一下,不图这个形式,就是见见面,往后有事儿也能互相照料一下。”唐玉森也是个痛快人,让楼兰上前,仔细的看了小徒弟两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刚想掏兜,忽然想起自己穿的是没兜的功服,呵呵的笑了两声,对着新上任的小徒弟摊摊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后再补见面礼。 “你前面有七个师兄,圈里人都称呼为葫芦娃,这是你小师兄,七娃温塬,叫他给你讲讲其他几个师兄的事儿。”唐玉森转头对着阴影处招招手,就当顺便帮徒弟一把了,在这个事儿上,他也承认侯峰的说法,面对女孩子,温塬似乎是有点怂,刚才他过来试探,这臭小子都没敢上前露个脸。 唐玉森牵完线,自认为做了一件大好事儿,大步流星的很快就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楼兰看着老人家以年轻态健康态的步伐瞬间走了个没影,忍不住有点无语,这个师父是不是有点不太靠谱啊?您老人家是收徒呢,还是牵红线呢?做得太明显,叫她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啊!还有,刚刚他老人家说这位七娃师兄叫什么来着? 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中间蔓延了一会儿,楼兰觉得还是自己主动吧,看着眼熟的帅气兵哥哥,她露出一个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刚想打个招呼,忽见对方伸出左手,张开五指比划了一个巴掌的手势之后,收起食指中指无名指,只留下拇指和小指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说出了一句让她至死都没有以往的话:“如有来生,我愿做影,在你身后,伴你同行,签约,盖章。” “如有来生,我愿做影,在你身后,伴你同行,签约,盖章。” 曾经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曾经以为遗忘的誓言清晰的响起,楼兰神色惊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像是知道她的疑问似得,温塬放低声音,轻柔又缓慢的表明身份:“是我,文远。” 回应他的,是一只撒腿就跑的小兔子,温塬站在原地,目送楼兰跟狗撵似得跑了个没影,忍不住捂住脸,声音低低的笑了出来,那一年他站在操场边表白,她也是这样,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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